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那個身影在一輛車旁停下,一個男人從車裡走了出來,而像極了何一安那個背影的人也在男人走出來的瞬間側過了頭。
眼裡的疑惑忽的散去,變的很是難以相信。
因爲,這個側臉根本就不是何一安的模樣,她,認錯了,想到這,秀氣的眉頓時緊皺了起來,而巴掌大的小臉上浮起思索神色。
“尤小姐,你在看什麼?”前方駕駛座上傳來李嘉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
尤瀟瀟回過神來,看向前方的李嘉,笑着回答:“沒事。”
說完便轉過視線看向剛纔很像何一安的人所站的那個地方,現在已經沒人了,而那輛車也已經離開。
黑亮的眼動了動,隨機便收了回來,眼裡逐漸浮起猶豫神色。
她覺得很奇怪,以前沒想到何一安時,心裡完全沒個感覺,就像這個人從來沒在自己生命中出現過一樣,很沒有存在感。
可是,剛纔在看見這個身影時,心裡忽的生出一股奇怪的感覺來,有點心慌,有點害怕,也有排斥。
而這樣的感覺也讓她感到不安。
想到這,秀氣的眉緊皺着,同時貝齒也輕咬住下脣,大眼裡的猶豫逐漸被堅定所取代,擡頭看向前方的李嘉,問道:“我能問你一個事嗎?”
尤瀟瀟不知道自己這樣問好不好,可是她真的很想知道何一安現在怎麼樣。
李嘉心裡本來是有些疑惑尤瀟瀟剛纔看着外面的視線的,可在聽見尤瀟瀟的回答後便按下了那股疑惑,看向車外的人。
而在聽見尤瀟瀟這帶着疑問的話後,心裡一頓,便轉過頭來看向尤瀟瀟,臉上是恭敬的神色,說:“尤小姐你說。”
粉脣抿了抿,放在膝上的小手也下意識的緊了緊,輕聲問道:“你知不知道何一安現在怎麼樣?”
說完,大眼一動不動的看着他,眼裡是想要知道答案的期待。
李嘉一聽,心裡可以說是立刻警惕起來,但臉上神色卻是不變,甚至是浮起了笑,狀似不經意的問,“尤小姐怎麼想起了這個人?”
‘何一安’這三個字在三年前尤瀟瀟沒有出現時,那是不一樣的存在,可以說是在尤瀟瀟出現後,那便是讓人憤怒的存在。
不是因爲身份的不同,而是因爲她做的事,完全超出了他們的想象,那已經不是一個女人所能做的,而是一個瘋子所做的。
所以,對於這樣的一個瘋子,他們不得不警惕。
而現在尤小姐突然問起這個人,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但他卻不能讓尤小姐察覺到任何異樣。
想到這,臉上的神色越發的自然了,但眼底深處還是隱隱的浮動着不一樣的神色,是警惕,是疑惑,也有着一點點的不安。
畢竟,尤小姐的母親是被何一安間接的給害死的。
尤瀟瀟沒有察覺到李嘉的異樣,反而在李嘉問出這聽着很是正常的問題的後,巴掌大的小臉上浮起一絲猶疑,輕聲開口:“就是突然想到,沒什麼的,你能告訴我嗎?”
說完,大眼定定的看着李嘉,希望他能告訴自己。
這個問題看似簡單,聽着也簡單,可當牽扯到這個瘋子似的人後,一切都不一樣了。
自然的,答案也就變的沉重,讓他突然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當然,如果可以,他寧願不回答,可是,看着尤小姐這期待的神色,他不回答反而就顯得不對了。
所以,腦海裡快速的轉動着,權衡着,心思百轉千回,可實際上時間也不過幾秒,說:“何小姐半年前已經死了。”
尤小姐既然從始至終什麼都不知道,那現在也不用知道,以後也不需要知道,所以,死了,一切終止,於他來說是再好不過的答案。
只是,他這再好不過的答案,落進尤瀟瀟的耳裡,卻是讓她一下睜大眼,臉上滿是難以置信的驚愕神色。
這,這怎麼可能,尤瀟瀟不敢相信,所以跟隨着心裡的意識還是問了出來,說:“這怎麼回事?”
李嘉看尤瀟瀟臉上難以置信的神色,臉上的笑不變,說:“尤小姐,別人的事您不用擔心,您只要珍惜眼前就好。”
很多事不知道比知道好,尤其還是尤小姐這樣善良的人。
尤瀟瀟聽着李嘉這似是別有深意的話,心裡一頓,秀氣的眉緊皺起來,而那張巴掌大的小臉上浮起復雜神色。
她想知道原因,可李嘉後面的一句話聽在心裡一下便壓住了那股想要知道的迫切,眼簾垂了下來,看向自己攪在一起的手,心裡的情緒很是雜亂。
在她的生命中到目前爲止,她只經歷過外公外婆的過世,其它的沒有,就連聽說也沒有聽說過,所以,在她的意識裡對‘死’這個字一直都很單薄。
只要不去想,便覺得‘死’這個字離自己很遙遠。
當然,也有另一個原因,那就是媽媽的病,她怕媽媽死,所以,對這個字一直都儘量忽視着,當做不存在。
可,這一刻,十幾年了再次聽見‘死’這個字,而且還是這樣一個以前在自己生命中有着不一樣存在的人,她真的難以形容自己的心情。
而腦子裡也很混亂,快速的劃過以前何一安在自己面前出現過的畫面,心,忽然的生出一股難受的感覺來。
李嘉以爲自己說了這個話尤小姐便不會再問,畢竟和關總好不容易在一起,是該多珍惜的,而且說句不好聽的,何一安如果真的死了,對她也是好處。
應該輕鬆開心纔是。
當然,就算是不開心,那也就好奇吧。
然而,尤瀟瀟沒有他意料中的或是開心或是好奇的神色,反而是他想不到的難受,悲傷神色。
李嘉心裡頓時咯噔一下,便要開口,只是,他沒有來得及說話,車門便被打了開來,一個小小的身影也映入眼簾,同時伴隨着的是清脆開心的一聲呼喚,“媽咪!”
這聲呼喚傳進耳裡,李嘉沒有看尤瀟瀟也沒有看關聿睿,而是看向緊隨其後坐進車裡的關深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