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兒?”順心發現陸向冬車行的方向並不是回英雄團的路,不由得問。
陸向冬單手開車,右手一直握着她的小手。聽到她問,他的嘴角朝上翹了翹。
“你吃飽喝足了,我可還餓着肚子呢。你摸摸,它不停地叫呢。”他的語調和幾十分鐘前判若兩人,就算是兩人沒有分開之前,他也少有這般輕鬆愉悅的語氣。他牽起她的手在堅硬的腹肌上停留,看到她的臉泛起熟悉誘人的紅暈,他才滿意的捏捏她的手心,放在脣邊輕吻了一下。
他的胡茬廝磨在她的手背上,傳來陣陣癢痛的感覺。
酸脹涌上鼻尖,她迅速偏過臉,低低的哼了一聲。
陸向冬領她去了惜春路上一家不起眼的小店,她彆彆扭扭的坐着,看着他呼嚕呼嚕把一大碗陽春麪吃光,又叫了一碗特色餛飩吃得乾乾淨淨才罷休。
原本以爲這就完了,該回家了吧,可是陸向冬卻又要了幾樣小菜和半斤裝的二鍋頭酒,熠熠生輝的眼眸一刻不捨得離開的望着她問:“會開車嗎?”他記得她學過一段時間的車。
“會。”順心有駕照,技術曾經名列駕校前茅,只是考完了才發現沒有車的人考了駕照是多麼的多餘。
“那就行,車,等會交給你了。”陸向冬咧脣一笑,放心的給自己斟滿酒,碰了碰順心的開水杯子。
“來,順心,幹了!”
他極少表現出如此豪邁的一面,包括和田海防、孟朝陽一起喝酒,也從來沒有像今天一樣,愣是把56度的白酒當成白開水往肚子裡面灌。
順心表情複雜的陪着他喝,擔憂地說:“差不多行了,你的胃不能受刺激。”
陸向冬視線朦朧,笑吟吟地指着順心說:“我……知道……我就知道……你是關心我的……你還給我……買了內衣褲,是不是?”
“沒有……”她心虛的偏過臉,可是,一隻大手伸過來,直接把她的臉定在他面前。
兩人視線相接,她看着他,他看着她,一股說不出的酸澀滋味涌上各自心頭。
愣了幾秒鐘,順心別過臉,語氣倦怠地說:“我累了,想休息。”
陸向冬醉眼朦朧的看着她,眼裡閃爍着令她心慌意亂的流光。他點點頭,說好。然後對着瓶子直接把剩下的酒全喝光了。
他第一次在她的面前喝醉。可她知道,他醉酒的原因並不是借酒澆愁,而是發現她隱藏起來的真心,興奮高興所致。
車輛平穩的行駛在路上。
他眯着鳳眸,卸下軍帽,後腦倚在車座後背上說:“你的技術不錯……”
比起你來差遠了。
他搖搖晃晃湊過來,又說:“你騙……騙人的技術……更高明!”
她看看他,不動聲色的把他的手推離她的大腿。
兩個街口順利過去,精神高度集中的她終於看到了英雄團的八一標誌。鬆了口氣,她緩緩把車駛向大門。
哨兵行使職責,揮手示意停車檢查。
她踩緊剎車,滿手的汗,長長出了口氣。放下車窗,哨兵黧黑的臉靠了過來。
“團長,你回來了!”哨兵以爲駕駛位坐着的是陸向冬,可是湊近一看,卻是他們的嫂子。哨兵愣了愣,竟忘記了敬禮。
順心露出一絲微笑,朝副駕駛半躺着的渾身酒氣的男人指了指,小聲說:“喏,他在那兒呢。”
哨兵的表情變化之迅速,內容之豐富,是順心有史以來見過的第一人,她只聽哨兵小聲嘟噥了一句什麼,然後揮揮手裡的小旗,擋在大門處的橫杆便緩緩升了起來。
她擺擺手,一路把車開到樓洞口,看看周圍環境決定霸權一回,不把車停進車庫了,她對自己的技術缺乏信心,生怕倒庫的時候颳了蹭了,那她,就更欠了這個男人的情。
車門打開,她捧着肚子,拍拍他的臉。“向冬,到家了!”
陸向冬醉眼朦朧的看看她,又看看四周熟悉的環境,忽然間衝着她嗬嗬笑起來。
“到家了……”
她知道到家了,可是四樓,他晃晃悠悠的能上的去嗎?正爲難之間,一束手電筒的光芒大刺刺射了過來,順心捂着眼睛,衝那邊喊了句:“誰?誰半夜不睡覺啊……”
來人正是田海防。他剛巡視完集訓軍官的宿舍回來,一進院子就發現陸向冬的大野破天荒的停在樓下面。他以爲車上沒人,誰知,手電一照,倒把失蹤多日的老妹兒給照了出來。
“田政委,怎麼是你?”順心驚訝地問。
田海防看到順心秀美溫柔的輪廓,不知爲什麼,這些天因爲老友懸着揪着的一顆心,騰一下落到了實處。
“我去營房了,這不回來睡覺嗎,誰知碰上你了。向冬呢,他人呢?怎麼把你一人兒丟院子裡了……”田海防不提順心離家的事,他作勢擡頭張望,尋找那個拋下集訓軍官不負責任的主教官陸向冬。
順心剛想說話,身後的車門卻被陸向冬拍得山響。
“我……在這兒……海防……你來了!”他短暫的清醒來的真是時候,把田海防先是嚇了一大跳,而後卻笑得跟個彌勒佛似的幫順心把他從車上扶下來。
“老妹兒,你先去開門吧。我扶着他!”田海防力氣大,照顧此類醉鬼,他比順心有經驗。
順心的表情有些尷尬,她看着田海防說:“我沒鑰匙……”她的鑰匙離家的時候留給了陸向冬,現在讓她開門,她拿什麼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