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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凌燦突發高燒,汪隊長要求隊裡略通醫護知識的順心留下照顧,順心滿口答應下來,等大部隊吃過早飯開拔後,她拿着冷水和毛巾走進孫凌燦的帳篷。
“張嘴!”順心掏出溫度計,塞進孫凌燦的嘴裡。
簡易牀上的他,面色晦暗,口脣破皮,兩眼無光,看起來非常虛弱。他把溫度計撥拉到一邊,漏氣的嘴吐出沙啞的聲音。
“師傅,我難受。。。。。。”因爲高燒,他已經半宿沒有好好睡覺了。
順心一邊擰毛巾,一邊逗他說:“你不是孫猴子嗎?神仙還怕發燒啊!”
“嗤。。。。。”孫凌燦撇撇嘴,翻身時哼唧了兩聲。
順心走過去,把手貼在他的額頭上試溫度。
孫凌燦被冰得呲牙咧嘴,不停叫喚着冷。手底火燙的溫度讓順心蹙起了眉頭,她嘆口氣說:“還真燒起來了。”
她把冰手的毛巾放在他額頭上,用力按着,不准他動。
孫凌燦開始還做做動作抗爭,後來感覺到舒服,也就老實了。他靜靜地躺在牀上,一雙大眼兒幽幽地望着她說:“謝謝師傅。”
順心瞪他一眼,從他嘴裡把溫度計拽出來。對着光線明亮的地方看了看,壞笑着說:“恭喜你,孫猴子,39。5℃。”
“唉。。。。。。”他往被子裡可勁兒鑽了鑽,可憐兮兮地說:“師傅,救我!”
順心邊給他準備藥,邊揶揄他道:“中藥世家的孫公子,怎麼,還需要我這個庸俗女子來救了?”
孫凌燦嗤了一聲,說:“我要是能走,保準在一小時內退燒,你信不信?”大青山就是一個天然的醫藥寶庫,他的病不過是普通的感冒發燒,想治好它,只需去山裡採幾味藥煎服立刻便會見效。
可惜的是,他能動也要裝成很無力的模樣留住她。
“我相信,不過,現在起,你歸我管!”她掰開他的嘴,把一片撲熱息痛和兩粒消炎藥扔進去,然後把水杯對準他。
孫凌燦吃完藥,迷迷糊糊想睡,她又去打來了一盆溫水,在他腋下、脖頸擦拭了幾遍之後,用被子把他圈緊。
“睡吧,我在外面。。”她把手放開,正準備出去,可是孫凌燦卻忽然握住她的胳膊。
他的表情怪怪的,瞳仁在光束的照射下呈現半透明的咖色。順心想,如果忽略他的黃毛和不整齊的牙齒,他看起來也是個非常英俊出色的男子。
“我想問你個問題。”
“你說。”
“我。。。我想問,假如。。我是說假如。。一個朋友對你辦了很大的錯事,你會不會原諒他?”他猶豫再三,還是在憋在心口的話講了出來。
順心默默地看着他,沒有移開目光。
“很大是多大?”
孫凌燦愣怔了一下,咧開嘴不自然的笑笑,說:“肯定是非常嚴重的。”
順心笑一笑,說:“人與人之間,只有真誠相待,纔是真正的朋友。誰要是算計朋友,等於自己欺騙自己。”她用尼日利亞人哈吉。阿布巴卡。伊芒說過的話,回答孫凌燦的提問。
“如果他有不得已的苦衷呢?”他握着順心的手掌不自覺緊了緊。
順心看着他燒得通紅的臉,微微一笑,掙脫了他的鉗制。
“對我來說,欺騙本身才是最不可原諒的過錯。”她的意思說得很明白,對朋友撒謊並且工於心計的人不可能在她這裡得到寬恕。
孫凌燦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他搓搓手,塞進被窩說:“我幫朋友問的,他遇到了難題,想從我這裡得到建議。”
順心看看他,笑了笑,說:“睡吧,我先出去了。”她把盆子和毛巾拿了出去,走的時候順便幫他把門簾放了下來。
青山寂靜,秋意盎然,空氣格外的清新。
村寨裡隨處可見玩耍打鬧的黎族孩子。他們認識夏順心,見到她都會主動的湊過來,好奇地摸摸她的揹包,衝她露出一絲靦腆的笑容。
“孩子們,過來!”她招招手,呼啦啦圍過來一羣。
她卸下揹包,把裡面的花花綠綠的零食掏了出來。每人發上一包,看着他們激動歡欣的笑臉,她覺得心裡格外的溫暖。
“你們都停課了,是嗎?”她看到幾個孩子手裡還拿着小學的課本。
叫達娃的四年級男孩嚼着糖塊說:“是的,小夏阿姨,我們的符老師在城裡有事。”
她摸着一個女孩蓬亂的頭髮,說:“想不想繼續上課學習啊?”
“想!”孩子們異口同聲地回答。
順心從揹包裡拿出了一套學習教材,笑着說:“從今天開始,我工作完成了以後來給大家上課,好嗎?”
孩子們開始不大相信,後來,看到她無比認真的模樣,一個個像路邊的鮮花一樣綻開了笑臉。
“好!小夏阿姨。。。。。我們願意!!”
“我們願意。。。。”
“小夏阿姨有個要求,你們能滿足嗎?”她眨眨晶亮的眼睛。
順心笑了,這羣質樸的山裡孩子啊,她還沒有說出要求,他們竟然全都答應下來。。
她頓了頓說:“小夏阿姨想讓你們帶着我遊遍青山,還想聽你們講述大青山的故事,把你們知道的都講給阿姨聽,好嗎?”
“好-----”童生嘹亮,響徹山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