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成岫出了門去敲隔壁的院門,這就是二丫家。
聽着踢踢踏踏的腳步聲過來,正好是二丫過來開門了。
“岫兒,你來啦。”二丫招呼了一聲,“進來吧。”
雲成岫見二丫蔫噠噠的,情緒不佳,關切地問:“怎麼啦?二丫,有啥煩心事嗎?”
“哎,別提了,你看俺的手。”二丫伸出兩隻小胖手給雲成岫看,十個手指上斑斑點點的全是血點。
“你幹啥了?抓刺蝟啦還是摸仙人掌啦?這麼多小眼。”雲成岫看着二丫紅腫的手指驚訝地問。
“啊?啥是仙人掌?刺蝟俺倒是知道,不過也沒去抓。”二丫嘆了一口氣,“別提了,說來話長,去屋裡俺慢慢告訴你。”
二丫她娘從屋裡出來招呼雲成岫:“岫兒,過來玩兒啦,你是個心靈手巧的,有空了教教二丫,省的她啥也不會。”
二丫暗地裡偷偷翻了個白眼,逗得雲成岫撲哧笑了出來。
“大娘,二丫也不錯呀,她煮的飯可好吃啦。”
“哎,她也就這點本事了,滿腦子只想着吃。”劉大娘搖了搖頭無奈地說。
“我們都還小呢,會做飯就已經很了不起啦。”雲成岫也只能這麼說。
“轉年就十歲了,該把針線活拿起來了,到時說親時連一樣像樣的嫁妝也繡不出來,可不被人笑話死呀。”劉大娘看着二丫,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娘啊,俺不嫁人還不行麼?你看俺的手,都給紮成篩子啦。”二丫舉着紅腫的手指在劉大娘眼前晃來晃去。
雲成岫這才聽明白了,二丫的手指是練刺繡扎得。
“二丫,做繡品不是右手拿針在上,左手扶着繡棚在下,被扎的應該只是左手,你這……”雲成岫拉住二丫的雙手,“怎麼兩隻手都被扎啦?”
“嗯,咱們屋裡說去。”二丫臉一紅,抽出手來。
倆人進到屋裡,二丫拿出簸籮裡繡了半截的手帕給雲成岫看,花樣子畫的挺好,就是針腳歪歪扭扭的,看不出線條來。
她先是左手拿着繡棚,右手拿針示範繡了兩針,一不小心就紮了一下,而後就換了左手拿針,右手扶着繡棚,這次每下都紮在手指頭上。
“諾,就是這麼扎得。”二丫委屈地說。
雲成岫也無語了,在原主的記憶裡,她是會刺繡的,陳氏的針線活特別精細利索,不忙的時候也經常指點閨女的刺繡技術。雖然這陣子沒有親手繡過,但刻在骨子裡的本能還是在的,看二丫拿針的姿勢就生硬不自然,兩隻手的配合不到位,缺乏練習罷了。
劉大娘拿過來了一盒藥膏,“今天岫兒來家玩,你就歇一天,抹上點藥膏緩一緩,明天再接着練。”
雲成岫接過藥膏盒子,說道:“我來給二丫抹吧。”
她打開盒子看了看,裡面有半盒黃褐色的膏狀物,湊近了聞,倒是有一股中藥味。
劉大娘說:“這盒藥膏還是從村裡樑大夫那裡買的,只要了六文錢,消腫止痛挺靈驗的。”
拉過二丫的小胖手,雲成岫用指尖從盒子裡挑了一點藥膏均勻地塗在了她的手指上,再找了兩塊乾淨的手帕把手包了起來,最後還貼心地挽了個蝴蝶結。
二丫舉着包的嚴嚴實實的手掌咯咯直笑,“俺的手都成了花啦,咦?是不是你剛纔說的仙人掌啊?開花的手掌,仙人的手掌。”
雲成岫心裡擦了把汗,一不小心冒出了前世的名詞,這邊的人沒見過仙人掌這種熱帶植物,刺蝟這種滿身是刺的小可愛倒是常見,冬天的時候經常在村邊的草堆裡發現一窩一窩的小刺蝟。
“仙人掌啊,就是一種渾身是刺的植物,你想象一下啊,一個手掌一樣的厚片上長滿了尖尖的小刺,就像仙人一樣高高在上,只能看,不能摸,不好惹。”雲成岫絞盡腦汁向二丫解釋仙人掌是啥。
“岫兒,你懂得真多,都是看書看來的吧?”二丫崇拜地看着雲成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