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8、2010年10月10日

在聽到覃之沫的聲音後,陸遙在那邊跟着激動的喊起來,說:“宋小喬死了嗎?”

“不是她,是她媽!哈哈哈......”

覃之沫放肆大笑,在陸滸龍都忍不住還要衝上去動手的時候,警察破門而入。直接衝到覃之沫的面前,銬走了他。我們才知道,覃之沫其實在早沒有回成都的時候,就把我媽媽殺了,而他這麼做的目的,無非就是要替陸遙做完她沒有做完的事情,然後要親眼見到陸遙,或者是親口告訴陸遙這個消息。

他的夙願,也就算是完成了。

在警察帶走他之後,我只覺得整個世界都在不停的旋轉,陸滸龍緊緊地扶住我不讓我倒下去,也不知道用什麼語言來安慰我。我還是堅持沒有讓自己倒下去,努力讓自己有力氣去派出所,瞭解事情的最新進展。

媽媽的突然離去,消沉了我所有的意志,也註定我沒有辦法像在覃之沫來之前,那樣輕鬆的去面對陸滸龍。從派出所出來之後,我和全進就踏上了開始尋找我媽媽遺體的路。

而陸滸龍,選擇回了法國。

分別的時候他拉着我的手久久不願意鬆開,想跟我說什麼很久沒說,我也就再沒有心情給他機會。

這一趟見面,再次不歡而散。

在我要返京準備工作時,我們找到了媽媽,被覃之沫殘忍的勒死的丟在了草原上。我們找到的時候,已經有些......那樣慘烈的情形,我真的不忍心再去過多的描述。

總之,那一刻我差點哭死過去!

我最最無奈的事情,是我沒辦法在第一時間讓媽媽入土爲安。因爲接下來兩個月的工作安排得滿滿當當,賽主辦方的經紀公司,不同於之前在成都籤的經紀公司,不會給我任何請假缺席的藉口。

再加上全進跟我說,之前我每次比賽的時候,媽媽都守在電視機面前,無比欣慰的看着我表演。然後還要拉着所有去山莊的旅客一起看,驕傲的說那是她的女兒。每次說到我的時候,媽媽都說看到我有現在的出息,她死也值得了。

所以全進一再跟我說,如果我媽媽活着,一定不希望看到我爲了她放棄前程放下工作。讓我先回北京,他會把媽媽放在殯儀館冷藏,在我離開的這段時間他會請最好的美容師來幫我媽媽恢復容貌。然後等我工作上的事情告一段落之後,再回來把媽媽入土爲安。他還說,媽媽前段時間一直在信奉藏傳佛教,他會找當地寺廟最好的喇嘛來爲媽媽超度。

我臉上還掛着未乾的淚痕,卻不得不踏上返回北京的航班。

我幾乎是踩着最後集合的時間點,到的經紀公司,到的時候其他所有的參加比賽的學員都已經到了,因爲我用心機最後取得了亞軍,這讓很多人都對我非常不爽。

所以看我最後一個到,大家都在埋怨我說,這纔剛拿了亞軍就要耍大牌,還真的以爲自己是個角色了呢?

“是啊,後面的路還長着呢,誰能笑到最後都還不知道的呢?”

“我可是聽說,亞軍是最不容易紅起來的,千年老二嘛!”

幾個平時都看我不順眼的人聚在一起,自然會七嘴八舌的說。這次我沒有再容忍,直接走到她們的面前,說:“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心理,是誰都有的。可惜啊,再酸你們也是吃不到嘴裡。”

“你--”

我一句話還得他們啞口無言,恰好舞臺總監過來,說要開始第一次彩排了,晚上8點,第一場演唱會正式拉開。

我承認我即便是有再好的心理素質,也沒有辦法做到在我媽媽這麼突然離開之後,還全身心的投入到演出當中。但是我儘可能的在避免,雖然最後演唱會的時候有小地方出了差錯,好在也不影響大局。畢竟坐在下面的聽衆都是興奮的,他們不會有比賽時候的評審那麼專業,只要不出大問題,他們都全盤接收。

可是因爲我的恍惚,我被公司在接下來的慶功宴上,點名給批評了。經紀人lisa站出來替我說話,才向大家坦白了我媽媽去世的消息,說我在這樣的情況下還能保持狀態,已經算是很不錯了。

全場一片愕然。

然後,我被安排在第二場演唱會的時候,找個合適的機會跟大家說我媽媽去世的消息。他們是想要用這件事來炒作。從而增加我在粉絲心中的好感,讓他們覺得我是個無比敬業的人,在這樣的時候也沒有放棄對大家的承諾,依然回來站在舞臺上,含着眼淚爲大家演出。

我不願意消費媽媽的死,說什麼都不答應。

但是lisa的一番話卻讓我開始轉變,她說:“小喬,說吧,這件事說出來對你有好處。一是可以增加你在大衆心中的好感,二是說不定主辦方因爲粉絲壓力,可以讓你暫停兩場通告,你就可以早點回去讓阿姨入土爲安了啊?三是現在殺害阿姨的兇手還沒有審判,如果有媒體關注輿論壓力,警方可以更秉公辦理案件,最後更好的把兇手繩之以法的,對吧?”

第一點我其實並不是很在意,我在意的是我想要在不影響我未來工作的情況下,早點回去處理媽媽的事情,也想要覃之沫受到他應有的懲罰,更希望如果可能的話,能把陸遙一起抓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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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沒有傷害到我媽媽生命的時候,她說什麼做什麼,我都可以暫時的去選擇原諒選擇放下。但是現在人死了不能復生,我憑什麼還要繼續縱容?精神分裂殺了人,就可以不犯法嗎?我不相信!

我聽從了經紀人的勸告,在第二場演唱會的時候,聲淚俱下的說了媽媽被人殺害的事情,與此同時。主辦方還特意給了我一個機會,讓我唱了一首“阿媽的眼神”,唱到最後淚流滿面依然是掌聲雷動。

我在大家的“加油”“挺你”的聲音中退下了舞臺,然後匆匆辦理好之後的請假手續,lisa幫我打理和出席接下來一週的一些相關活動,我獨自回了成都。

新聞的延遲性加上我及時的返回,在記者圍堵我之前,我就被全進接去了殯儀館。

全進兌現了他的承諾,把媽媽的面容恢復到了很年輕的時候。

第二天早上,我就接到了林倩打來的電話,她是從新聞裡看到我媽媽消息的。問我是不是在全進哪裡,她和原子馬上要趕過來,然後是周樂和樂天,王小潔,卓瑪......

我所有的朋友都給我打來電話,在那天從全國各地飛到成都,全進連夜安排車把他們帶了過來,參加媽媽的追悼會。

大家的工作都非常忙,除了林倩和袁放以外,其他人蔘加完後又匆忙的返回去。剩下林倩和袁放,陪我一起回去全進的山莊,準備收拾我媽媽的遺物離開。

過年的時候袁放來山莊,玲子剛好放假不在,而這次爲了避免尷尬,全進也提前給玲子放了假讓她回了老家。所以袁放和林倩在到了山莊之後,也沒有見到玲子的人。

那天晚上,和艾米我們五個人在一起喝酒,坐在草原上點着篝火,全進自己烤了一隻羊。

林倩坐在袁放的身邊,艾米坐在全進的身邊,我一個人單獨坐在正中間,像是主人一樣招呼着他們,說:“媽媽的事情真的感謝你們這羣朋友,特別是哥,如果不是你的話,我不知道那個時候我能不能撐過來,也更是不知道最後該要怎麼辦。”

“小喬,客套話你就不用說了,阿姨的事情我有不可推辭的責任,如果不是我的疏忽,她不會這樣子的。”全進端起啤酒和我碰了杯,“我想,這件事我可能會自責一輩子。既然阿姨是從這裡走丟出的事,以後你一定要把這裡當成你的孃家,有什麼高興不高興的事情,都回來哥這裡笑這裡哭。以後如果你結婚,我一定會把你當成親妹妹,風風光光的送你出嫁!”

大家亂七八糟的說了一堆,到最後袁放喝多了的時候,有些忍不住的在旁邊小聲的問:“小喬,這事兒出了,他怎麼沒來?”

我一直都在跟林倩撒謊,所以林倩自然也會這樣跟袁放說,說我是真的和陸滸龍在一起了,說我一直都和他有聯繫。但是媽媽的這件事,新聞媒體大量在報道。都知道是覃之沫殺害的我媽媽。

而覃之沫作爲陸遙的男朋友,夾在我和陸滸龍之間,影響我們的關係是必須的。

但是這次看到林倩和袁放的關係,已經比之前要近了好多,想來袁放是不是放下了心要和林倩在一起了。所以我依然撒謊說:“事情是覃之沫乾的,跟陸滸龍沒有任何關係,我不是那種會把責任轉嫁給他人身上的人。不管怎樣,我都愛他!”

很明顯,袁放聽到這話依然不相信。

我做出一副很堅決的樣子,說,其實如果當初我不那麼堅決的要去報復陸遙,如果當時我就跟着陸滸龍回去法國,可能也不會有現在這樣難受的事情發生。但是既然經歷了這麼多,也就不在乎再多經歷一點,我已經和他說好,等我把手上的工作忙完之後,我就會去法國了。”

“我不信,小喬,你可不可以不要再說謊了!”袁放憤怒的起身,指着我罵。

袁放喝多了就會變得有些沒有理智,大家都是知道的。

全進和林倩跟着站起來,把他拉坐下讓他好好說話,但是袁放就是很生氣的指着我說,“宋小喬,不要以爲你的謊言能夠騙過我,要是你說的都是真的,那這麼大的事情出了,連王小潔周樂那些現在都不怎麼聯繫的人都回來了,他陸滸龍爲什麼不在現場來給阿姨磕頭?啊!他敢說,這件事跟他沒有關係嗎?

我知道袁放犯軸了,一時間也不知道該用什麼話來跟他說。

但是媽媽離開陸滸龍沒有來給他下跪這件事,確實是我心裡的痛,不管這次是不是跟陸遙沒有關係,也是因爲她而起的,陸滸龍作爲陸遙的哥哥,自然應該過來參加追悼會。

可他沒有,至始至終,都沒有露面!

我想了很久,才說:“原子,陸滸龍辦理了移民入籍,現在回來中國不會那麼容易的好嗎?事情發生得太突然,他根本沒有辦法短時間內拿到簽證回來!”

我瞎編亂造的謊言,也不知道是不是對的,反正是說完這話之後,袁放才冷靜了下來。

嘲笑着說:“呵呵,你們的感情還真是堅不可摧哈!”

“原子!”我有些不悅的指責他,說:“我可是記得那天晚上,你是如何罵袁落的!你如果管不住自己的xx,就不要隨便去做那些事情。現在事情發生了,你也逃避了那麼長時間,是不是應該想清楚給林倩一個交代了?在一起還是不在一起,你總要給個準信的對不對?林倩是急性子,她都能忍着你這麼長時間,放棄了她的所有來和你一起打拼,你又還有什麼放不下的呢?別告訴我是我,我沒有那麼大的能耐讓你放不下!”

說完這話,我直接甩臉回了我媽媽的房間裡,開始整理她的東西。

和袁放這層關係的尷尬,註定我以後不大可能再像以前那樣,和袁放和林倩肆無忌憚的在一起了。只有永遠的消失在他們的世界裡,就像陸滸龍永遠消失在了艾米的視線,袁放永遠消失在了玲子的視線裡一樣。

只有這樣,我最好的朋友纔可能收穫她的幸福。

就是可惜了個閨蜜,不過,如果這樣能成全袁放和林倩很好的未來,我又有什麼好值得惋惜的呢?

媽媽她是意外走的,我想她不大可能會給我留下隻言片語。但我收拾的時候還是收得很仔細,怕她平時無聊的時候會有給我寫什麼東西,怕他給我留了什麼話。

在整理她一件冬天穿的棉衣時,忽然發現在衣領的地方有個白色的線頭,而且棉衣裡面有東西,用手一捏還沙沙作響,像是一頁紙。我把衣服拆開了來,果然就看到一封信在裡面,隱藏得如此隱蔽!

信中,我才知道了一切真相。

媽媽認識覃之沫,在當天覃之沫喬裝打扮要來帶她走的時候,她就知道事情不會很妙。但是當時我在最後比賽的衝刺階段,她沒有辦法來打擾我,所以找了個機會躲進房間裡,給我寫下了這封信。

媽媽說,其實在來了全進這裡之後,他不管是從全進嘴裡還是從艾米口中,就陸陸續續聽到了我和陸遙還有陸滸龍之間的事情,尤其是上次我住院的時候,她就更是徹底知道了。她說別以爲我瞞着她她什麼都不知道,她心裡都清楚,在她自己的狀況慢慢好了起來之後,也知道當初那個藥丸是怎麼回事。

所以她決定,這次要用生命爲我了結這件事。

她不希望在我未來前行的路上,還有任何的人和事情牽絆我,要讓我受盡這麼多苦難之後,以後的路在沒有任何的坎坷。於是她會跟着覃之沫走,會在跟着他去的路上了結自己,以此把整件事都嫁禍給覃之沫。

我想到媽媽的死亡原因,是因爲繩子勒住導致窒息死亡的。脖子上有清晰可見的傷痕,所以覃之沫既然那麼主動的去自首,警方也都一致認定是覃之沫故意殺害的。

我腦補了媽媽和覃之沫在草原上可能發生的場景,或者是因爲覃之沫要帶着媽媽回成都來威脅我,媽媽說什麼都不願意再跟他走了,然後覃之沫想用綁架的方式,或者是繩子本來就在媽媽的身上。

然後兩個人一拉一去,決心死去的人,別人是沒有辦法去阻攔她的。

媽媽還說,讓我看完這封信就把它燒掉,把這件事爛在肚子裡誰都不要告訴。她其實早就該死的,如果上次肝腎功能衰竭的時候就死掉,那時候陸滸龍還沒有回來,也不會把陸遙認定成精神病,所以她會連帶着承擔該承擔的責任。

信看到一半,我就有些看不下去了,我心揪着在痛。

我從來都好像不能理解媽媽做的很多事情,從以前她和陳萬里廝混在一起,到後來去彩虹橋。再到來成都之後去信奉邪教,以及最後她被陸遙成功的脅迫,用來和我交換陸遙的奶奶。

我一直以爲媽媽什麼都不知道,從沒想過她都知道,並且還一直都有想法要和陸遙和覃之沫同歸於盡。

我忍着心痛把信看完,前半部分媽媽是在跟我說她的計劃,後面就是懺悔。她說她愧對於我,在當初掉了第一個孩子的時候,就不該忍着我爸爸的暴行把我生下來,讓我從小就生活在那樣子的家庭真的很對不起。

之後發生的事情,也都在我人生路上添上了不少的污點,如果有天我能夠走得更高更遠,那些事情難免會被人翻出來,強壓在我身上給我造成不好的影響。

她還說,很多事情她其實都想要做好,無奈自己能力有限總是在給我添麻煩。以前是,後來是,但現在不會是,她想了很久,覺得用這樣的方式來結束一切,是對我最好的。並且,她一直想要做一件對的事情,希望這件事是!

我看到那裡的時候只想說,媽媽你好傻,爲什麼你總是到最後,都還要自作聰明的去做那麼多的傻事?之前那麼困難的日子都挺過來,難道後面還有什麼事情會更難嗎?見招拆招。不是我們一路走過來都在做的嗎?

讀完整封信,我哭成了淚人。

即便這是媽媽留給我的唯一一封信,但我還是遵從她的遺願,在看完之後的第一時間,就把它給燒掉了。那一堆灰燼,就是我永遠藏在心裡的秘密,不辜負媽媽最後的一片苦心,不能讓她走得這麼不值。

看着熊熊燃燒的大火,我在心裡默默的說,媽媽你放心......

第二天我早起,就聽全進說昨天晚上袁放連夜鬧着回了成都,林倩不得不跟着他一起回去。

在全進的山莊待了兩天,我開始慢慢從陰霾中走出來,去找了大姐,跟她說過之後我演唱會想要邀請她的事。大姐一臉淳樸的答應下來,讓我確定好了是什麼時間就告訴一聲,她一定會去。

臨走前的那天晚上,全進還是舉辦了一次篝火晚會,和過年的時候一樣,有山莊的遊客一起,全進說算是給我踐行。因爲我這趟一去北京,就不知道什麼時候再回來了。

我沒辦法有好的狀態和他們一起唱一起跳,就坐在遠方的角落裡,一個人喝着悶酒。

玲子那天晚上主動端着酒杯來找我,坐在我的身邊,陪我一起看着漫天的星星,說:“小喬姐,我要辭職了。”

我沒詫異,我知道玲子在來這邊的時間,遇到了一個很喜歡他的廚師,是全進以前的手下。

我笑着說恭喜你,沒忍告訴她袁放的境況,畢竟我其實都不知道袁放的近況。

“他還好嗎?”玲子主動開口問我。

我搖搖頭,說我不知道,最近忙着比賽忙着我媽媽的事情,已經很長時間沒有聯繫他了。

“他有女朋友了嗎?”

我依然是搖頭,說我不知道。

“小喬姐,如果你還能回頭的話,我希望你能和他在一起,原子是真的愛你。”玲子巴巴的看着我,眼睛一眨不眨的說:“我相信你也知道,他那個人除了喝酒醉了之後有點沒品之外,其他的其實都很好。我聽進哥說起過,說他現在酒水業務做得也不錯的,最重要的是他聰明,也脫掉了以前的浮躁變得踏實起來,真的,你們很般配的。”

“嗯,我知道,我會考慮的。玲子,我知道你很喜歡他,也知道你是放不下他,但是你既然有了新的生活,我也希望你能忘掉他。不要再像跟袁放傻乎乎的說你前男友那樣,再傻乎乎的跟你現在的男朋友說起你的過去了。就當你從來都沒有去過成都,沒有遇見過阿強。沒有遇見過袁放。你是一張空白的紙,你的未來都是屬於你現在男朋友的,好吧?”

“謝謝你,小喬姐。”

玲子有複雜的過去,但是她仍然保留着一顆單純的心,她不應該被那些不堪的過去綁架一輩子。

後來我和玲子喝了還不少,不過到十點多的時候,她的廚師男朋友下班了,來拉着她一起去收拾東西,說是明天就要辭職回家結婚,準備在男朋友的老家那邊開個小飯店。

我悄悄跟全進說,多給玲子一萬塊錢吧,當時我隨他的份子錢。

因爲玲子和他的男朋友要走,全進暫時先丟下了篝火這邊去結算他們的工資去了。

艾米再次來找我說,“小喬,我知道你這次離開,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纔回來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纔有機會見到你。所以我有些話,不管你想不想聽要不要聽,我都要告訴給你聽。”

我知道她是想要跟我說陸滸龍,我現在是真的有點接受不了再聽到陸滸龍的消息,因爲媽媽纔剛......

可是艾米喝得有點多,拉着我的手臂,一副不要我走非得要我聽她說完才肯罷休的樣子。我猛地喝了一罐啤酒,把空的易拉罐往遠處一扔,重新打開了一瓶接連喝完,說:“艾米姐,你說吧。”

“全進一直不知道。那天晚上我知道你們是去找了吳曉穎。這些話都是陸總告訴我的,他說全進爲了我傷害了另外一個女人和孩子,希望我能踏實下來跟着全進,心裡不要再對他有任何的惦掛,因爲他的心裡滿滿都是你。他說他從來沒有遇到過像你那樣讓他六神無主,一次次改變計劃的女人,但是他知道他註定和你不會有結果。因爲他認識你的目的和初衷都沒有太單純,但是他也說,他會努力的去改變這一切。只是,要等他先把手上的事情處理完了之後。”

陸滸龍當時說的手上的事情,大概就是報復陸家的全盤計劃吧?

我繼續聽着艾米說:“我那時候還安慰他來着,我說我其實也是那時候狀態不好纔會鬧,我是個還算理智的女人,我既然能把所有的感情放在心底那麼多年,也自然會繼續放在心裡一輩子。”

“我認識的陸總,是個冷麪無情但是內心火熱的人,那時候金豪不知道多少像我這樣的人感激他。真的,因爲他的到來,那些原先天天想着跑的人後來都沒跑了。大家都和我一樣知道感恩知道認命。他不會把心底的想法隨便向任何人透露,我記得他剛剛回來接管金豪的時候,他會一個人在包間裡喝酒唱歌,還會淚流滿臉。他一個人半夜去宵夜攤上吃小龍蝦和啤酒,他做什麼都是一個人,我從來沒有看到過他有伴。直到後來你的出現,才顛覆了我對他的認知,才發現原來他身邊出現一個你,是那麼的和諧。”

“你告訴我過我你的情況,全進也和我說起過。這麼多年我都在想一個問題。爲什麼你們那麼相像的兩個人,不論做什麼事情都那麼合拍的兩個人,始終都走不到一起呢?直到阿姨的離開,我才知道最大的問題在哪裡。但是一直到現在,我都依然不認爲你們不能走到一起。”艾米的手搭在我的肩膀上,語重心長的說:“小喬,這麼多年我和全進都是看着你一點點成長過來的,我只希望你給自己心裡的感情一段時間,一年兩年甚至十年八年,你要相信,時間一定會沖淡很多事情,也會去驗證很多真相。但是,如果你沒有足夠的耐心去等待,可能就會和它失之交臂一輩子。”

艾米的意思,是要我回去之後,不要那麼快的去找陸滸龍,讓時間去沉澱去消磨。我懂,而且我是真的沒有心思再去找陸滸龍,在得知媽媽死訊的那天,我就覺得那是我和陸滸龍最後一次見面。

因爲,我們的感情,都會隨着媽媽的死去而被一起埋葬。

我不知道艾米哪裡來的自信,在我和陸滸龍之間發生了這麼多事情的時候,還這麼相信我們能走到一起。

其實艾米姐很多事情也是不瞭解,她只是站在她的主觀角度,覺得她後來看到的陸滸龍,和她起初認識的陸滸龍不同。也是因爲這點,他覺得我既然能改變他,那就一定在很久以後,大家心裡的傷痛都慢慢淡掉的時候,再重新在一起。

我沒有反駁她,點頭答應說好,我會給自己時間。

實際上,我也不能算是去答應誰,在陸滸龍上次離開的時候,我安慰自己找個陌生人重新開始一段感情的話,現在發現完全不可取,我只能把自己像個刺蝟一樣蜷縮起來,全身心的投入到工作中。

至於感情,我想短時間內我會和它絕緣!

處理好一切的事情,我比先前任何時候都更加的瘋狂,我是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只有我的事業,唯有我的事業!!

回到北京,我收到了陸滸龍一封很長的電郵,除了陸滸龍給我說了無數對不起之外,還有之前他調查到的一切真相的所有證據,以及權威機構出示的,關於陸遙精神障礙的鑑定書。

陸滸龍沒有說太多的文字,只說,他原本想在多年後回來看到我的風光,但是這件事對他的觸動很大,他覺得是他做錯了。一開始應該也把覃之沫帶走的,他只想到了陸遙忘了覃之沫。

我研究了下陸滸龍發過來的那些證據和鑑定書,又諮詢了下媽媽的代理律師。律師在接收到這些資料後,很激動的告訴我說,鑑定書上顯示的陸遙,是間歇性精神障礙。也就是說,她會在某一段時間發病,但不是全天24小時都在發病。並且最重要的是,她其實在大多數時間,是屬於心理抑鬱造成的狂躁症。

也就是如果對號法律入座,陸遙達不到精神障礙避免刑事處罰的條件!

律師感嘆的說:“宋小姐現在好了,有了這些證據和鑑定書,我可以提交給警方,讓警察國際追捕陸遙了。”

“那能定罪嗎?”

“應該沒有太大的問題!”律師很自信的說。

原本這件事不會鬧得太轟動,但是因爲我當時是在演唱會上宣佈,加上我當時正在光芒時期,所以媒體的監督下,警方非常重視。在收到律師提交上去的證據之後,馬上追捕了遠在法國還在進行心理治療的陸遙。

我在當天的新聞上,看到了陸遙被遣送回國的視頻。

看起來,她並沒有任何的異常。

陸遙被抓,也不是因爲我媽媽的死,只是因爲他之前做過的事,包括當初和大師一起陷害我媽媽,包括聯合強子去打袁放,以及最後我和林倩出事,還有我被綁架。

這些帳,都一起算在了陸遙的頭上。

可是事實上,陸滸龍都清楚到底哪些是陸遙做的,到底那些是我和林倩自導自演的,但是他把一切的證據都提供給了我,讓陸遙去買單。

在陸遙被抓回來的那天,他又給我發來了一封電郵。說他以這樣的方式向我媽媽贖罪,希望我媽媽在天堂能夠原諒他。他說他現在才知道,縱容和包庇,會讓事情往更加惡劣的方向發展。他說他錯了,應該在知道真相的第一時間,就把所有證據提交給警方。但是那時候的他捨不得,他自大的想要用自己的方式解決問題。

然而,並沒有能夠真正的解決問題。

人無完人,都有缺點和想不到的時候,我有,陸滸龍依然有。

我回了他最後那封電郵,跟他道了謝謝,說我媽媽現在可以瞑目了,我們之間的恩怨也終於了結。

陸滸龍回我:“紅酒我給你留下了,你在那頭我在這頭,乾了這杯酒,希望你不要回頭!”

心裡有難受,但已然不多。

這件事跟陸滸龍沒有太大的關係,更何況我心裡明白,我媽媽是自殺而不是他殺。但我依然要往他殺的路上走,我不能停,停了,就對不起我媽媽的死。

就在陸遙被抓後的第二個月,我看到新聞說,她在監獄裡自殺了。

再後來,覃之沫也被判了死刑。

一段恩恩怨怨的糾葛,終於結束,而我慢慢開始學者放下了很多事情。包括陸滸龍。

但是偶爾在想起來的時候也會難受,就像是心底的一顆硃砂痣,怎麼都會是那麼鮮豔的在顯眼的位置,丟不掉,也不能裝作看不到。

好在,幫我練級的那個大學生,經常會在網上和我聊天。

只是後來我忙着工作,已經徹底不玩兒遊戲了,把帳號給了他,他說給我錢買,我說不用,他說要把我曾經給他的那些錢退給我,我依然說不用。他說那要不然,我給你送點禮物吧,這樣我總是心裡不舒服的。

我們從來沒有問過彼此叫什麼名字,除了我知道他是大學剛畢業,也對彼此的生活完全不瞭解。

我戒備的說不用,你要送我禮物的話,那就意味着我要告訴你我的姓名和地址,我怕你知道後就不會再和我聊天了。還是這樣做過陌生的朋友更好,你我都可以無所顧忌的掏心掏肺,這輩子也不會再有見面的機會。

可不管我怎麼說,他都堅持要送我禮物,後來我想想,就把lisa的地址告訴了她。

那之後,lisa總是會在每個月的第一天收到一束同城送來的鮮花。

我問他,他說是他送的,也是沒有其他的意思。就覺得女孩子嘛都喜歡浪漫,雖然我們沒有機會再見面,但希望浪漫伴隨着我每一天。說,等我找到男朋友的時候就告訴他,他就停止給我送花了。

這樣的舉動,讓我徹底的把他當成了一種精神依託,我更加沒有顧忌在網上和他談我的心事。甚至,開始逐漸的把我和陸滸龍的事情,一點點的告訴他。他還會幫我站在男人的角度,幫我分析陸滸龍當時的想法,然後告訴我說,男人其實和女人不同,男人想得更多但是表現得又少,所以經常會讓女人產生誤會。

他分析陸滸龍那些話的時候,完全不像是比我還小的人。我問他,他就說他大學學的是心理學,所以對人對心裡有一定的研究,還說以後我要遇到什麼不順心的事情都可以找他說,他負責幫我排憂解難。

我們在一起聊得最多的是關於感情,大多是我給他說一些我找不到人說的話。

雖然有全進的前車之鑑,但是我依然對他沒有半點懷疑,現在我的身邊已經沒有可能再出現一個那麼閒着沒事兒,一天到晚幫我練級的人了。袁放不會,成天忙着開拓市場還來不及。陸滸龍更是不會,他之前那麼成天忙於報復和算計,心智又那麼的成熟,怎麼可能會裝個剛畢業的大學生來幫我練級,這不符合他的風格!

所以,慢慢的我就很放心的把什麼話都告訴他了。

因爲我確實已經找不到一個可以吐露心事的人,關於我和陸滸龍的一切,我是不可能和林倩說的。都不能給林倩說的事情,還能跟誰說?總不至於,和我的經紀人說吧?都知道當初她是因爲陸滸龍的安排纔來到我的身邊照顧我的,說不定我現在的情況,她還會隨時告訴陸滸龍呢?

那段時間沒日沒夜的工作,閒下來能和他聊會兒天就成了我最大的消遣。

以及我另外一種排解壓力的發泄方式,就是瘋狂的買房。

那是2009年,房地產正是如日中天的時候,各地的房產價格已經開始逐漸翻倍。很多人都停止購房,說是房產可能就要蕭條,以後買來可能會賣不出去了。

而我不懂經濟,我只知道錢放在身邊沒有安全感,只知道我想要有個家。我希望我到每個城市演出的時候,都有一個屬於我的固定的加,因爲我確實顛沛流離得有些疲倦和害怕了。

所以那段時間我掙到的錢,大多數都買了房子,在成都北京上海廣州,凡是我去演出過的城市,都買了套小戶型的房子。不是很大,跟我們以前家裡住的那種一進一的房子差不多,一個臥室一個客廳。

畢竟,我想要的是每到一個地方的踏實,和安全感。

一年簽約期很快過去,如那幾個眼紅我的人所說的那樣,我們那一屆的前三名,真的還沒有誰走出來的。反倒是排名靠後的其中一個。靠着後來進軍演藝圈後,認識了個大佬,讓她的事業發展得如日中天。

我們三個都是一樣的性格,不願意接受任何潛規則!

每天跟着公司到處演出,剛開始粉絲還買賬,但隨着後來熱度慢慢的消退,演唱會已經開始一次不如一次了。

眼看着2010年的選拔賽開始後,公司直接宣佈不再續整約,會零碎式的和我們簽約。

所謂零碎式簽約,就是在公司需要我們出席的演出現場,我們就要無條件的去參加,比如爲比賽品牌做宣傳,新一年的比賽作爲幫唱嘉賓或者是演出嘉賓,以及還有後期新一屆的巡迴演唱會。

我們都知道零碎式簽約,也就意味着公司徹底的放棄了我們。等新一輪的選秀歌手出來之後,明年就再不大可能有我們的位置了。在圈子裡被當成搖錢樹累死累活一年,最後有了新人起來,我們就被一腳給踹了!

這是很現實的事,行業裡那麼多人懷揣着夢想進去,除了站上金字塔頂端的人,有多少是被碰得頭破血流,或者是像我們這種流星閃過後,再沉寂下去的?

在得到消息的那天,我們三個人坐在一起討論,爲什麼公司會放棄我們仨,反而去捧那些排名靠後的人?

歸根結底,還是因爲我們不願意踏出潛規則的一步。

我們仨,在這一年的演出中。開始有以前的競爭對手慢慢變成了朋友。

冠軍叫彭靜文,我們平時都叫她文文,他是個地方富二代,但家裡還沒有富到壕的地步。踏入這個圈子後,更多的投資方或者是導演製片人,是不會管你家裡有錢沒錢的,只會管你願不願意陪他睡,願意就捧你,不願意就不屑你。

所以彭靜文即便是頂着冠軍的頭銜,也沒有更多的機會更多發展,每次和投資方吃飯的時候,都是她最先甩臉下來。慢慢的,甚至公司都不願意帶她出去應酬了。

季軍叫孟巖,她老公是個小導演,她很愛她的老公,她用她掙的所有錢去完成她老公的藝術夢想,但是她絕對不會爲此而獻身。因爲她這一年掙的錢,用她的話來說,已經足夠支撐她和老公未來很長一段時間的生活。

最後剩下我是最尷尬的,沒有家庭沒有親人沒有愛人,歌唱事業就是我的全部。我放棄了所有的東西去追逐我的夢想,我無法想象公司不和我簽約了之後,我會是什麼樣。

我的情況她們都知道,文文說:“小喬,有的話其實很多次吃飯的時候我都想和你說了,我覺得我們仨最沒有顧忌的人就是你,爲什麼你依然還是放不開呢?我覺得不如就妥協了吧,你看那誰。不是因爲上次飯局上跟人走了,拍了個小投資的女主角,現在就紅了嗎?”

孟巖也說:“是啊小喬,現在光靠歌唱越來越不行了,你看現在的選秀節目那麼多,有幾個冠軍真的走出來過的?還不是跟我們一樣紅一陣子,新的一批上來,就把我淹沒在沙灘上了?我其實當時就知道會是這樣,也沒有抱着太長遠發展的想法,只想掙點錢就退出也無所謂。但是你不一樣啊,你看你......”

文文給孟巖使了個眼色,示意她不要揭我的傷疤,寬慰我說:“其實小喬,你如果實在不妥協也是沒關係啊,你看你前段時間買的房子,現在都升值了呢?現在手上還有餘錢嗎?再挑好點的地段多買幾套,放幾年肯定升值。到時候拿着這些錢隨便乾點什麼,也都可以過的很好了呢。”

那天之後,我們就徹底算是散夥了。

在這一年我幾乎沒有一天的睡眠超過了5個小時,每天都成了空中飛人一樣四處亂飛,在飛機上的幾個小時,就成了我補覺的最好時機。也練就了一身隨時隨地任何姿勢都能睡着的本事,失眠再沒有困擾過我。

lisa那段時間四處奔走,利用她手上的資源幫我找其他的經紀公司,我讓她先別忙活,我想要休息一段時間,等把這個年過完,年後再說了。

她說我一定是瘋了。現在本來就沒多少餘熱了,還不抓住機會簽下一家,那到時候更是什麼基礎都沒有了。我說沒關係,我好好想想,也許不要那麼長時間,就是一兩個月的事,急也急不來這一兩個月的。

其實我想考慮的是,我到底要不要妥協的走出去那一步。

就像是金豪那些小姐一樣,你出不出臺區別其實蠻大,不出臺雖然也會有客人喜歡,但畢竟只會有一段時間,天長日久下來,人家最終的目的還是想要你出臺。這年頭,誰會少了幾個靈魂伴侶啊?

那一年的時間,我看過太多和我們一樣的人,哪怕是那些願意妥協的人,最終依然會像是流星閃過。如果我當初沒有去過金豪沒有去過外灘一號,我一定會奮不顧身的選擇妥協,然後踩着一個又一個的男人上位。

但是我過早的經歷過了那些,就覺得完全沒有了什麼意思,還不如放棄找個城市定居。我數了數,我手上各個城市的房產已經有7套,我選擇一個地方定居下來,剩下的6套用於出租的話,每個月到手的租金也在小2萬的樣子。

不論在哪個城市,這個收入已經相當於一個白領,只要不去追求極致奢華的生活,已經完全可以生存下去。

在這期間。我再可以接一些小的走穴演出,或者是尋找一個合適的商機,開始轉型。

遙控器在手上換了10個電視頻道,有8個都是在播放選秀節目,我恰好趕在了比較早的那一批,既然這一年都跨不出去也沒有大的起色,再堅持下去,也可能是徒勞。

我想,是時候轉型了。

做出這個決定,是在2010年10月8號。

離傳說中十全十美的日子,只相差2天。

lisa問我,是真的想好了嗎?我說是啊,你也看到的,哪怕我找下一家經紀公司,如果不妥協的話一年以後也會是同樣的情況。但是如果我妥協,命不好傍不上一個可靠的人走不出去,到時候也會是滿身傷痕。

lisa尊重了我的選擇,說好,那我們出來見個面吧,把我們之間的合約解除,我可以該交差了。

我一時沒明白,她說的交差是什麼個意思,但還是答應了和她的見面。

她說她請我,我也沒有拒絕,想着臨別的時候我要給她封個大紅包。雖然她可能是陸滸龍的人,但是跟着我這一年,是真的在工作上盡心盡力的照顧我。

然而我到吃飯的地方,包間裡卻不止有她一個人。裡面還坐着一個短髮美女,看起來很熟悉,像是......

“佳妮!!!”

脫口而出的喊。

她很帥氣的衝我笑,說你好小喬,janice。

即便改了英文名,我依然能夠確定她就是陸滸龍的前女友佳妮。我看了看lisa,再看看她小鳥依然的坐在janice旁邊,我完全明白了過來。

我一直猜測lisa可能是和陸滸龍有聯繫,所以纔會在我和之前的經紀公司解約之後,這麼忠心耿耿的留在我的身邊。但是沒想到,她竟然和janice,呵呵。

也是。我們這麼長的時間裡,除了工作上的事情,我們私生活一概不談。

“不好意思小喬,你沒有問過我,我也沒有和你說過。如果你堅持不再繼續,我可能就會選擇離開了。”lisa往janice身上一靠,透露出一股小鳥依人的感覺。

我對同行不接受不排除,沒有太大的好感也不會有什麼惡意,尤其是在圈子裡呆了這麼長時間,我更是習慣並且完全接受2個女人在我面前這樣親暱。只是陸滸龍的電腦裡面,保存的還是janice和金髮美女的照片,怎麼這轉眼間,就變成了lisa?

太複雜,不理解,不想懂。

我端起水杯掩飾住我的尷尬,聳聳肩說沒關係啊。

“這個是解約協議,你看看如果沒問題。我們就簽了吧。”lisa遞給我一張協議。

上面其實也就是我和她合約解除的補充協議,沒多少字,我看完之後就簽了,同時把我準備好的紅包一起遞給了她:“lisa,很感謝你這一年多的事情在我身邊,幫我盡心盡力的打理一切事情,如果沒有你的認真負責,我想我會增加很多麻煩。這是我的小小心意,錢不多,因爲我接下來的生活也會沒着沒落的,你別嫌少。”

lisa試着拒絕,我堅持要給她,推來讓去的,讓旁邊的janice有些看不過去了。我站起身來,直接把紅包放到lisa的面前,說給你你就拿着吧,也是小喬的一番心意。呃......親愛的,我沒煙了,你能幫我去買一包嗎?”

“嗯,好。”lisa這才把紅包裝進包裡,說那我下去買菸。

然後把包間留給了我和janice。

janice很坦誠,直接開口說:“很冒昧沒有事先約你就和你見面,但是,當我聽到lisa說你做出決定的時候,我覺得我需要來見見你。否則,我可能沒辦法面對有個人。”

“是陸滸龍嗎?”

“嗯。”janice那天穿的是一套帥氣的中性豎條紋西服,短髮整個往後梳,縱然是中性打扮。但依然看得出來是個標緻的美女。但是她在聽到陸滸龍的時候,收起了她臉上慣有的霸氣,有些含蓄的低下了頭,說:“我的事,我不知道阿龍有沒有和你說過?”

“說過的。”

“他有和你說過,我是怎麼去法國的嗎?”

“這個......倒是沒有。”

“其實我一開始也不願意去傷害他,可是後來我慢慢發現我做不到。我的取向是天生的,以前沒接觸過同行不知道,還以爲我可能是正常的女人,但是自從我遇到了我的前任女友,噢當然,不是lisa。”

“我在他電腦裡看到過,是個金髮美女。”

“是,她叫rachel,認識她之後,我纔像是打開了所有的......”janice聳聳肩,像是在說你理解的對吧?

我說嗯,我理解。

“阿龍面冷不會表達,即便是心裡很難受他也不會向任何人說。當她知道我和rachel的事的時候,rachel已經要準備回法國了。我做了個決定,我說我要去法國。阿龍沉悶了半個月,幫我辦理好了所有去法國的手續,並且陪我去了那邊,用他當時有的所有積蓄,入股了一家經營不是很好的酒莊。然後,就一直讓我在那邊打理。”

“他跟我說,希望這輩子都不要再見到我。我知道他恨我,可是我也沒辦法,我做不到我接受不了。哪怕是我還能強迫自己去接受,我一定不會離開他,但是真的,到後來我是抗拒,抗拒異性的任何親暱動作。”

“我以爲我這輩子都不會見到他了,可是在兩年前,他忽然聯繫我說,要來法國投靠我。我當時已經從別人那裡知道他出事了,而且我也已經和rachel分了手,這幾年在那邊開了箇中餐廳和咖啡廳,生活得也還算不錯。於是我接受了他過來,把酒莊還給了他。他是個男人,需要這樣的一份事業。”

“起初他過來的時候,我還很擔心我們之間會尷尬。等真的見了面,才發現完全不是那麼回事,他把我當成兄弟一樣的對待,跟我一起喝酒聊天說起你。我才知道,已經有個比我更美麗更適合阿龍的女孩子,已經在他的心裡代替了我的位置。從那時候開始,我心裡壓着的石頭算是徹底的落了下去,我放了心。”

“那段時間,我鼓勵過他回來找你,但是你知道他很慫的。他說你現在過得很好,參加很多比賽,拿了很多名次,你們之間還有陸遙那件事隔着,他不想回來添麻煩,也不想要陸遙再恨上你。”

“那時候我天天罵他,不騙你,幾乎是每天都罵,各種難聽的話我都罵了出來,就希望他能夠回來找你。我還給他出過很多主意,我讓他回來把你帶來法國,和你一起經營酒莊,讓陸遙在國內生活。我告訴他,這跟國內的婆媳問題其實沒什麼兩樣,總是有水火不容的婆媳,但總是會有辦法去解決的,對吧?”

“後來有天,他跟我說收到了你的郵件,說你還在找他。我馬上幫他辦理好了所有的簽證買好計票,讓他馬上滾!”janice笑起來很好看,嘴角的幅度特別大,說這話的時候,還顯得有那麼點點可愛。

“那段時間他爲了不讓你發現他是假死的,連和陸遙都是用msn保持聯繫的,並且因爲時差聊得都不多。他告訴我說的是陸遙有了男朋友,現在很穩定很踏實,所以他也不想要再過多的去打擾。但是那天的陸遙是用郵件發過來的消息,他再在msn上稍微試探下,就知道是你用了陸遙的郵件啦。”

“哦對了小喬,我說這麼多,你該不會嫌我話多吧?”

我認真的聽着她說,忽然被打岔我都有些晃神,連忙搖搖頭說沒有啊,不會嫌的。

我是在想,原來陸滸龍說的都是真的,他出獄之後並不是不想要聯繫我,而是以爲我過得很好,以爲陸遙很平靜沒有來傷害我。所以他不忍心來打擾我的幸福,他害怕他回來找了我,會激起陸遙的憤怒。他沒想到,一切都是僞裝,陸遙的平靜是裝的,我表面看起來的風光,也都是裝的。

“那就好。”janice又笑了笑,才說:“lisa是我前年認識的女朋友,她最早是在國內做經紀人,後來跟着藝人發展去了美國。我們是在她來法國旅遊的時候認識的,很快我們就相戀了。嗯,那段時間阿龍很苦惱,大概就是,你和陸遙鬧得正激烈的時候,恰好lisa又瞭解國內的演藝圈,就順便打聽了下你在大學時期比賽的情況。結果,不是阿龍想象的那樣。”

我想,janice說的很苦惱的那段時間,大概就是陸滸龍第二次回國,知道了陸遙告訴他真相的那一次吧?他從開始的懷疑到後來的相信,原來中間還有lisa的功勞。

“中間的事情我就不想多說啦,我只想要和你說說他這一年多的情況。很糟糕,很頹廢,除了打理酒莊,更多的事情都把自己關在房間裡抽菸喝酒上網,好多時候我都忍不住想去在罵醒他。但是我進不去,他把門鎖了。”

“頹廢的根源是你,在聽lisa說公司不再和你續約之後,我就馬上回來了。我這段時間一直在等,等你是要選擇妥協繼續進軍娛樂圈,還是選擇見好就收。很好,你選擇了後者,所以我來見你。”

“讓我跟你去法國嗎?”我問。

“是,除了你,沒有人能改變阿龍的現狀。”

“我能考慮考慮嗎?”

如果單純的讓我去法國見陸滸龍,我可能會直接拒絕,但是不知道爲什麼,聽到janice說他現在的狀態很糟糕,我就特別的難受。不管我現在能不能繼續賺錢,可這一年給我帶來的收益,已經足夠讓我比以前我想象中的好了。

比如樂天,當初上完大學留在上海,拼了那麼多年才攢錢付首付,還要隨時擔驚受怕的害怕自己被辭退。如果當初都不發生所有的事情,我能好好的上完高中考上大學,哪怕是考上一個不錯的大學,完成我的願望在一個地方當個老師什麼的,說不定也是會重複之前陸遙和俞靖的尷尬。

對比起普通人,我已經幸運了很多。

這一切的幸運都來自和陸滸龍錯誤的開始。

他把我拉出了水深火熱,把我託到了現在的高度,但是,他卻倒下了?

做人,能忘本嗎?

更何況,最後的陸滸龍,把陸遙所有的證據都交了出來!

陸滸龍說得一點都沒有錯,一年之前很多東西我都還不能領悟得那麼透徹,而一年以後,我以前把好多事情都看得雲淡風輕了,除了陸滸龍。

2010年,10月9號。

我和lisa和janice,一起踏上了飛往法國的航班。

2010年,10月10日。

陸滸龍的酒莊。

我看到了守在電腦面前,玩兒着《地下城與勇士》的陸滸龍,他的電腦界面上,鋪着和我的聊天窗口。

最後的消息停留在我回復的消息上:“不好意思,我找到男朋友了,以後你不用再給我送花。祝你幸福!”

陸滸龍轉過頭驚愕的看着我,忽然把菸灰缸裡所有的菸頭都倒進了垃圾桶,關了電腦去到他的衣帽間。

五分鐘,煥然一新的出現在我面前。

淺粉色的休閒襯衣,上面有幾朵暗粉的刺繡玫瑰,下身搭配的是一條卡其色的九分褲。

36歲的他,彷彿是回到了7年前,我們初識......

*完*

正文已完結,番外明天開始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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