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月不知道許承風是在想什麼,但是她能感覺得到,他並不喜歡她用剛纔那種方式。
也許覺得無聊幼稚,又也許因爲兩人的關係而覺得並不合適。
無論怎樣,反正他肯定是不會再配合第二次的。
就在她放棄了在出門後繼續演戲而漸漸的將手從他的衣袖邊離開,漸漸放下手的剎那,手上忽然一緊,她一楞,猛地擡起眼,卻看見許承風的手已經反握住她的,並直接將她的手搭在了他的臂彎裡。
左月驚愕的看他,見許承風神色未變,眼神也是平靜的看向外面,聲音卻是冷淡道:“只此一次,下不爲例。”
左月瞬間眼眶一熱,也沒辦法再去忽視心裡那些像是被什麼溫熱的東西灌的滿滿的感覺,只是一味的用力點頭,用力用力再用力,手緊緊的去挽着他的手,貼近到他身邊。
兩人走出去時,連可盈還在和她的未婚夫爭吵,看見左月走出來,見她和她那個高高帥帥的男朋友真的那麼相愛,連可盈更是氣的直接將氣全都撒到了未婚夫身上。
現在還是未婚夫,到了明天,誰說得準呢?
左月的目光也沒有落在他們身上,就這樣跟許承風像是熱戀中的男女一樣親近的挽着手臂離開,在步行街上的時候,左月一邊走一邊笑,滿眼的開心。
直到走到了停放在步行街頭的那輛車邊,許承風淡道:“你還想挽到什麼時候?”
左月一頓,忙將手從他的手臂時拿出來,向後退了一步時臉上紅紅的更又尷尬的看着他的身影,再一次點頭哈腰的說了句:“謝謝!謝謝!小舅舅你大恩大德我無以爲報,要不然我……”
“用不着你來報恩,更千萬別說什麼以身相許的話,違反人倫的事我做不來。”許承風冷冷淡淡的聲音卻是瞬間給左月還處在興奮的頭上潑了一盆冷水,馬上將她的所有興奮給滅了下去。
眼見着許承風直接繞過車身打開車門坐了進去,左月站在車門外失神。
以身相許這句話她還真的差點說出來,但也只是想開句玩笑而己。
可是許承風的一句違反人倫幾個字卻還是讓她心底生生的吃了一驚。
他是在提醒她什麼嗎?
還是也是隨便跟她開句玩笑而己?
畢竟剛纔他的確是在後來有主動配合了她,雖然態度仍然不冷不熱的,可起碼這證明他內心裡其實並不是一個那麼冷漠的人,他起碼,還是想維護她的,也關心她,不希望她受到傷害和被別人欺負。
只是玩笑吧……
一定只是玩笑而己……
左月醞釀了很久的情緒才坐進車裡,關上車門的時候,卻感覺車裡的氣氛和來之前有些不大一樣。
她悄悄的轉過眼,見許承風正擡手揉着眉心,想起他之前還在感冒,而且昨晚連夜坐車也沒怎麼休息,今天就陪她來這裡買東西,到現在也沒休息過。
“小舅舅你是不是累了?要不然我來開車吧,我去年有考過駕照,雖然沒有多少實際駕駛經驗,但也還算可以,我可以把車安全開回許家。”左月說。
許承風放下手不冷不熱的目光在她身上掠過:“不用,把安全帶繫好。”
左月見他拒絕,也就沒再多話,乖乖的繫好安全帶,然後將手裡的那個購物袋放到了後面。
車子離開商業街附近時,左月已經從剛纔那個不太舒服的情緒裡走出來。
其實許承風的話也算是提醒了她,更也讓她覺得也許她最近的那些情緒還沒上升到那麼嚴重的地步,只是因爲覺得他好,所以難免有些依賴了。
再加上她本來就喜歡看好看的男人,對好看的男人花癡臉紅,小舅舅除了是她的小舅舅之外,還是個格外好看的男人,她會對着他臉紅心跳也沒什麼不對,但應該,不至於上升到人倫道德那一方面去。
漸漸的給自己解放了一些心裡壓力後,左月的情緒和神態也輕鬆了許多,她笑着轉眼看向身旁的男人,見許承風雖然精神狀態不如平常,但開車時仍然很沉穩讓人很有安全感。
“你是不是特別不喜歡回許家啊?今天看你回來之後一點笑臉都沒有過。”
許承風一邊開車一邊看着車前方的路況,片刻後才轉眸看了她一眼:“我以爲你很清楚我和許家之間的情況。”
“我只知道你小時候剛出生的時候似乎是在醫院裡被抱錯了,而在俄羅斯生活了十幾年,後來被認回許家後,你雖然接受了許家的這一身份,但是卻始終不曾再回來過。”
左月一邊說一邊看着他:“小舅舅,我不是很能體會你的心情,但是我知道你和許家不親近是很正常的事情,可是外公年紀大了,而且他年輕的時候也因爲做錯了事情而有悔意……”
“他做錯的,並不僅僅是抱錯那麼一件事。”許承風聲音輕淡,卻也只是說了這麼一句後,便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他似乎並不想針對他的事情跟她說太多。
左月也就沒再多說,但是看着他開車的樣子,坐在他身邊的感覺讓她覺得心裡特別踏實,她就笑了一下:“那,等你見過外公後,我們回波士頓之前,我陪你在洛杉磯走走吧?你是不是對洛杉磯不算太熟悉?”
許承風哼笑:“很熟悉,不勞你費心。”
左月囧了一下:“你不是在俄羅斯長大的嗎?不是最近纔回美國的嗎?以前就算回來過,也不可能太熟悉啊……”
“別忘了我們第一次見面的場景,我什麼時候來過美國,什麼時候在哪裡駐留過,又在洛杉磯發生過什麼事,你不會知道,也不必知道,只要乖乖的別再多問,懂?”
許承風說話間,轉眸看了她一眼,但是眼裡隱有幾分笑色,像是距離感又不再那麼遠了似的。
左月因爲他這一笑而心情也跟着好了很多,她也情不自禁的笑起來:“那你對哪裡不熟悉?等我放假的時候咱們一起去度假好不好?”
許承風卻是忽然輕聲說:“左月,你清楚我是誰麼?”
“……清楚啊,你是我的舅舅。”左月說着的時候,眼神雖然坦然,心裡卻尷尬了一下。
“很好,清楚就好。”
許承風沒來由的說了這麼一句,就沒了迴應,將車開進了許家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