手下的觸感更讓她瞬間清徹底的驚醒。
她竟然枕在許承風的腿上,慌忙起身的瞬間,她臉上一陣尷尬不自然的向旁邊腿開:“對不起,我不知道自己怎麼就睡着了。”
見她醒了,許承風沒有多說,不過被小丫頭枕了幾個小時,爲免吵醒她,所以一直忍着沒有動過的腿的確有一些麻痹感覺,他卻只彷彿不經意的將手在腿上拂了一下,淡道:“夜裡坐車,難免會睡着,沒必要跟我道歉。”
“我是說我枕着你的腿睡着的事……”左月說着說着就有點說不下去,睡着之前那種情緒還縈繞在她心頭,她抿了一下嘴。
看出她這會兒的不自在,許承風沒有多說,僅是面色平靜的看向車窗外那些漸漸在黎明之後越來越透亮的天際,輕聲道:“很快就到許家了,你想在回許家之前先去整理一下自己,還是直接就這樣回去?”
左月擡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腦袋,估計是因爲這樣在車裡睡了一夜,臉上也許會比平時稍微油了一點點,頭髮可能也亂糟糟的需要打理。
“沒事,就這樣回去吧,反正是回去見外公,也不是過什麼節,用不着見太多的外人。”左月說着,但還是隨手整理了一下頭髮,可以看起來不修邊幅,但也不能太亂糟糟的,否則回去後被媽媽看見一定會說她。
直到左月從自己的包裡拿出潔面溼巾來擦了擦臉,一邊擦一邊轉眼看向許承風:“你的燒退了嗎?感冒好點了沒有?只吃了那麼幾片藥,也不知道頂不頂用。”
“小感冒而己,已經沒事了。”許承風回答時,仍然在看窗外天際越來越泛白的光明的方向,沒有去看正在擦臉的左月。
感覺到自己和小舅舅之間這莫名尷尬的氣氛,左月什麼都沒說。
估計小舅舅是在刻意和她保持距離吧?
畢竟她之前可能真的表現的有點太過親暱了,在他眼裡,她還是個小孩子,可能他認爲她是非不分感情衝動,爲免和她之間發生任何不該有的親近和誤會,所以從現在開始就已經在與她保持應有的距離。
左月一邊想着,一邊擦着臉,直到手無意識的一直擦着臉頰的時候,臉頰已經被她反覆來來回回的擦到泛紅了,艾特透過後視鏡注意到她那失神的模樣,笑着說:“別擦了,再擦一會兒皮都要破了。”
左月一頓,回過神來後忙將手裡的溼巾放下,卻是纂在手裡沒再吭聲。
直到黑色卡宴開到洛杉磯市區時,天色已經大亮,左月也已經差不多整理好自己的狀態,正要拿出手機看一眼時間,順便打電話跟媽媽說一聲他們馬上就可以到許家了。
忽然,車子一陣劇烈的剎車,再又忽然急速的掉轉了方向,這一剎車一轉動的同時左月手裡的手裡直接被甩的掉在了地上,她更是整個人從皮椅上摔到了車門上,肩膀狠狠的向後一撞,肩上劇痛的同時她猛地擡起眼滿眼驚訝的看向車外那些迅速掠過的人事物,再又轉眼看向面色忽然沉冷的許承風。
“BOSS,遇到夾子了。”
艾特一邊迅速將車掉轉方向開去另一條路,一邊忽然說,更將車不停的加速。
許承風不語,很顯然在這一瞬間的突發狀況下他已經知道了原因,然而與此同時,他忽然看向正因爲車子的速度而正緊緊靠在車門與座椅之間的左月。
她並不是在害怕,她只是被剛剛車子忽然掉轉方向時的慣性而甩到變成了這樣的坐姿,再又因爲聽見艾特的話而愣住,似乎還沒反映過來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夾子?
夾子是什麼?
她好像看見後方有什麼車在追他們。
夾子是他們某一種敵人的別稱嗎?還是代表其他什麼意義?
左月來不急多想,就直接也看向許承風,見他穩穩的坐在那裡並沒有因爲車子的動靜而有任何變化,只不過他的眼神卻是看着她,像是在觀察她的情緒。
一對上他的眼睛,左月心頭一驚,擡起手就直接抓在門邊,深呼吸了口氣手勉強讓自己鎮定下來,然後問:“是……要發生什麼危險的事了嗎?”
她只知道許承風和黑-道有關係,只知道除了他KR集團總裁的這一身份之外,他另一個身份周身的環境並不安全,但是許承風一直只讓她接觸她正面的身份,而他的另一面,他根本沒再打算讓她接觸過。
可她畢竟還是知道他有另一種身份的,所以在這一刻,她除了想確定自己是不是遇到什麼危險了之外,實在不知道應該還能問一句什麼。
艾特倒是沒想到這小丫頭能這麼鎮定,明明上一次被他用槍逼上車的時候,給BOSS止血的時候手還是抖的。
許承風沒答,僅是看了一眼左月那強自鎮定的神情,再又回眸淡看了一眼身後已經被遠遠甩開的那兩輛車。
“怕了?”他回眸時又看向她,聲音清沉。
左月的手死死的抓在車門邊,眼神有些茫然,可見許承風眼裡沒有一點緊張的情緒,只是除了他們的車速改變還有車子所行的方向有所變化之外,其他一切如常。
她咬了咬牙,然後慢慢的搖頭:“不怕。”
許承風眉宇一動,更是同時微微挑了挑眉,似是在笑,又似是在確定她這話中的真實度,看着她那抓在門上的手已經泛白的手指,再又看向她的眼睛:“不怕?”
左月深呼吸了一口氣,用力點頭:“不怕!”
許承風看了她一會兒,忽然伸出手過來,靠近她這一邊,直接將她把在門上的手握住,同時將她的手慢慢的拉了下來,握在掌心,似是在給她勇氣,又似是在給她安慰一般,握着她的手,同時溫柔的將她的手掌慢慢的攤開。
左月有些愣神的看着他這一動作,一時間連他們可能置身於危險之中也忘記了,只愣愣的看着他。
直到許承風將她已經漸漸放鬆的手握在掌心,直到感覺到他溫熱的手指摩挲着她的手背,左月仍然沒能回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