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個年輕人,梁山愣了一下……這不就是47路公交車上被人誣指爲小偷的那個民工嗎?
“小山回來啦!大姨今天是帶着福根特意來謝謝你的!”樑正英看到梁山立刻起身笑道。
那個被稱爲福根的年輕人,在她的示意下立刻起身朝着梁山鞠了一躬。
“六……弟好!謝……謝謝你……”樑福根一開口,梁山就確信自己沒認錯人。
他就是那個被人誣指爲賊的“民工”。
梁山笑了笑問道:“你……都好了?”
那天,樑福根急性癲癇發作,要不是梁山處置及時,還真是頗有些兇險的。聽到梁山問起,樑福根靦腆的點了點頭,結結巴巴地說道:“都……都好……好了!”
樑福根是樑家老二樑正雄的兒子,樑正雄和大哥樑正偉一直都在老家務農,和邗江這邊的聯繫倒是不多。
“二哥是個老實人,這輩子除了種地別的什麼都不會,當年我讓他跟我一起來邗江,他就是不肯……”
說到這裡,樑正英突然意識到這話題有點不對,立刻轉到了樑福根身上:“這孩子是二哥家的獨苗……可惜,從小說話就不利落,在學校也老是受人欺負,現在他孤身一人來這邊打工,也就我這當大姑的照顧他!唉……”
樑家的兄弟姐妹一家子住着,各人又都比較自私,平日的關係,其實也都不是很好。對遠在老家那兩位哥哥,也基本都視同路人了。樑正英從小就和樑正雄要好,樑福根來邗江其實就是投靠她來的。
對於樑家人的事情,樑雪娟和梁山母子都不想說太多,樑正英說了一會兒也就不說了。
“今天我們來就是想謝謝小山……另外呢……雪娟,大姐以前對不起你,今天就給你賠個不是吧!”說到最後,樑正英突然噗通一聲跪下來,對樑雪娟行了個大禮。
她這個舉動,讓樑雪娟母子都有些措手不及。樑雪
娟立刻將她扶起,口中連聲說道:“大姐,你別這樣……以前的事就都讓它過去吧!我們……還是一家人。”
其實,從樑正英進門之後,樑雪娟雖然對她很和氣,但卻並沒有叫她一聲“大姐”,更沒有“我們還是一家人”的表示。
雖然以前的事情都過去那麼多年了,但樑雪娟想到當年樑正英潑悍的表現,心裡總還是有個疙瘩的。只不過,上次樑正英在法庭上說的那些話,讓樑雪娟對她心存謝意,對她的觀感也有了些轉變。
現在樑正英如此鄭重其事地向她道歉,樑雪娟也不是得理不饒人的人。念及兩家本是同族,雖說不論是法律上還是道義上,樑正綱和她的兄妹關係早就不存在了,但血緣上的親族關係總是抹不掉的!
所以纔會如此表示……而樑雪娟的這番話,也意味着已經完完全全的原諒了樑正英。
得到了樑雪娟的諒解,樑正英說話也就自然多了。
“福根這孩子,從小就得了這羊角瘋的病……這回多虧了小山,要不然這命能不能保住都難說!”樑正英說到動情處,眼眶裡淚光盈然,樑雪娟聽着眼睛都有些發紅了。
聽着她的敘述,樑雪娟和梁山也都漸漸明白了,他們今天來的真正目的。
樑福根到邗江來,除了打工賺錢之外,主要還是來治病的。
“我知道福根這病,四叔就能治……以前四叔治好過好幾個羊角瘋的病人的,十一號院的秦大伯、大婁巷有個李奶奶的孫子……”
樑正英所說的“四叔”,當然就是梁山的外公樑鼎鬆了。樑正英也是到邗江之後,聽到街坊們說起樑鼎鬆以前比較知名的案例,才瞭解到俗稱“羊角瘋”的癲癇並不是不治之症。而且這成功治癒的案例,竟然都是樑鼎鬆的妙手回春。
所以樑正英就給樑正雄寫信,說了這事。樑正雄讓樑福根來邗江,其實就是想讓號稱“樑鼎鬆唯一傳人”的樑正綱給
這大侄子治病的。
“正綱這臭小子,我不是背後說他壞話……過繼給四叔這麼多年,愣是什麼本事沒學到,福根來了之後我就找他讓他給看看。可你知道他怎麼說?他偏說那些傳言都是以訛傳訛……”樑正英說起樑正綱對這件事的態度時,樑雪娟的表情頓時陰沉了下來。
聽到後來,樑雪娟冷哼了一聲說道:“他學藝不精,根本就沒把心思放在正道上。我爸當年治好的那幾個病人,除了少數幾個過世的,人家都好好地活着呢!怎麼就是以訛傳訛了!”
“就是啊!我特意都打聽過了,都是四叔治好的。可正綱他要麼說是假的,要麼就說四叔傳藝的時候,留了一手沒教他……”
樑正英隨聲附和地說着,冷不防就聽到梁山怒喝了一聲:“放他的狗屁!”
梁山這麼一吼,倒是把樑正英樑雪娟都嚇了一跳,樑雪娟聽到兒子爆粗口,更是眉頭皺着冷聲訓斥道:“在長輩面前,你大呼小叫的幹什麼……這話也是你說的?”
對於母親的訓斥,梁山立刻道了歉:“對不起……不過,樑正綱他誣衊外公傳藝的時候留一手那的確是他胡扯!”
梁山一邊說一邊起身回到了自己屋裡,沒一會兒就拿出了一本手抄的線裝醫案。他翻到了記述“癲癇”的一章,說道:“這是外公留下的醫案,拆遷之前樑正綱當破爛給賣了,我從收廢品的手裡買下來的……前幾天我就看到過這篇記載,要不然福根哥那天病發,我也不知道怎麼急救啊!”
梁山將這篇醫案拿出來之後,樑正英眼前頓時一亮。
她高興地說道:“福根這次住院的時候,我就聽醫院裡的人提到小山上次救人的事情……我想着,四叔留下的方子,小山還拿了去救同學,那這治羊角瘋的方子或許也有的……”
聽到樑正英的話,樑雪娟和梁山都一下子愣住了。
她原來是爲了求醫問藥來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