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條件
北屋
暖寶跑的小臉粉撲撲，一對黑琉璃似的大眼睛，鑲嵌在細嫩白皙的小臉上。
好像是天上的星星跑下凡間了。
粉嫩嫩的脣瓣輕輕的張開，“哥哥？”
小奶音也軟軟糯糯，像極了秦西延小時候吃過的西洋甜品師做的蛋糕。
秦西延忍不住捏住她軟軟的小手，問道，“暖寶喜歡玩彈弓嗎？”
暖寶搖搖頭，又點點頭。
另一隻手輕輕的拽了下自己的小耳朵，嘻嘻一笑，不好意思的說道，“喜歡玩。”
秦西延嗯了一聲，又問道，“爲什麼剛剛要搖頭？”
暖寶用小小的牙齒輕輕磕了下自己粉嫩嫩的小嘴脣，“因爲彈弓很珍貴的呀，暖寶如果說自己喜歡，爹孃會因爲給不了暖寶彈弓難過，暖寶不想讓爹孃難過，在暖寶心裡，爹孃比彈弓重要多啦。”
她懂事的說道。
“因爲進步哥哥送給我東西，我就要送給他東西，但是我不知道什麼東西和彈弓一樣珍貴，所以暖寶就不要吧，而且暖寶也不能拿着奶奶和爹孃的東西去爲暖寶自己一個人換彈弓，這是不對的。”
看着躺在牀上的金寶，大花心裡異常的害怕，“金寶，你還記得你是怎麼掉下去嗎？”
像一具行屍走肉。
暖寶搬着小板凳，坐在秦西延身邊，手裡緊緊的握着彈弓把，“哥哥，明天我們一起去射小家雀兒好嗎？”
秦西延不忍拒絕，他點點頭，“好。”
秦西延淡淡勾脣，“如果是哥哥送給你彈弓呢？”
暖寶還是不敢相信。
金寶正在閉目養神。
秦西延想了想，搖搖頭，“不貴。”
髒兮兮的小手捂住了眼睛，眼淚嘩嘩的落下。
他還是個孩子，可是被迫長成了，小小個子的大人。
大花身子驟然一顫，完全是下意識的向後倒退了兩步，“金寶，你，你，你醒着啊？”
她另一隻手握住秦西延的一根手指，自言自語的說道，“哥哥，如果再有人欺負你，我就用彈弓打他們！但是不能打頭，會把小朋友變傻的，也不能打小胸胸，也不能打膝蓋蓋，那就……那就打屁股叭！”
這樣，杜興盛就會讓他們玩一會自己的彈弓。
秦西延將彈弓放在了暖寶手裡，溫柔的說道，“但是哥哥覺得，暖寶還是要有一把彈弓的。”
暖寶笑的更燦爛了。
她還沒有完全接受自己這一具兩歲半的身體。
因爲彈弓在小孩子眼中，實在是太太太太太太珍貴了。
這是他此生唯一的……命運饋贈。
只要是暖寶喜歡的，就算是星星，他也要想方設法的上天摘給她。
只是——
她晃着肉嘟嘟的小身子，歪着小腦袋，軟軟萌萌的說道。
果然金寶落水和大花有關。
金寶心裡冷笑一身。
秦西延目光順着窗臺望出去，落在了很遠處的樹枝枝丫上，“因爲哥哥不想讓暖寶羨慕任何人啊。”
此時——
大花身子一轂觫，她忽然就很小聲的哭了。
她小手指輕輕的撫摸着彈弓上的皮筋，“哥哥，這個……很貴吧？”
暖寶認真的想了想，板着小臉蛋搖搖頭，“不要。”
暖寶用力的點小腦袋，小揪揪忽上忽下，“好呢，暖寶保護哥哥下門檻。”
她簡直是將自己做了壞事的心思都寫在了臉上。
她啜泣着說道，“金寶妹妹，我沒有想把你拉下水的，我也不知道爲什麼……我就是隨手抓了一把，我不知道怎麼就抓着你了，嗚嗚嗚，你不要和娘說好不好？娘曉得了一定會打死我的，嗚嗚嗚，我真的好害怕，金寶妹妹，都是我的錯，我不應該帶着你去小河邊的，嗚嗚嗚……”
也正是以爲如此，纔有這麼多的小孩子願意聽杜興盛的話，幫杜興盛打架。
可今年，他遇到了暖寶。
可是她去並不打算感謝她，因爲她還要把這件事做把柄，威脅大花幫她做事呢。
秦西延忍俊不禁，“好。”
秦西延回過神，看着小太陽微微一笑，眉眼如畫，“沒什麼，走，去吃飯。”
他好像生活在一片混沌中，惶惶然不可度日。
這樣的暖寶，把命給她，他都不會眨眼睛啊。
聞言，暖寶嘻嘻一笑，她握住秦西延的手掌，糯糯的說道，“哥哥，暖寶有哥哥就夠了呀~”
秦西延心裡更暖，“好。”
在爸媽出事後，秦西延的世界就黑了，再也沒有一絲光亮。
暖寶撅着小揪揪，“哥哥，你在想什麼？奶奶喊吃飯啦！”
暖寶眼睛都不可思議的瞪大了。
金寶眼睫閃了下，她慢慢睜開眼睛，“大花姐？”
因爲她值得。
“爲什麼？”
金寶心裡對於這種愚蠢的行爲感覺很是不齒，“大花姐，我當然記得我是怎麼落水的呀，你忘記了嗎？”
她是世界上最溫暖最善良的小女孩，她值得世界上最好的東西。
聽到開門聲，她稍稍的將眼睛睜開一道縫，看向來人。
暖寶也是有彈弓的人啦！
現在——
除了大隊長家的周進步，還有隔壁的杜興盛，整個生產大隊就沒有小孩子有彈弓了。
頓了頓，他收回視線，落在暖寶明眸皓齒的小臉上，“喜歡嗎？”
暖寶像是一個小太陽，照亮了他的黑暗，溫暖了他的世界，熨帖了他的傷痕，點亮了生命的燈火。
她覺得自己應該感謝大花，要不說大花，自己還是一縷幽魂呢！
秦西延的右手忽然伸到身後，很快很快，他手裡出現了一把彈弓。
西屋
大花趁着鄭招娣在竈房裡做飯，偷偷摸摸溜了進去。
暖寶愛不釋手的摸着手裡的彈弓，“爲什麼？”
秦西延心疼的碰了碰小姑娘的小臉蛋，問道，“如果周進步送給你彈弓，你會要嗎？”
一直走到炕邊。
之間大花像做賊一樣，躡手躡腳的進來。
金寶眼珠子滴溜溜一轉，“大花姐姐，我還沒有和娘告狀，但是水裡好冷，金寶被石頭碰的好疼，晚上娘也肯定會問我倆的。”
大花如喪考妣，“完了完了，我一定要被娘打死了，我要死了。”
她還沒有吃很多的白麪饃饃，她不想被打死啊。
金寶輕咳一聲，忽然說道，”大花姐，我不會向娘告狀的，但是以後，你要聽我的話，成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