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眼生怕他一着急,真把引線給拽下來,趕忙伸開胳膊擋在我前面道:“哥們,有啥話好好說,沒必要那麼激動。”
“滾出去,草泥馬得三眼,我恨你比恨王朗更甚,那天晚上如果不是你,憑王朗根本沒本事劫走貨,是你親手毀了我!”楊晨的眼珠子變得通紅一片,噴着唾沫星子厲喝:“除了王朗以外,全部給我滾出去,否則老子就拽線。”
六子攥着拳頭,單手揪住楊晨的領口咒罵:“狗籃子,你拽一個我看看。”
“操,你以爲我嚇你呢?”楊晨咳嗽兩聲,手掐着引爆線往下揪了揪。
楊晨屬於特別惜命的那種人,但不代表他沒有跟人拼命的魄力,真給他逼急眼了,他確實能幹出來很多不管不顧的事來。
我嚥了口唾沫,馬上喊:“眼哥、六哥、大俠、樂子,你們先出去。”
四人猶豫一下,最終三眼拽着六子、孟勝樂和賀兵俠退出病房。
楊晨拿腳“咣”的一下將門踹上,大大咧咧的坐在我病牀上,斜楞眼睛掃視我:“想聊什麼呀朗哥?想想聽聽我這段時間是怎麼活下來的嗎?”
我摸了摸鼻頭擺擺手:“你說。”
“從你劫走貨和錢以後,我就徹底從那個夜夜笙歌的小老大變成了一條路邊犬,陸國康想整死我,輝煌公司的人覺得我跟你裡通外合,警察要拿我覆命,那段時間我睡過天橋,蹲過公園,在飯店的泔水桶裡吃過飯。”楊晨拽到自己腦袋上的鴨舌帽,指着左邊臉上幾條好像被什麼東西給咬傷的猙獰傷疤哈哈大笑:“我他媽還差點跟狗咬死。”
我抽了抽鼻子,實話實說:“我當時只是希望你能脫離陸國康,如果那會兒你給我打個電話,我肯定會保你。”
“去尼瑪得保你吧,你害的老子成這樣,我得多沒皮沒臉再上趕着找你?”楊晨粗暴的打斷我,從牀上躥起來,一把薅住我的領口,拽到自己臉跟前,嘴裡的熱氣朝我詭笑:“不過我也確實挺沒臉,第一次在服務區,我找大車撞你們,居然還告訴司機不要踩太大的油門,今天我讓馬超去剁你,最後沒忍心看着你橫屍街頭,往你們夜總會打了通電話。”
我皺了皺眉頭問:“你打的電話?”
“不然呢?不然你以爲你手底下那什麼大濤小濤憑什麼知道你在哪挨刀子?”楊晨一肘子推在我身上,將我搡了個踉蹌,然後又重新戴上自己的鴨舌帽,眼神冰冷的朝我獰笑:“不過也僅此這兩回,下次,我肯定弄死你,因爲我發現你變成我的心魔了,你不死,我就幹什麼事情都沒勁。”
說罷話,楊晨抖落兩下風衣,雙手插兜朝門外走去:“告訴你手下的那幾個精兵猛將,千萬別試圖跟蹤我,否則我不介意抱着他們一塊昇天,再會吧朗哥。”
我猶豫一下,提高調門喊道:“楊晨,我承認前面我的確做錯了很多事情,可你沒錯嗎?既然咱們都錯了,爲啥不能翻篇!你回來,我給你打下手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