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裡村

一行人辭別城主,因着上修界有規定在城裡不許御劍飛行,所以便選擇了騎馬,足足花了半日時間才趕到七裡村。

七裡村內,村長帶人早早就準備候着了,看到他們頓時老淚縱橫,上去就想抓着溫子煥的手,沈星移見狀不經意般上前,村長便稀裡糊塗間抓住了他的手:“仙長啊,你們可來了,你們要救救我們呀!再這樣下去鄉親們都活不下去了啊!”

沈星移拍了拍村長的手背安撫他:“您放心,我們這次就是專門來處理此事的,有我們在你們大可放心。”

“那就好那就好。”

“有仙長們在就安心多了。”

“是啊,仙長們那麼厲害肯定沒問題的。”

“......”

老百姓多是心性淳樸,數十日來被妖物侵擾困於此地,早已不堪其擾,此時他們一行人的到來無疑是讓村民安心了不少。

村長將他們安置在村後排幾戶人家中,與村長家倒是有幾分距離,因着地方有限,便安排了兩兩住在一起,時間充裕,溫子煥讓沈星移安排其他弟子先去四周探查一番。

衆人用過晚膳早早回了房,沈星移替溫子煥打來熱水洗漱。

“今日有何發現?”

溫子煥最後淨了手,才覺得舒適了些,一路風塵僕僕,然而讓他覺得難以應對的,是那些人的熱情,剛纔甚至還有人問他是否娶親,許久不出宗門,有些不適應。

沈星移微垂着眸,屋內昏暗的燭光讓他的表情有些難以捉摸:“各位師弟師妹在四周查探了一番,並沒有發現異常。”

“嗯。”溫子煥顯然在意料之中:“那你呢?也沒有發現?”

“我去看了看,驅邪陣並沒有失去效用或是被破壞。”沈星移幫溫子煥除去外袍,並沒有急着放下。

“那個驅邪陣,明天一起去看看,但是村子裡,你有沒有覺得有些奇怪?”

“是有些奇怪。”沈星移回想道:“今日與那些村民交談,從他們所說來看,那些魔物一直以來並未傷害過村民,只是在村外遊蕩,不讓村民離開,可村長派人去霞城求助時魔物又並未出現阻撓,然而村長的反應卻有些過大了,弟子有個猜測不知對不對。”

溫子煥對上沈星移的目光,兩人非常默契的沒有繼續說下去。

過了一會兒,溫子煥無事人一般躺到了牀內側。

“隔牆有耳,早些睡吧。”

“是。”

這麼應着,沈星移並沒有馬上休息,呆呆坐了好一會兒,只覺得溫子煥的呼吸都輕了許多,才躊躇着合衣躺在外側,又不自覺向溫子煥靠了靠。

他只覺得心跳都亂了節拍,溫子煥身上清冷的香氣若有似無的縈繞在鼻尖,令他呼吸微窒,忍不住伸手勾了勾垂直身側的手指,像看到的一般纖細修長,帶着微微的涼。

溫子煥不知何時已經沉沉睡去。

次日沈星移驚醒,眼中劃過一絲懊惱,慌忙起身離開。

衆人用過早膳,早早地便出發去村外,因要先去看驅邪陣,便都聚在了一起。

溫子煥看了看沈星移,有些不解:“你的衣服……?”

“哦。”沈星移若無其事說到:“晨間起身覺得有些冷就換了件。”

“這樣啊。”溫子煥點點頭,也攏了攏斗篷,今日確實有些冷。

七裡村驅邪陣頗有些名頭,霞城初建之時,正逢上修界生亂,好幾處城池都有魔界缺口,雖然沒有真正的魔族出沒,但邪氣外露造成魔物橫行,百姓苦不堪言。

當時的暮雲宗主還是溫子煥的師尊,他先在七裡村處擺出驅邪陣,又請勇武之人在此處居住壓陣,成功修補了魔界缺口,其他宗門紛紛效仿,也修補了其餘幾處,近百年來,其餘幾處總需要不時修補,只有這處一直完好如初,直到今日。

初初看去,法陣並無異常,甚至隱隱泛着金芒,可見其上靈力充沛。

溫子煥卻總覺得有一絲不安,這個法陣裡有一股似曾相識的感覺,像是被什麼東西盯着一般。

“小心!”沈星移突然大喝一聲,擡劍攔下一擊,頓時震得手臂發麻,倒退了幾步,心下暗暗吃驚。

衆人一時不察,卻又看不見是何人在偷襲,虧得他們也不是什麼草包,立馬反應過來三三兩兩靠做一處,舉劍防備着。

溫子煥這纔想起那熟悉的感覺是什麼,心下大駭,只看見不遠處人影一閃而過,便飛身跟了上去。

“星移你帶他們先回去,我沒回來前哪兒都不許去,諸事小心!”

“宗主!”衆人驚呼。

沈星移下意識想跟上去,卻因爲他的話生生止住了腳步,好一會兒才壓下心中思緒,帶着衆人匆匆回村。

一路行去,沈星移總覺得有一股冷冷的視線盯着他,像是冰冷的毒蛇攀附在身上,他很確定有什麼東西在跟着他們。

“許師弟。”沈星移低聲喚身旁長相秀氣的少年:“咱們怕是沒那麼容易走了,你是他們中的翹楚,師兄把他們託付給你,一會兒我說跑,你就帶着他們離開,不要管我。”

“沈師兄!”

“聽我的,傳話下去!”

“是……”

許師弟面露憂色,卻也知道這個時候不能繼續婆婆媽媽的,立馬把消息傳了下去。

大家嚴陣以待,一時間氣氛變得凝重起來。

“跑!”

一聲大喝,高許師弟與其餘人也來不及多想,又不能御劍,此時疾風咒不停的往身上加,使出了吃奶的勁兒跑了開去,心中發誓這次回去一定要少吃點,免得逃跑都累贅。

沈星移大喝一聲後毫不猶豫回身一檔,足足退了十幾步纔將力道卸下。

認真一看,襲擊他們的卻是村長的夫人柳方氏,想起昨日見到她時,老太太淳樸的臉上掛着和藹的笑容,有些拘謹的拿出瓜果招待他們,與此時看起來判若兩人。

柳方氏此時已不能說是個人了,她身上但凡裸露的地方遍佈血色紋路,雙手指甲長而彎曲,泛着青黑色的光明顯有劇毒,正用只有眼白的雙眼看着沈星移。

沒錯,是看,沈星移很確定,雖然看不出來,但他感覺到了,這柳方氏明顯是被什麼魔物給附身了。

“桀桀桀...”‘柳方氏’發出難聽的怪笑,眼珠轉了轉像是在看什麼貨物一般:“你是子煥的徒弟?資質一般,長的也就還湊合,他看上你什麼了?”

聽它的語氣倒像是與溫子煥認識,沈星移抿脣,一絲煩躁涌上心頭,不願再聽它聒噪。

然而下一刻他發現自己動不了了。

“你到底想幹嘛?!”沈星移駭然,自知自己不是它的對手,反而從容不迫起來。

“你倒是有點膽量。”‘柳方氏’慢悠悠靠近他:“我就是想看看子煥看到你死了會怎麼樣,是否會像我當初那般難過,心痛,哦,我想起來我沒有心的,你怕死嗎?”

說到後面‘柳方氏’露出有些惡趣味的笑,看起來到有些期待,只是此時它的模樣看着確實有些猙獰醜陋。

“我當然怕死,沒有人不怕死,只不過要讓你失望了,我不是溫宗主的徒弟,只是跟在他身邊的一個小隨從。”沈星移觀察着它的反應,腦子裡飛速轉動想着辦法。

然而‘柳方氏’卻是不打算再浪費時間,擡起右手慢慢凝聚出黑色的霧氣,緩緩變幻成一柄匕首的模樣,它明顯看穿了沈星移的意圖:“小子,不要白費力氣了,溫子煥都不是我的對手,更何況是你,傷不傷心試試看才知道不是嗎!”

‘柳方氏’一揮手,黑屋化成的匕首直直向他疾射而去,直逼沈星移胸口,千鈞一髮之際,他只覺得一陣風從左邊吹來,然後便看見一人擋在自己面前,正是那日城主府與自己說話的女弟子。

黑色的點越來越近越來越來清晰,眨眼間刺穿她的胸口刺入沈星移身上。

沈星移只看到少女回頭對他露出抱歉的笑容,似在說抱歉自己沒能保護好他,兩行清淚劃過臉頰,一起流下的還有脣角刺目的紅。

“師妹...”沈星移只覺得如鯁在喉,吐不出來也咽不下去,胸口像塞了一團棉花,身體也終於獲得了自由,他動了動手指,只覺得有千百斤重。

“嘖嘖嘖~真是一出好戲,你們這些人就喜歡講究這些情義,連命都能夠不要,確實有點感呃...”‘柳方氏’話音戛然而止,看着沒入自己胸口的長劍一臉愕然,他沒想到沈星移能夠傷到自己。

“沈師兄!”“丁師妹!”“墨婉!”

“快快快,把培元丹喂他們服下!”

“止血散止血散!”

“我、我來背師兄吧,我腳下功夫好,穩當!”

其餘弟子來遲一步只看到‘柳方氏’泄氣一般癱倒在地,隨之沈星移也與丁墨婉倒在了一處,頓時驚呼出聲,上前手忙腳亂的處理了一番,才揹着兩人趕回村裡。

沈星移只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到了在沈家的時候,剛剛認識喻書白的時候,初到暮雲宗的時候,第一次見到溫子煥,第一次跟他說話,第一次吃他親手做的面,還有許多許多的第一次,許多許多在暮雲宗度過的日子,畫面轉變的越來越快。

然後是城主府裡那個少女第一次跟自己說話,臉紅紅的,眼裡像是有星星在閃爍般明亮,他記得她的眉尾有顆小小的紅色的痣,說話的時候表情特別多,那顆痣就跟着眉毛上下舞動,第二天早上還給自己送了一隻平安符,有意思的小丫頭,還有後來看向自己時掛着眼淚和鮮血,卻一臉愧疚的樣子。

然後...就什麼也沒有了...

緣去(改)拜師山雨欲來風滿樓(三)甦醒故人山雨欲來風滿樓(二)肅殺故人少年和沈富貴過往緣去(改)明瞭後山半妖獸過往故人斬殺夜談肅殺隔閡山雨欲來風滿樓(四)生辰宴突變拜師隔閡突變隔閡吐露旦夕突變明瞭爭執吃醋山雨欲來風滿樓(四)突變惡報斬殺別離七裡村山雨欲來風滿樓(三)危機海妖危機山雨欲來風滿樓(三)拜師吐露坦白甦醒危機緣來坦白別離七裡村七裡村別離山雨欲來風滿樓(四)拜師山雨欲來風滿樓(一)危機後山半妖獸山雨欲來風滿樓(二)山雨欲來風滿樓(三)山雨欲來風滿樓(一)突變爭執吃醋夜談突變別離生辰宴山雨欲來風滿樓(三)重逢後山半妖獸山雨欲來風滿樓(二)爭執受傷夜談斬殺幽冥天澗七裡村七裡村生辰宴隔閡甦醒旦夕甦醒過往危機爭執海妖緣去(改)別離突變爭執生辰宴緣來後山半妖獸斬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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