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鬆了口大氣,有些扭捏的把事情的原因說了出來。
其實很簡單,他的婚期定在了年末,希望能在這老屋把心愛的人迎娶回來。
老人家無兒無女獨自生活了幾十年,唯一的夥伴就是身邊這隻靈猴,可在今年他聯繫上了一位故人,一位讓他心潮澎湃的故人。
原本已經不知所蹤,可這位故人的出現徹底打亂了他古井無波的生活。
年輕時他是個手藝人,這是家裡住的老房子,當年他和一個富商的女兒好上了,兩人已經私定終生反正該乾的事都幹了,在那年頭絕對算得上是乾柴烈火的先驅。
窮人家的小子能有什麼出息,富商極力的反對,爲了斷了這條心他把女兒帶出了國門,遠走了年輕人不知道的國度去。
那時候窮小子可沒錢追出國去,老人就一邊賺着錢一邊守着老屋,癡癡的等着夢裡的那個人歸來。
幾十年了,她還是渺無音信,老人習慣了孤獨的生活,唯有老猴纔是生命中唯一的夥伴。
半個世紀過去了,他突然接到了大洋彼岸的來信,那位從來沒忘過的富家千金來信了,言語間自然少了甜言蜜語多了樸實的思念。
富家千金結婚了,也喪偶了,她很思念自己的家鄉和夢裡的那個年輕人,那是一段她一輩子都忘不了的甜蜜。
兩人原本就沒死的灰復燃了,加上年事已高希望有個伴自然而然的舊情復燃,這是等待了半個世紀的愛情。
更難能可貴的是女方的子女雖然不富裕,但都很孝順很欣喜有這麼一樁緣分,紛紛同意了老人家想在晚年找個伴的想法。
就算老人窮得只剩一屋的書,但他們還是支持母親的想法,希望能成全這段有遺憾的戀情。
“這是好事啊!”沈琳忍不住脫口而出,眼裡已經有些感動了。
女人是感性的動物,聽到這樣樸實無華的愛情自然動容,比起轟轟烈烈的海誓山盟,黃昏夕陽下的牽手纔是真正意義上的浪漫。
估計大洋彼岸的那個老太太也感動壞了吧,有人爲了她守了半個世紀,面對這樣的真摯試問哪個女人不動容。
富家千金那邊的情況還算富裕,要嫁過來之前她要把房產和不多的
錢全交給兒女,算是淨身出戶落一個乾脆,她不想有任何的雜因影響到這段感情。
爲難的是人家的兒女也不圖你大富大貴,但這些國外長大的孩子爲了尊敬母親提出了一個不能商議的條件,是她們的一片孝心但對於老人家而言就有些爲難了。
那就是在這間定情的老屋迎娶她,必須純中式的喜酒,還得是八臺大轎迎娶進門。
人家很在意老母親的初戀,而且對故鄉充滿了神奇的嚮往,按理說這樣的要求不算過份,雙方都很樂意這黃昏之戀能有個美滿的開始。
那位老人也同意,明明已經是高齡,卻如懷春少女一樣等待着遲來的明媒正娶。
可老者這邊犯了難,他也很想迎娶初戀進門,問題是事情一敲定這邊就要進行舊區改造了,這個消息瞬間就讓他驚慌失措了。
他也是老夫聊發少年狂,無奈之下才這麼幹的,說着的對他來說已經到了走投無路的地步。
人家奉公守法了一輩子,其實幹這事也是膽戰心驚的,但他知道這也是戀人的願望,所以就想盡一切辦法想滿足這個簡單卻又浪漫的要求。
老人沒有惡意,她只是想給戀人一個美滿的開始,在這個滿是回憶的老屋裡完美那段充滿遺憾的愛情。
“您,幹嘛不和她解釋清楚。”沈琳一聽也是唏噓感慨。
一切都是虛驚一場,她特別的感動,可站在職責任的角度出發她也很爲難。
法律是無情的,不管你有多少理由,都不是犯法的藉口,哪怕執法者有時候都感覺不近人情。
“她很開心,很期待,我不想讓她失望。”老者說到這已是老淚橫流:“是我一時糊塗,就算你們要抓我,也讓我先和她說一聲,我不想再讓她白等半個世紀了,她連蓋頭都買好了就等着那一天。”
老人家說着已經擦起了淚,悔恨卻不後悔,因爲對於他來說這一切很莊嚴,這是比生命還要重要的一個承諾。
老人家的本性很純良,不是萬不得以也不會這麼幹,誰都看得出這事在他看來多麼的神聖。
沈琳長嘆了一聲不再追問,看了看林飛,言下之意是這事你拿主意吧,怎麼辦反正你就給廖成綱一個交代好了。
至於這隻靈猴,老人家提起時是謹慎萬分,不過面對着林飛溫和的眼神也沒隱瞞。
這隻靈猴也有幾十年的高齡了,老人家小時候一次看耍猴,那耍猴人鞭打得過於兇殘他看不下去,用棍子追打着那個耍猴人。
那耍猴人闖蕩江湖,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也不敢造次,在老人家苦苦的哀求下,家人花了重金把這被打得遍體麟傷的猴子買了下來。
這猴兒就放在家養傷了,老人家小時候家裡也窮,這是他最要好的玩伴。
當時以爲是普通的小猴,養好傷以後想把它放生了,誰知道這靈物也不肯走,就住在他家裡一住就是幾十年,這幾十年來小猴陪伴着他。
小孩子變成了老人家,小猴也變成了老猴,歲月沉澱下的感情有多深是旁人難以理解的。
靈猴在左鄰右舍裡的聲望很高,這些年抓小偷,甚至在水裡救回孩子的事很多,可以說它儼然是這一幫老居民眼裡的守護神。
而且它這樣的壽命實在太罕見了,別說是猴了,一般人能活這麼多年都少見,可想而知這隻猴絕不簡單。
天物有靈,這是不公開的秘密,不過老的居民也都知道這隻靈猴的存在。
以前過節時,附近的老人都聚到這來拜拜神猴,當然了神猴也不一定常在家,畢竟懷壁其罪所以它也很低調。
老靈猴就這樣默默守護着他,用一生來回報這個恩情,在老人家的眼裡他是自己的兄弟也是自己唯一的家人。
“這事我包了!”林飛轉頭看了那隻靈猴一眼,說:“不過有個條件,就是這位靈猴兄,和我走一趟,最少半個月吧。”
“不行!”老者頓時啞然失聲,他這些年最擔心的就是有人覬覦這位老兄弟,說難聽點這可是過命的交情。
老猴兒一直伴隨着他,如果不是這次真太爲難的話,他也不會拜託老夥伴幹這麼危險的事。
“老人家,我問的是它的意見,不是你!”林飛搖了搖頭,目光看着這隻叫阿弟的靈猴。
這話一出老人家微微一楞,也下意識的看向了阿弟,在他心裡這個兒時玩伴也是他的生死兄弟。
叫阿弟的靈猴陷入了思考中,渾濁的眼睛盯着林飛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