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好進京的人選後,雲茂山開始安排留在家裡的這些人。
這一去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即便只有陳氏他們留在京城多住一陣,他也得等雲成嶺考過會試之後纔回來,那就要到半年以後了。
他算了算日子,應該能在明年西瓜大面積種植以前回來。
留在家裡的這些人冬天也沒什麼事情,雲茂山就讓姚升帶領他們整修瓜田裡灌溉用的壟溝。
年初新開墾荒地時有些匆忙,好多地方沒有修整到位,到灌溉的時候才發現有些地方四處跑水,當時只是簡單的加固了一下,現在需要好好修建,以防明年再有疏漏的地方。
而且所有的西瓜摘完後,餘下的藤蔓需要清理乾淨,不可以丟棄在田間地頭,枯葉裡含有大量的病菌和蟲卵,會影響下一年的西瓜種植。
當然這些東西也不會浪費,鮮嫩的枝葉可以收集起來餵馬,剩下的枯藤就集中在一起焚燒成灰,在開春翻耕土地時深埋在地下作肥料使用。
臨行以前雲成岫到樑運同那裡與師父告辭。
“師父,過兩天我要跟着爹孃一起去京城,我不在的日子,您老人家可要保重身體。”
前兩年樑運同出去訪友離開過一陣子,回來後似乎受了風寒,一入冬就開始咳嗽氣喘,只能在溫暖的屋子裡待着,不能受一點冷風。
“師父,您自己就是大夫,怎麼還這麼不注意身子呢?趕緊開個藥方喝幾碗湯藥就好了。”
雲成岫讓他抓緊喝幾副中藥調理一下,他卻並不在意。
“人都說醫者不自醫,老夫又何必自尋煩惱呢?”
見師父不肯自己開方子,似乎還有些頹廢之色,雲成岫只好自己給他號脈開藥方,又拜託白蘇每天熬上一碗濃濃的藥湯,服侍樑運同喝下,調理了多半個月這才日漸好轉。
“去京城呀。”樑運同清瘦的臉頰上泛起了一絲回憶的神色,他也曾經在那裡生活過,只不過留在最後的都是苦澀的回憶。
“丫頭啊,京城不僅是臥虎藏龍之地,也是豺狼橫行之所,你到了那邊可要收斂一下自身的鋒芒,莫要太過出風頭,小心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樑運同沉默良久,說出了這番話。
雲成岫見樑運同話裡有話禁不住有些納悶,師父明知道她不是那種愛出風頭的人,爲什麼還要這麼說呢?
見雲成岫有些疑惑,不明白他的意思,樑運同嘆了口氣,從他知道雲成岫的孃親是禮部尚書董煥鬆失散多年的女兒後,他就知道雲成岫遲早會到京城那個大染缸裡去。
憑着雲成岫一身高明的醫術,即便她不惹事,那些是是非非也會主動找上門來,推都推不掉。
“丫頭,若非必要,不要在那些達官貴人面前露出你會醫術的真相,尤其是皇宮裡的那些貴人,否則你會被她們吃得骨頭都不剩。”樑運同臉上露出一絲痛苦的神色。
雲成岫心中暗暗想到:“別說皇宮裡的貴人了,皇帝的兄弟咱都給他看過,又做手術又開方子,這種事是瞞不了多久的。”
不過她見樑運同神色鄭重就乖巧地答應了一聲,“知道了,師父,我會小心的。”
辭別樑運同,她臨出門時又反覆叮囑白蘇,入冬時節要早點燃上火炕,保持屋內的溫度。
她已經與雲小樹說好讓他隔幾天就往樑運同這邊送上幾捆乾柴,保證師父能過個暖和的冬天。
雲成岫和姚升也說好了,隔三差五讓吳芳做肉菜時給師父送上一份,以免白蘇在飲食上照顧不到樑運同,畢竟男孩子在廚藝上差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