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驊被方唐這番說辭堵得額上青筋盡顯,可又沒有辦法。其實他也不覺得方唐已經沒錢了,因爲方唐的表現實在太過淡定,要知道就是再有錢的人,也不可能輸了快3000萬了,還面不紅心不跳,一點表情都沒有改變啊。
鄧驊不知道的是,對身爲相師被蘇東去等富豪當做神明的方唐來說,錢來得太過輕易,只是身外之物,雖然沒有到糞土的地步,但也差不多了。
就好像沒有人會爲自己今天多拉了一泡屎而感到吃虧心疼一樣,方唐多輸一些糞土,自然也不會有什麼太大反應。
雙方有言在先,賭局自然而繼續。在鄧驊看來,他今天鴻運當頭,自然更加不怕賭。可是方唐不怕,他不怕,王老根卻怕了,死活賴在地上不願意起來,怎麼都不肯繼續拋硬幣。
王老根嚇癱了,王二狗就硬氣起來撿起了地上的硬幣,喊聲“我來”。鄧驊也不怕王二狗耍詐,嘿嘿冷笑,就由得他了。
王二狗往手中硬幣吹一口氣,然後就拋起硬幣。不待硬幣落地,方唐執着,繼續賭反面。
鄧驊捧腹大笑道:“連輸5把反面,還賭反面?方會長,有種,我陪你玩到底!我賭正面!”
雙方都押注了,王二狗也用不着踩住硬幣了,他由得硬幣落到地後團團打轉。
王老根埋頭地面不敢看,阿巧和星期日一顆心直提到嗓子眼,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鄧驊料定必勝,根本沒有多看硬幣一眼,只是直勾勾盯着方唐,生怕錯過他面如死灰的醜態。可是方唐只是好整以暇地吃着棒棒糖,嘴角始終帶着一絲耐人尋味的笑容。
“咦?”
硬幣停下,除鄧驊和方唐兩人之外,齊齊發出了一聲驚呼。鄧驊見方唐神色如常,心中猛地一緊,一低頭,發現地上硬幣,赫然是反面!
反面!這一把的金額,可是足足有2900多萬啊!這一把關鍵的勝利太過重要了,阿巧和星期日高興得一蹦三丈高,至於癱軟在地的王老根,更是當即跪倒在地感謝滿天神佛顯靈。
鄧驊臉都綠了,愣在當場。胖子小劉見他一動不動,“貼心”地上前提醒道:“老闆……你,你輸了……”
“廢話!你以爲我瞎了嗎?”
盛怒之下,鄧驊一拳就打得胖子小劉鼻骨骨折,痛得在地上滾來滾去。
方唐對自己突如其來的勝利沒有表現出太多的欣喜,他只是談談地笑着,繼續吃着糖,刺激鄧驊道:“鄧總,別光顧着生氣啊,快轉賬給那個慈善機構啊。你輸不起?”
“放屁!”
鄧驊鐵青着臉親自完成了轉賬,戟指指着興高采烈的王二狗,怒喝道:“你!繼續拋硬幣!這次我賭正面!”
王二狗看方唐一眼,方唐聳了聳肩,笑道:“鄧總好興致,當然要繼續了。二狗兄弟,拋硬幣吧!”
“好嘞!”
因爲方唐剛剛贏了,王二狗底氣也足了不少,他猛地將硬幣高高拋起。所有人都矚目着這枚硬幣落地的一瞬,而結果——還是反面!
“你出老千!”
面對着5800萬的天價賭債,鄧驊近乎是本能地選擇了賴賬,他二話不說就給方唐扣了個出老千的髒帽子,然後招呼着一衆手下發難。
“打,把他們往死裡打!連帶着王老根和王二狗這對父子也不要放過!打死了我鄧驊負責,打死了人我還給你們獎勵!打完之後給我一把火把這條破村燒了,看這羣死窮鬼滾不滾!”
鄧驊一聲令下,他的手下們就從腰間抽出了傢伙。可是他們還沒跨出步子,方唐就蓄力打出了一記平胸掌,鄧驊胸口凹下去一塊,當即倒飛出去,他的手下看着他在空中劃出的那道拋物線,全都目瞪口呆,不知所措起來。
方唐掏出手機,按下了錄音的播放鍵,確認了將鄧驊招呼一幫手下襲擊他們的錄音清清楚楚,這才笑道:“唉,花了我這麼多時間才逼得這貨說出了這句話,博取了一個正當防衛的正當理由。做正派,真他媽累啊!”
也不知道是鄧驊那個手下特別有意義,怒喝一聲“替鄧總報仇”,然後就帶領着一衆手下朝方唐撲了過去。
只是他們這幫蝦兵蟹將,哪裡敵得過方唐、阿巧和星期日?只是眨眼功夫,就全部像煮熟的大蝦一般蜷縮在地上。
胖子小劉因爲捱了鄧驊一拳,所以沒有參與攻擊方唐的行爲,見狀如此,他連忙忍痛跪起,哀求道:“方會長,方大爺!我早就看這個鄧驊不順眼了,我是被逼着做他馬仔的!您大人有大量,把我當個屁一樣放了吧!”
方唐懶得在胖子小劉這樣的小人身上浪費時間,擺一擺手,就示意他可以滾了。胖子小劉表面感激涕零,心中也不知道咒罵了方唐全家多少句,連忙起身要走,方唐卻又冷不丁地叫住了他。
“誰讓你走了?剛剛我跟鄧總約定,輸的一方要圓潤地滾出掘金村。現在他在那邊忙着吐血吐白沫滾不動,你做他馬仔的,應該老大債馬仔還吧?”
胖子小劉心中叫苦不停,面上卻堆笑說着“當然”,然後跪倒在地,雙手抱頭,一側身,開始在地面上一下一下地滾動起來。他本就肥胖有肉,在地上滾動的時候,當真像是個球一樣,惹得圍觀的一衆掘金村村民捧腹大笑起來。
方唐將手機卡拔出來後,乾脆將整部手機塞到了王老根手中,笑道:“老根大叔,之前這個鄧驊打着正當買賣的名號,要強買掘金村,但現在有了這段錄音就不同了。剛剛我和他賭博輸給慈善機構的那筆錢,也足夠幫到你們掘金村上下了。不過吧,你們一條村用這麼多錢有些誇張,我希望你還能將這筆錢分一些給跟你們一樣爲肺病困擾的窮人。”
“這是當然!這是當然!都按方會長你說的辦!”
王老根現在對方唐是完全服帖了,心中再也沒有半分懷疑,他只覺得方唐是上天派下來拯救他和全村的使者,感激得連哭和磕頭都忘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