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徽直視明灼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從未說過換她的話。”
“如此甚好。”明灼挑眉，似笑非笑的。
譚徽理虧，無話可說。
姜舒雙手捏着衣角，咬咬下脣，不甘道：“她沒設計稿，交給她，豈不是把參賽的最後希望都毀掉嗎？”
言罷，不等其他人說話，退而求其次道：“如果班長真的鐵了心想讓她來畫，我可以讓她給我打下手，用我的設計稿，但最終的署名，必須是我。”
林一諾好笑道：“姜舒，提前準備設計稿是好習慣，但是被人棄用的東西，你覺得還有拿上臺的必要嗎？”
一針見血，扎的姜舒心口刺痛。
反擊道：“你說得這麼好聽，設計稿呢？你總不至於臨場發揮吧？你把比賽當什麼？兒戲嗎？！”
林一諾沒理會她，擡眸看向譚徽，“我的主題很簡單，鳳凰涅槃，浴火重生，你要信……”
“我信你。”譚徽毫不猶豫道。
林一諾受寵若驚地挑挑眉，酷道：“衝你這份信任，不拿第一都對不起。”
“真會說大話！”姜舒看不慣的譏諷。
林一諾右手手肘撐在欄杆上，懶懶支頭，冷白手指插於黑髮間，格外好看。
“我這個人一向懶得和一根筋的人糾纏，但是姜舒，蠢成你這樣的，我真是頭一次見。”
“別瞪着我！我脾氣不好，小心給你摳出來！我就好奇了，許如意究竟給你什麼好處，值得你這樣爲她針對我？”
“你知不知道，如果不是我攔着，今天被學校退學的就是你！許如意拿着你的手機拍她手機裡的照片，然後用你的手機號註冊微博，發一些對我不利的言語。”
“姜舒，你被她從頭利用到尾，反過來還替她打抱不平，不是蠢是什麼？”
林一諾一口氣將真相說出來，姜舒肯定承受不住，小臉唰一下全白，身子微微晃兩下。
腦海裡浮現的是許如意問她藉手機的畫面……
**
“熊霄！這還沒下課呢，拿着籃球亂拍什麼？整個樓道里都是你們瘋鬧的聲音，多好聽是嗎？”劉勵拿着一張紙站在門口，對着轉籃球的熊霄說教幾句後，下課鈴就響了。
劉勵順勢往裡走兩步，笑呵呵道：“於老師，作業都佈置了嗎？”
老於擺擺手，不甚在意道：“沒事，你講你的，我寫黑板上就行了。”
“那也行。”
劉勵沒和老於客氣，走到講臺上，提高音量道：“都安靜點，大課間別瘋跑，尤其是後排的那些個祖宗，大家把位置給換一下。高三第一次換位置，大家自己選同桌，下一次就根據週考或月考成績來安排位置。”
說完，將拿着的那張紙遞給坐在第一排的譚徽，俯身吩咐道：“你盯着他們上課前換好，然後再把這張座位表給填了，最好能在英語老師上課前貼好。”
平城七中一年一分班，任課老師大都不太記得學生名字，所以劉勵會貼一張座位表在講臺上，方便點名。
譚徽疑惑，“英語老師不是休產假了嗎？”
“所以這不又給你們安排了一個嘛。”劉勵笑笑，叮囑道：“沈老師新來的，一會兒你和英語課代表陽玫先去見見，聊一聊天。”
譚徽拒絕道：“讓陽玫去吧，我要盯着黑板報。”
劉勵意外，“黑板報不是姜舒辦嗎？她的設計稿都交到我手裡了。”
“不是，”譚徽沒多解釋，“是林一諾辦。”
劉勵想起林一諾那玩世不恭的樣子，皺皺眉，“她能行嗎？”
後面。
“諾諾，你是繼續坐這兒，還是換別地兒？”阮馨一邊記黑板上的作業，一邊輕聲問。
林一諾低頭玩手機，聞言一怔，不好意思地抿抿脣，側目道：“軟軟，我要和明灼坐一起，你要不要……”
她指指身後空位，“和宋天光坐一起？”
“我……”
阮馨猝不及防，表情管理崩潰幾秒，然後用力捏着筆，垂眸道：“那…我坐前面吧。”
“軟軟，”林一諾湊近她，小聲道：“喜歡是要說出來的。”
“我，”阮馨眼神躲閃，“我不喜歡他。”
林一諾喟嘆，“也好，反正高三很重要，不談感情對你好。”
話音剛落，就聽斜前方有女聲議論。
“我想坐明灼旁邊，就是不知道他願不願意。”
“你可拉倒吧，沒看出來人家只對林一諾有意思嗎？坐宋天光身邊可能性還大一點。”
“我也想坐啊，但是他同桌還在那呢，我不敢去趕人。”
“我聽說他同桌在和前排某女生談戀愛，你看，收拾東西呢，你有機會的！”
“那我一會兒去搶位置。”
“肯定要搶，我已經聽好幾個人想跟他同桌了，要不是我沉迷學習，我也想和他同桌，太帥了！”
這邊，林一諾趁熱打鐵道：“軟軟，你確定不近水樓臺先得月？”
阮馨下意識去看宋天光的位置，猶豫片刻後，依舊搖頭道：“我去前面。”
林一諾不再勸她，直接轉頭對小揪揪道：“你要換座位是嗎？”
“是啊，”小揪揪八卦，“諾姐，你是不是喜歡上宋哥了？我給你騰位置啊！”
“想屁吃。”
林一諾解釋，“我不想軟軟離我太遠，你的位置讓她坐，不許給別的女生，聽到沒有？”
小揪揪點頭如搗蒜，“知道知道，諾姐你的吩咐我敢不聽嗎？”
林一諾給他一個‘懂事兒’的眼神，重新坐正身子，阮馨沒開口反對。
**
中午放學。
林一諾留在教室辦板報，明灼對她提出的構想做細節上的調整。
“我覺得可以不用題字，你的整體佈局很完美，鳳凰涅槃，浴火重生直接就能體現出來。”
林一諾單手撐在桌邊，將要用的粉筆一一挑出，“但是板報沒有字可以嗎？我沒辦過。”
明灼在她身邊倚着，“這個我也沒辦過，要不你問問班長？”
“這種事沒……”
“板報沒字也可以，只要畫技過關。”
後門突然響起熟悉的聲音，林一諾捏着粉筆回頭，驚訝，“姚聲？你這時候來學校幹嘛？看我畫畫啊？”
氣喘吁吁、頭髮汗溼的姚聲，後背抵在門框上，右手扯着衣服前襟發汗，緩幾秒氣道：“沒錯，我就是來看你畫畫的，你想畫鳳凰是嗎？”
林一諾靈光一閃道：“你該不會是對畫畫感興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