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再次打來電話,要我要麼把袁放帶回醫院,要麼就直接辦理出院手續,袁放說他已經沒什麼問題了,乾脆就辦理出院吧。我沒陪袁放一起回去,直接着急的先回了家裡。
一進門,媽媽就有些責怪我的說:“小喬,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在那邊呆的好好的。你幾次三番讓師傅趕我走!”
發現自己一不小心說漏了嘴,她連忙換了話說:“我好不容易找到人生的樂趣所在,你就要來干擾我,是不想要過得好是嗎?”
我心裡說不出來的生氣,但是在她出去旅遊之後,我有查過相關的資料。一般那種類似邪教的東西,最容易受騙的其實就是我媽媽這樣的羣體。以前的生活過得不順利,年紀大了點之後子女又非常忙碌疏於照顧。
所以纔會去走極端的尋找依託。
我強忍住心中的怒火,走到媽媽的身邊,問她這趟出去玩兒得高興嗎?
“小喬,你是不是覺得現在自己特別能耐了,想要怎麼來管我就怎麼來管我?啊?好歹我也是有腦子的人好嗎,什麼東西能信什麼東西不能信,我自己能不清楚嗎?
忽然覺得現在的我和媽媽,有點本末倒置的意思。我上高中那會兒,是她爲了我操心,擔心我在學校早戀,擔心我出社會被人騙。而現在,是我在爲她擔心,擔心她誤入歧途。
且這種事情還不能說得太重,還不能和她爭論說她做得不對,就像以前她爲了俞靖和我爭吵那次一樣,說不高興了我還覺得她管着我,我要跑。現在也是一樣,我要是說得她不高興,我畢竟管不住她的雙腿。
所以不管她怎麼說我,我只能解釋說,最近我實在太忙,她不在家裡我照顧不過來自己。然後還掀起衣服撒嬌說:“喏,你看看你不在的這段時間,我都瘦成什麼樣子了?”
我的撒嬌還是管用,媽媽可能是覺得這段時間忙着去聽課什麼的,疏遠了我。嘆了聲氣,說你呀你呀,就是讓我不省心,我不在家裡你就不會好好吃飯嗎?
我笑呵呵的把手搭在她肩膀上。說對啊,你不在我就是不好好吃飯,老太太,還不快點去給我做點好吃,補償下這段時間我流失的能量啊?
媽媽無奈的笑笑,起身去冰箱裡拿了點牛肉,說晚上給我煮水煮肉片。
我拍手說好,掛着笑臉轉身進了臥室。就差點哭了出來。
無奈,無助!
我深深的體會到了當年我和俞靖早戀的時候,媽媽那種想要阻止卻又沒有辦法去阻止的心態。也開始徹底的明白,爲什麼她寧願那麼去付出用身體去掙錢。雖然最後沒有掙到多少,但她是在努力給我創造一個安穩環境!
大師那邊,因爲牽扯到一些權貴,短時間內要讓他出事不大現實。
我只能從我媽媽這邊下手,儘可能的在白天的時候多陪陪她。
所以那段時間,我幾乎是早上一早就起牀,陪她出去晨練出去散步,再去菜市場買菜回來跟她一起做飯。下午午休後帶着她或是去逛街,或是守着她去老年大學。一直要忙到晚上她準備休息的時候,我纔有空去一趟酒吧。
天天如此,就像是那些守着叛逆孩子的家長一樣,寸步不離。
因爲我的情感投入。在大概半個月之後,媽媽纔算多少從大師那裡走了點出來,變得正常了些。
剛剛好轉,她就惦記起袁放來了。
有天早上就念叨着說,要我帶他去袁放的店裡轉轉。
袁放那邊我也沒有去過,媽媽說要去,我就只好給袁放打了電話。剛好他在離我家附近不遠的那個店裡,我領着媽媽一早就過去了。上午店裡不很忙,袁放趁機就跟我媽媽說:“阿姨,我覺得你做飯一定很好吃。”
媽媽笑得都合不攏嘴了,說對哦,你是不是還沒有嘗過?
“是啊是啊,我就想以後有機會天天吃到。”
“那你關店之後就來家裡啊,想吃什麼阿姨就給你做什麼!”
袁放笑笑,不客氣的說最近他幾個店裡都增加了人手,加上附近店的員工中午下午要麼是出去吃快餐,要麼就是在家裡帶飯來。他是想着,讓我媽媽過去幫忙做做午飯和晚飯,解決員工吃飯的問題。
“啊?我可以麼?”
“當然沒問題的呀,你看看你回來這段時間,小喬都胖了呢。就這麼說定了好不好?反正你每天買菜做飯,柴米油鹽我來出,然後按照一頓10塊錢的標準賣給員工。”
袁放說着,衝我擠擠眼睛,意思好像是在說如果媽媽過去他店裡做飯,以後就不用我那麼辛苦的早起晚歸,白天全程陪着她了。看到媽媽點頭答應,我心裡的石頭也落了下去。
果然人是需要寄託的,媽媽前幾年在派出所上班習慣了,來成都忽然閒了下來,就出了事!我當初把問題想得太過於簡單,覺得媽媽來閒着一天什麼事情都不做,就是享福。可是我忘了,那對她可能是種折磨!
當我在很多年後,發現街頭矗立各種各樣的保健品店和投資店,裡面坐着滿臉堆笑的年輕男女,對着一羣老頭老太太親暱的喊着爺爺奶奶的時候,想要讓他們把每個月的退休金都去買保健品,或者是把養老錢都拿去投資的時候,我就在想,那些老人家裡的孩子,就不能多抽點時間投入點情感在自己父母身上嗎?萬一真的出了大事的那天,後悔得過來嗎?
那天媽媽當時就被袁放留在了她的店裡,說下午反正沒事,就讓媽媽去菜市場買菜回來在店裡做。吃過飯袁放讓我先去酒吧,他留着媽媽幫他盤點貨,忙完會直接送她回去。
前段時間,好多時候都是九十點鐘纔去酒吧,舞臺上的一切都是覃之沫在幫我安排。阿邦對他已經很熟悉了,現在他來根本不用點酒水,阿邦就直接給他送上去,讓他坐在我平時坐的卡座上。
儼然一副半個老闆的樣子。
忽然那天去的早了。覃之沫還有些不習慣,問我家裡的事情都忙完了嗎?
我看着舞臺上又陸續新加的歌手,很感激的說了謝謝。
覃之沫不客氣的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說我們倆之間你跟我那麼客氣幹嘛?我是想要把你的酒吧理順了之後,你能有更多的時間投入到唱歌上面,我還總是想着要籤你呢。
我依然是暫時的拒絕了,我還是想要找到陸滸龍。
陸滸龍完全就像是變成了我的執念,不管他有沒有和前女友在一起,我都想要找到他,讓他親口告訴我!
眼看着因爲綁架了陸遙,她暫時的消停了下來,而媽媽那邊也被袁放妥善的安置。酒吧這邊也有着覃之沫的幫忙。雖然受的都是來自異性並不單純的幫助,但也沒辦法,我只能先暫時自私的接受。
差不多是到了我用全身心投入去找陸滸龍的階段了!
我幾乎是一有空就在刷新陸遙給我的郵箱,終於在11月底的一天。郵箱裡有了一封新的郵件:
“最近挺忙,滿世界亂飛,沒空看郵件所以回覆不及時。不用告訴小喬我在哪裡,守口如瓶的說我已經死了,另外,你也不可以再對小喬做任何的報復行爲!”
陸滸龍的回信,如同一劑興奮劑,點燃我心中這段時間差不多快要磨滅完了的希望!
我在刷到新郵件的第一時間,就趕緊回覆過去:“哥,我想來法國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