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貝貝第二次醒來的時候，眼前不再是橙橘色的光暈，而是散着星亮的黑暗。
暈過去然後被綁架了嗎。
我還真是倒黴啊
顧貝貝一邊自嘲着，一邊嘗試活動四肢。
都能動。
能動但全身都是無力地。
顧貝貝放棄了，她索性攤平了四肢再次閉上眼。
劫匪也好，什麼都好，先這樣吧。
然而閉眼不過幾分鐘，顧貝貝就聽到了開門的聲音。
咔噠。
燈亮了。
顧貝貝在一秒鐘做出決定，還是繼續保持沒有醒過來的狀態。
腳步聲後，是塑料袋被放下的聲音。
緊接着，不重的腳步聲走向了顧貝貝所在的位置。
眼前落下一片陰影，顧貝貝在一股鼻息接觸到自己鼻尖時睜眼。
“你醒了。”
看清眼前的人，顧貝貝露出無力地笑容。
“葉熙，我真搞不懂你。”
葉熙把手中的水瓶擰開，遞到顧貝貝面前：“你來，還是我餵你。”
顧貝貝深吸一口氣撐着坐起來：“我來吧。”
接過葉熙手中的水瓶，顧貝貝喝了幾口。
“麪包，要吃嗎。”
“不用了。”牀頭沒有能放水瓶的地方，於是顧貝貝把水瓶拿在手裡：“我不餓。”
葉熙走過來接過顧貝貝手中的水瓶拿走，然後燒水給自己泡了一碗麪。
顧貝貝安靜的靠在牀頭看葉熙吃麪，一口連着一口。
“沒飽就再來一碗。”顧貝貝低聲調笑。
葉熙抽了張紙擦擦嘴，靠在沙發上和顧貝貝對視。
“等我說話嗎。”顧貝貝撇嘴：“我哥的事，我真的是和你同時知道的。”
葉熙一言不發。
“好吧，我現在也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你。”顧貝貝掀開被子：“謝謝你把我撿回來，我想你我現在還是不見面的好。”
“現在信。”葉熙沒有動，一句話就讓顧貝貝停止了動作。
顧貝貝雙腳已經觸地，她彎腰捂着臉：“葉熙我不比你好受多少，真的。”
之後，很長一段時間兩人都沒有交流。
顧貝貝保持同一個姿勢坐了很久，小腿痠麻時，她道：“有沒有熱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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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熙起身去了衛生間，片刻後出來。
“有，但是沒有你能穿的衣服。”
“先這樣吧。”顧貝貝撐着站起身，她先是靜站了一會，等腿上的痠麻消失後，她慢慢走進了衛生間。
現在是什麼感覺呢。
顧貝貝站在淋浴頭下抹臉。
咚咚咚。
“我在門口放了T恤。”
葉熙說完一句沒有等待顧貝貝應聲就走了，留給顧貝貝的，只有關門時的聲音。
洗完澡出來，顧貝貝套上了葉熙的T恤。
頭髮還在滴水，顧貝貝就這樣直接去翻出了手機。
開機有電，忽視了所有的未接來電提醒，顧貝貝直接打給了顧林楓。
“哥，來接我吧。”
“你在哪。”
“我不知道，窗戶外面正對着一個廣告牌，上面是思雅喜歡的那個小鮮肉做的手機廣告。”
“繼續。”
“我看到了恆豐大廈的頂層，應該是在西北方向。”
“知道了。”
“儘量快點吧。”
“好。”
掛了電話，顧貝貝縮在窗下抱住自己。
洗澡的時候，她問了自己一個問題。
如果最終，兩人必須捨棄一個。
你會選誰。
關了水，顧貝貝也有了答案。
雖然是一個讓她哀莫大於心死的答案。
顧林楓獨自一人敲響房門時，顧貝貝的頭髮還半溼着。
“我開不了門。”顧貝貝在門內道：“我沒有鑰匙。”
“你往後站，站遠一點。”顧林楓在門口道。
顧貝貝後退了很長一段距離。
五分鐘後，房門打開了。
“走吧。”顧貝貝向他哥伸出手。
顧林楓脫下身上的外套罩住妹妹，用力把她按進懷裡。
“哥，不要找葉熙的麻煩，他並不是打算拿我威脅你。”顧貝貝顫聲道：“他沒有拿走我的手機，他知道我會找你”
“好。”
顧貝貝不想回家，顧林楓把她送到了之前她自己買的公寓。
“你什麼時候收回來的。”顧貝貝站在樓下道。
“前段時間。”
這棟公寓，就是之前顧貝貝賣掉給顧林楓湊錢的那棟。
“還是我的嗎。”
“只能是你的。”
“那我上去了。”顧貝貝拉了拉身上顧林楓的外套：“你不用跟來，我想一個人待着。”
“貝貝。”
“什麼都別說。”顧貝貝忍着淚：“我打給你，就已經是做出選擇了”
顧林楓心中鈍痛。
“哥，你走吧。”顧貝貝進了樓門。
葉熙在凌晨回到了那個房間裡。
房門大開，房間內空無一人。
葉熙打開窗戶吹了很久的風，然後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撥出一個號碼。
“思雅，打擾你睡覺了嗎。”
“沒有，我剛去上廁所回來還沒睡着。”林思雅揉着眼睛：“怎麼了嗎？”
看着遠處已經泛起橙紅的天空，葉熙道：“今天可以見面嗎。”
“可以啊。”林思雅道：“但是今天週一我可能會比較忙，下午六點多或者七點可以嗎。”
“好，我去接你。”
“不用了，你找個地方發給我，我自己過去。”
“你要自己過來嗎。”
“對啊，我自己過去。”
“好，那你自己過來，就我們兩個人。”
“沒問題。”林思雅打了個哈欠：“那我再睡一會兒，還能睡一個多小時。”
“嗯。”
鬧鐘響起，林思雅睡眼惺忪的起牀了。
洗漱完下樓吃早飯，林思雅也沒什麼精神。
“我看你快要拿着牛奶杯睡着了。”龍偉湘道：“要不今天在家休息？爸爸去公司。”
“不用了，我也就是剛起牀困。”林思雅喝了一口牛奶：“一會兒就好了。”
“顧林楓來接你？”
“嗯，他今天開會好像要罵人。”林思雅吐着舌頭道
龍偉湘停了筷子：“咱家公司？”
“哪能啊！”林思雅道：“他今天不去咱家公司，送了我之後直接回鵬飛去。”
顧林楓的車剛到，林思雅也出門了。
“今天不太冷啊。”林思雅提着個袋子坐進車裡：“這裡面是吳媽煮的八寶粥，還有蔥花餅和下飯菜，中午我可能也沒時間管你吃午飯，一會兒去公司把飯盒放在冰箱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