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麼是戲弄呢?俺們是誠心誠意請你回去和俺家小姐定親的。這樣好事打着燈籠都難找,你怎麼這麼不識擡舉呢?”
旁邊的考生和看熱鬧的人也齊聲鬨笑道:“多好的事啊,你就從了吧!”董煥鬆此時早已與李宛真心心相印,心照不宣,只待兩家人走個過場定親了,哪裡肯聽從這些人的擺弄。他被抓起來是因爲事發突然沒有注意,就被幾名家丁強迫穿上了新衣。
此時回過神來哪肯就這麼輕易屈服,本身他就有功夫在身,一開始對這幾人的突然襲擊沒有防備才着了道,看清楚事態後他三拳兩腳將幾名家丁打倒在地,踩着帶頭之人的後背厲聲喝道:“老實交代,到底是誰派你們來的?”
那幾名家丁面面相覷,家主派了這麼簡單的活計都沒有完成,這灰頭土臉地回去可怎麼交代啊。
“快說!不說的話就將你們送到順天府法辦!”董煥鬆咬牙切齒地說道,他堂堂尚書府公子還從來沒有受到過如此折辱。
“俺們,俺們是侍郎府的。”家丁見不說是過不去了,假如被扭送到順天府的話,不出一個時辰全華隆城都會知道尚書府和侍郎府的笑話,只好小聲地說道。
“什麼?哪家府裡的?”周圍嘈雜得很,董煥鬆沒有聽清楚。
家丁心一橫,大聲喊道:“工部侍郎李大人府裡的!”
“啥?”一聽此話,董煥鬆傻眼了,工部李侍郎不就是李宛真的親爹嗎?
自己這是把未來老丈人家的家丁給打了啊。
他慌忙把幾人扶起,連連賠罪道:“對不住啊,你們早點說是李侍郎府的不就沒事了嗎?”
家丁心想:“俺們也不知道你這麼虎啊。”
他們齜牙咧嘴地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說道:“董公子,這榜下捉婿的事……”
董煥鬆恍然大悟,“接着來,接着來。”
他慌手慌腳地把扯下來的新衣重新披上,撿起掉落在地上的綵球胡亂綁在胸前,然後對幾個呆立在旁邊的家丁說道:“好了,快走吧。”
周圍圍觀的人,見這件事情的過程如此戲劇化,這位俊俏的尚書府公子先是被迫穿新衣、戴花球,然後暴打家丁,最後的結果竟然主動要求家丁把自己帶走,頓時一片譁然。
有些好事之徒還在旁邊起鬨:“這是尚書家的公子看上侍郎家的小娘子了吧?”
董煥鬆得意地撫了撫胸前的綵球說道:“我董煥鬆就是喜歡侍郎家的娘子,怎麼着吧!”
侍郎府的家丁擔心這個不着調的尚書公子嘴裡指不定會說出什麼話來,趕緊簇擁着他離開了貢院門口。
兩家長輩聽了回去家丁的稟報後哭笑不得,沒想到一件喜事差點變成滿城笑話。
李宛真在後院聽到丫鬟添油加醋的講述後,更是笑得直打跌。
從那以後華隆城裡開始流傳尚書家的公子在榜下被捉婿的傳奇故事,並且被津津樂道多年。
直到幾年以後,董煥鬆在殿試上被皇帝欽點爲探花,這才消停了些。
董老夫人邊說邊笑,等講述完老爺子榜下被捉婿的經過後,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
雲成岫幾人也沒想到,現在看來一本正經的董老爺子在年輕時竟然還有這麼跳脫的時候。
這也是兩人的感情深厚,要不平常人家鬧出這樣的笑話來早就翻臉了。
“老婆子,你不要跟孩子們說我年輕時的糗事了,咱們現在不是應該關注成嶺府試的成績嗎?老把那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拿出來唸叨幹什麼?”
董老爺子貌似埋怨,實則得意地對董老夫人說道。
這一把狗糧撒的,雲成岫覺得牙根都要酸倒了。
也只有這般恩愛的夫妻才能對自己失散多年的孩子念念不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