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唐國斌拎着個鼓囊囊的大麻袋興沖沖的從野雞嶺門口跑了出來,隔着老遠就衝兩人笑開了:“哈哈!這次哥破紀錄了,抓了十二隻野雞,半小時十二隻。
半小時抓到了十二隻能飛的野雞,平均不到三分鐘一隻,這抓雞的速度足可稱得上神奇了,而且進去之前就做了個全面的檢查,根本沒有帶任何攻擊性武器,每一隻雞都是徒手抓住扭斷脖子裝袋,把唐大少樂壞了。
徐青眯眼瞧了瞧他手中的麻袋,裡面全都是斷脖子死雞,今天這頓最便宜的全雞宴是有了着落,麻袋裡的野雞每隻約有兩斤左右,三個人怎麼吃都夠了。
“哥,你如果守在這裡每天上山抓雞,只怕雞情無限很快就會變成神情沮喪咯!不用一個禮拜這山上的野雞都被你捉完了,還是給少量票子的那種。”徐青上前拍了拍袋子,隨口戲謔了一句。
唐國斌反應奇快,故作不悅道:“你小子是說我抓野雞不給嫖資吧,咱可不帶這樣拐着彎兒罵人的。”
徐青笑道:“我什麼都沒說,剛纔你去山上抓雞那會來了兩個雙胞胎官二代,被胖墩咬了幾口灰溜溜的回家找媽去了。”
唐國斌不以爲然的說道:“甭管他什麼官二代,咱兄弟現在雙劍合璧完全可以殺富濟貧。”說話間他還一臉狠勁的擡手做了個劈斬動作。
徐青翻了個白眼道:“殺富濟貧?我殺你一臉,你以爲現在還是冷兵器時代,低調懂不懂?做人要低調。”
汪汪——胖墩適時擡起頭來輕吠了兩聲,好像是在贊同主人說的,不料徐青擡腳踢在它腚子上,笑罵道:“你也一樣,做狗也要低調懂麼?”
這廝說的比唱的好聽,教訓起別人來是一套一套的,可他自己又幾時做到過低調?典型的馬列主義對人,自由主義對己。
唐國斌不屑的撇了撇嘴道:“低調,以後哥打不還手,罵不還口,人家伸刀,咱伸脖子,這樣總行了吧?走了,吃雞去。”
三人一犬相當低調的進了農家樂,作爲第一個在半小時抓到十二隻野雞的人想保持低調基本上不可能,剛把裝死雞的麻袋交給服務員安排就引來了一聲驚歎,半小時幹掉整整十二隻長翅膀的野雞,別說是徒手了,就算弄支衝鋒槍備足了彈藥也達不到這個數量一半,真不知道他是怎麼做到的?
雞情無限有道招牌菜叫一分鐘吃雞,聽說是把一隻活蹦亂跳的野雞在一分鐘內烹煮好上桌,而且每產生一個全雞宴就可以現場一睹分鐘吃雞的絕活。
十隻雞拿去做全雞宴,剩下的兩隻丟給了胖墩處理,反正它不需要烹煮的食物也不含糊,尤其是這種美味的血食。
全雞宴有什麼特色?徐青總結出了一條,全都是野雞,原汁原味,沒有太多輔料,更好的突出了雞肉本身的鮮香,咬在嘴裡竟然有絲絲微甜,純天然原生態的東西最吸引人。
吃飽喝足,徐青強抑住幫陸吟雪疏通某處經脈的衝動把她送回了龍泉療養院,然後直接回家,他準備趁着時間還早去薛老家拜訪一下,順便問一問薛國強調任的事情,他心裡總覺得江思雨被調去濱海跟江城領導班子的調動有些聯繫,到底是怎麼個聯繫法就要等見了正主兒再問了。
既然是拜訪,進門禮一定要備上,偏偏薛老這人煙酒不沾,徐青索性把兩隻燉得熟爛的野雞打了包,再順道買了盒雨前龍井湊合了,反正千里送鵝毛禮輕情意重。薛老也不是什麼斤斤計較的人,這老人家心胸寬得很。
拎着一盒茶葉兩隻熟雞到了薛家別墅門口,按下門鈴出來開門的是那位中年保姆,她一見徐青就笑了,低聲說道:“快請進,剛纔老爺子還唸到你呢!”
徐青把手裡的東西隨手遞給了保姆,大步走進了別墅大門,進門就聞到一股子熬草藥的味道,穿一襲白布衫的薛老靠在沙發上閉目養神,老人家臉色有些沉得厲害,好像是得了什麼病。
薛老精神欠佳,徐青進來他連眼皮子都沒擡一擡,嘴脣翕動了兩下低聲說道:“又是誰來了?十有九找國強的吧!我說現在當官不講執政能力如何,專攀比誰會搞關係,誰有背景靠山,一羣捨本求次的混賬東西。”
薛老說的話徐青聽懂了八成,看來薛國強調去省廳以後混得不錯,要不然也沒這許多人來熬涼茶的,只有人走茶涼一說,如果涼茶都有人爭着來添柴加薪就只有一種可能,這杯茶比以前更炙手可熱了。
送禮拉關係的人來多了最喜歡安靜的薛老自然不爽了,薛國強可以撂下這一堆跑去省來個政治生涯上的飛躍,留下老父親留在家裡應付這些送禮走關係的體制高官們,在徐青看來也是個沒心沒肺的混賬東西。
“老師,是我來了,拜託您別張嘴就橫掃一片行麼?”徐青在薛老面前完全放得開,他們不像師徒倒像是一對祖孫。
薛老驀然把眼一睜,定定的望了門口幾秒,然後伸手虛抓了一下道:“青子,快過來,你小子就是個沒根的水葫蘆,整天不知道漂去哪裡,要是再晚幾天漂回來就見不到老頭子咯!”
薛老邊說邊笑,手掌一個勁向門口方向招,徐青明明就站在他身旁,怎麼會?難道……他心頭猛的一跳,伸出一根手指在老師眼前左右一晃,發現老人瞳孔沒有絲毫偏轉。
“老師,您的眼睛?”徐青終於知道了薛老對門口招手的原因,如果猜得沒錯的話,老師的眼睛已經完全看不見東西了。
薛老臉上的表情一派慈祥,微笑道:“瞎了,醫生說是青光眼,現在叫我動手術復明的希望也不足一成,費事去挨一刀,哈哈!”、
徐青神情一變,伸手握住了薛老伸出手掌,顫聲道:“老師,您放心,我回來了,再難治的病也一定幫您治好,我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