豔后之吻的出現給這次普通的生日聚餐平添了幾分醉人的色彩,這件禮物的確是太特別了,任何一個女人都沒辦法拒絕這樣一件讓人喜愛到骨子裡的生日禮物。秦冰當着三人的面把這條神秘的項鍊戴上了脖子,藍寶石在她胸口散發着迷人心魄的光彩。
餐桌旁除了徐青外都是整天和珠寶打交道的女人,她們都可以給豔后之吻定出一個市場價,當然這僅僅是針對藍寶石和金項鍊而言,藍寶石雖然色彩迷人,但終歸不是什麼很昂貴的寶石,這件禮物可算得上是別出心裁了。
秦冰自然也能估算出掛件的價值,她是打心眼裡喜歡這個掛件,同時這也是她收到最特別的生日禮物,徐青說得沒錯,它比走廊外的禮物強了千萬倍,送禮自古而今就是一門學問,要把禮物送到讓人無法拒絕才算是真正的成功。
徐青並不在意什麼禮物,純粹就是個臨場發揮,他就想着要送一件特別的禮物給嫂子,很單純的念頭,藍寶石在嫂子胸口上閃動着如夢似幻的藍光,只要多看一眼就會覺得心神被它所引,卻又忍不住要多看一眼……
秦冰被這貨火辣辣的目光盯着胸脯,只覺得臉頰一陣發燙,下意識的伸手把藍寶石塞進了衣襟,但她很快發現這樣做並不能阻止小叔子看自己胸脯,而且他那雙眼珠子好像瞪得更圓溜了……
坐在一旁的陸吟雪終於發現了某人的失態,暗暗把腳尖踩在這廝腳背上用力旋轉碾壓,好不容易纔把他直勾勾的眼神兒拉了回來。
徐青尷尬一笑道:“項鍊還湊合,挺好看的。”他還真沒有什麼其他意思,就是純欣賞豔后之吻的光彩,只不過剛纔順帶看到了一線別樣的風景。
東江省委辦公大樓書記辦公室,朱德勝正坐在椅子上抽着香菸,他面前的辦公桌上擺放着一疊照片,上面是前妻周飛華的照片,她已經和摩根希爾一起被驅逐出境,這些照片就是回國後拍的,看到照片他一顆高懸的心也落了下來。
朱德勝對前妻的感情很複雜,愧疚遠多過對她不忠的怨恨,他是個習慣於在自己身上找原因的人,前妻的背叛對他來說是一次教訓,有的男人在事業上或許是強者,但是在感情生活上卻是個不折不扣的弱者,他們的感情脆弱得像烈日下飄起的肥皂泡,甚至在看不到色彩的瞬間已經破滅蒸發,除了回憶就是不停的自省,到頭來剩下的只有一段痛苦的回憶。
咚咚——
辦公室門被人輕叩兩響,朱德勝伸手打開抽屜,把桌面上的照片一股腦兒掃了進去,擡頭沉聲說道:“進來!”
門被人推開,走進來的是秘書殷天鳴,他站在門口沒有進來,低聲說道:“朱書記,到點下班了。”
朱德勝這才擡頭望了一眼牆壁上的掛鐘,已經過了下班的點,今天下午對着一疊照片傻乎乎的看了一個下午,他苦笑着說道:“時間這東西對我來說已經不重要了,走吧,我請你下館子。”說完迅速整理了一下公文包,把抽屜裡的照片也裝進了包裡,然後把包塞到肋下夾住,今天一天的工作宣告結束。
殷天鳴跟朱德勝之間表面是上下級關係,實際上兩人又是最好的朋友,幾十年如一日,能維繫住這份交情實屬不易。
兩人一起出了,去停車場取了車子直奔西北面,今天這車是朱德勝來開。殷天鳴默不作聲的坐在身旁,他現在扮演的角色因該是一個耐心的聽衆,一個能爲老友排憂解難的人,保持沉默可以讓人有更多時間來思考,他能感受到老友心情很不好。
一刻鐘後,朱德勝把車停在一家小飯館側門的位置,跟殷天鳴一起下車,別看這家飯館規模不大,但兩口子都是勤快人,生意被老夫妻兩做得蒸蒸日上,這裡也承載着朱書記一段難忘的回憶,想當年他和前妻就是在這裡認識的,不知不覺中已經過了幾十年,回想起來恍若一場夢。
朱德勝是這裡的常客,一般來之前都要跟店裡的老夫妻倆嘮叨一陣,緬懷一下過去的時光。兩人下了車,並肩走進了這家名叫‘同心’的飯館。
飯館不大,但很乾淨整潔,給人的感覺很不錯,正所謂酒香不怕巷子深,這家同心飯館絕對屬於酒香菜美的典型,來這裡的食客肯定能找到合自己口味的菜餚,有人來這裡吃的是口味,也有人來這裡吃的是回憶,還有一種人是帶着目的而來,各有所求。
朱德勝的身份在這家飯館裡很多人並不陌生,大家心照不宣,在這裡沒人把他當成什麼高官,他就是個十年如一日的懷舊食客,每次來這裡都會去樓上的雅座,他喜歡安靜,有一間飯桌是特意擺放在窗戶旁邊的,可以一邊吃一邊欣賞窗外的景色。
兩人上了樓,找到老位置坐下,點上幾個口味不錯的小菜,兩人都把目光放虛投向窗外,這也是一種習慣,窗外是一個幼稚園,可以看到不少嬉鬧玩耍的小孩子,他們的童真恰恰是最美的風景。
朱德勝勉強一笑道:“小孩子是最可愛的,他們能無憂無慮的過好每一天,不用僞裝,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朱書記純屬有感而發,人隨着年齡的增長心態已經發生了本質上的改變,像他這樣的,就連哭笑都不能由心,很多時候是一種無奈。
殷天鳴伸手一指窗外兩個抱成團滾在地上的小孩說道:“小孩子是最不記仇的,哪怕是剛打得哭哭啼啼,轉過臉抹掉眼淚就沒事了,我們在很久前就做不到了。”
朱德勝點了點頭道:“偶爾回憶一下以前的東西也是好的,人一輩子總要有些捨不得也會失去的東西,只要能在腦子裡留下些影子就夠了,奢求太多到頭來只會苦了自己。”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聊着,各自有不同的人生感悟。
就在這時,雅座門被人輕輕推開,走進來一個端着盤子的女服務員,她低着頭邁着僵硬的步子走向兩人,如果她擡起頭可以看到一雙綠慘慘的眸子,她用兩隻手端着金屬託盤,幾條銳利如鉤的長指甲伸出了盤子邊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