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6章 空無的生路(二合一,求訂閱!!!)
屋子裡所有人都覺得很詫異,因爲薩沙說出來的這句話透着一種詭異又瘋癲的感覺……但細想之下又莫名的合理。
這裡名爲“死亡之島”,同時又被稱爲“永生之地”,“死亡”和“永生”這兩個詞總是一起被提及,就連文森特的敘述中也是這樣……所以在這個詭譎的世界裡,也許死路纔是生路,也許在那些象徵着死亡的地方,纔有可能找到活下去的方法。
“我看着文森特的眼睛,遭遇了這些事後他的眼神變得相當複雜,裡面有驚惶、有恐懼、還有精神世界瀕臨破碎後又強迫自己接受的無力感,但是在那一刻,我捕捉到了一絲瘋狂。”楚天驕露出苦澀的笑,“是啊,薩沙說出那樣的話,我以爲他瘋了,但也許在這個瘋狂的世界裡,就需要瘋子一樣的思維呢?我始終強迫讓自己維持冷靜,可是面對白色人形那種超脫常識的生物,冷靜真的有用麼?我過往所有的經驗和知識都沒辦法幫我們從那樣的絕境中逃出去。”
屋子裡的所有人都不是那次事件的親歷者,哪怕擁有側寫的諾諾,也只是聽到了楚天驕的描述後盡力在腦海裡復刻當時的場景,同爲混血種,所以他們下意識代入的是楚天驕的視角……可薩沙不一樣,薩沙是個徹頭徹尾的普通人,他對龍族的事一無所知,在這個世界遭遇了這一切後他的心理承受能力被一次次的僭越,然而小時候的遭遇和曾經特種部隊的生涯也給予薩沙超人的意志力,他的世界觀崩塌後涌瘋子的思維思考,卻又能保持基本的邏輯。
看來楚天驕始終沒有放棄薩沙真的是正確的決定,對這個俄羅斯漢子的欣賞最後在冥冥之中救了他一命。
“我承認我當時被薩沙嚇到了,我的腦海裡飛快的思考薩沙的話的可行性,最後我發現薩沙的提議居然纔是最可能的。”楚天驕低聲說,“因爲這座島上除了這些棺槨就空空如也,我們根本找不到任何類似生路或者出口的地方,只有這些棺槨內,是單獨的空間,而且薩沙這麼說的時候,我的腦海裡不自覺冒出了文森特的那句話,他說這個世界的出口就藏在白色人形的旁邊,不論是在‘死亡之島’的畫裡,還是我們在‘yamal’號上看到這些島的倒影時,白色的人形不就恰好站在這些黑色棺槨的正中央麼?”
屋子裡的衆人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的確,如果說白色人形的旁邊有什麼的話,那就只剩這些黑色的棺槨了,利用排除法其實也只剩這個選擇了,不過正常人很難往這方面去想。
“但哪怕薩沙說的是對的,我們的面前也還存在一個問題。”楚天驕說,“這裡擁有這麼多棺槨,哪一樽纔是尼伯龍根的出口呢?總不可能每樽都是吧?我們隨便跳進一具棺材裡,就被傳送到回‘yamal’號上,或者北冰洋的某個角落,這未免也太扯了。”
這的確是個難題,如果說從“yamal”號上跳進北冰洋裡,沉到尼伯龍根的話,是因爲還能從海水裡看見倒影……可從棺槨裡能逃出這座尼伯龍根又是什麼原理?難不成真的要死一次,從黃泉冥界裡穿越到現實世界麼?
這更扯。
果然,只有瘋子才能在這個瘋狂的世界裡博得一線生機,楚天驕和薩沙還瘋得不夠。
“逃脫的出口,應該在最中間那十樽棺槨中其中一個吧。”諾諾忽然開口,她看向楚天驕說,“這是最合理的猜測,雖然合理的思維模式在那座尼伯龍根裡不適用,但如果我是那座尼伯龍根的主人,我多半會把出口設置在我看得見摸得着的位置,而且文森特不是說出口就在白色人形的身邊麼?按照那座島上的分佈,只有那十樽棺槨是真正意義上在白色人形的旁邊。”
“我當時也想到了這一點,最終我的目標幾乎鎖定在那八樽棺槨上。”楚天驕點點頭說,“雖然範圍縮小了,但仍然很難抉擇,這些棺槨大小各異,中間有周圍也有,有敞開的還有封閉的,十分之一的概率,我們的生機依然十分渺茫。”
“我看了薩沙一眼,薩沙死死咬着牙,似乎在糾結什麼,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告訴薩沙有什麼想法可以儘管說出來,我們都已經走到這一步了,而且剛纔如果不是他,我一時間也想不到出口很可能藏在那些棺槨裡。”楚天驕說,“薩沙扭頭看向我,我再一次從他的眼神裡看到了瘋狂的神色,我意識到薩沙接下來的話很可能會再一次震驚我。”
“他怎麼說?”楚子航對這個俄羅斯漢子的想法還蠻好奇的。
“薩沙看着我,用很低很低的聲音說,‘爲什麼我們不把所有的棺槨都試一遍呢?’”楚天驕模仿着薩沙當時的語氣,涌很低很低的聲音複述出這句話。
屋子裡沉默了好一會兒,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都很精彩,過了一會兒後,愷撒率先開口。
“這傢伙絕對是個瘋子!”愷撒忍不住低罵一句。
“是不是瘋子我不知道,但這傢伙絕對是他孃的哲人。”路明非忍不住吐槽,“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他在俄國一定是最堅定的馬列主義份子!”
“他……”楚子航頓了頓,最後憋出一句,“還蠻有頭腦的。”
“誰說不是呢,在‘yamal’號上的時候我居然沒發現,薩沙擁有這麼……另類的腦袋。”楚天驕嘆了口氣,“當時我的確再一次被薩沙給嚇到了,我看着他的表情,意識到他是認真的,我咬咬牙,幾乎沒有思考就同意了他的提議,我說‘幹!’,不知道爲什麼,我心裡似乎總對這個剛認識的俄羅斯男人抱着一種莫名的信任。”
“我不是不贊同那個俄羅斯人的想法。”諾諾看了楚天驕,“但這個想法想要實踐的話,難度應該不小吧?”
“我也是答應之後纔想到,還真很難實現,倒不是說躺進棺材裡有多不吉利心裡多隔應,進到那些正常人類大小的棺槨倒沒什麼難度,難的是那些幾十米的超大型的棺槨。”楚天驕說,“長度有幾十米,寬度有十幾米,高度也有接近十米,那些巨大的棺槨被深埋在地下,薩沙受了重傷,不方便行動,這個高度我下去倒是能保證自己不受傷,困難的是我要怎麼上來?”
屋子裡的人面面相覷,這個問題誰也沒辦法給出回答,將近十米的垂直高度,有三四層樓那麼高了,哪怕棺槨的內部不是光滑而是粗糙的,世界上最頂級的跑酷高手換上摩擦力最大的釘板鞋也絕對不可能從這樣誇張的落差中逃出……除非他會飛。
“正當我們又走到死路的時候,薩沙忽然拆下他背後的魚叉,遞到我的面前。”楚天驕說,“薩沙告訴我說,這把魚叉的繩索拉長到極限後能有接近十米的長度,應該和那些棺槨的深度差不多,哪怕差一點,人的身高和跳躍力也足夠彌補了。”
“靠,這傢伙哆啦A夢啊?”路明非的爛話脫口而出,“要想法他就有想法,要工具他就有工具,這傢伙簡直神了!”
屋子裡其他人也都同樣的想法,在之前一座島的困境裡薩沙就起到了不小的作用,沒想到最後的絕境,這傢伙簡直火力全開。
“我從薩沙的手裡接過魚叉,我深深的看了眼他,當時我的心裡就冒出一個想法,如果我能活着聰這鬼地方逃出去的話,我一定會盡力把眼前這個男人也帶出去,哪怕拼上我的命。”楚天驕說,“不過薩沙顯然是誤會我的眼神了,利用魚叉的這個方法可行,但必須要留一個人在棺槨上方接應,薩沙以爲我是不信任他的意思,他主動提出那四樽巨型的棺槨由他來下探。”
“其他的不說,這傢伙是真講義氣啊,和我有的一拼!”芬格爾冷不丁冒出這麼一句,但是無人理會。
“我當然不會讓薩沙來負責這種體力活,雖然我的體力早所剩無幾,但薩沙的傷顯然比我更嚴重。”楚天驕說,“我們決定就先從四樽最大的棺槨開始探究,我下探到其中一座棺槨裡,薩沙把魚叉的繩索掉下來,他負責在上方接應。”
“好消息是繩索的長度剛剛好,壞消息是巨型棺槨的裡面什麼都沒有,那個巨大的空間幾乎被我摸索了個遍,我沒有找到任何的機關,也沒有任何類似出口的地方,裡面空無一物,我快速的走了幾圈,可是什麼也沒發現。”楚天驕說,“我依舊沒看出來棺槨黑色的內壁是什麼材質,那東西比我想象的更加堅硬,踩在上面就像踩在厚重的鋼板上,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待在裡面沒多久我就感覺到一陣窒息感,好像真的有種死亡的氣息向我籠罩而來,雖然我知道所謂死亡氣息有可能只是我的心理作用,但那一刻我真的覺得呼吸都變得困難。”
“也許是因爲棺槨所在的地理位置比較深,裡面的空氣比較稀薄,所以缺氧。”諾諾說完這兩句後忽然頓住了,“不對,這座尼伯龍根裡有空氣這種東西存在麼?”
“我不知道,我能正常的呼吸,但是我又被強烈的窒息感包裹着,彷彿隨時都有可能不省人事,這裡一片黑暗,接近十米的深度居然連天光都彷彿遮蔽了,既然棺槨下面什麼都沒有,我也就沒有必要一直待在這裡。”楚天驕說,“我搖了搖魚叉上吊下的繩子,上面的薩沙很快把我給拉了上去,重見天日後,我頭暈的感覺漸漸消失,我這才意識到在棺槨下方的感受並不是我的錯覺,如果我真的長久待在那裡,我真的很有可能再也上不來。”
“其實很多時候,心理作用也會造成強烈的軀體反應。”楚子航說。
“那絕對不只是心理作用,我絕對能確定。”楚天驕說,“之後我和薩沙的經歷再次驗證了這個想法。”
“接下來我和薩沙把所有三樽最大的棺槨都探索了個遍,除了被密封的那一樽,依舊是我下去勘探,薩沙在上方接應我,在另外兩樽棺槨中我也感受到了類似死亡的氣息,那種強烈的窒息感。”楚天驕說,“所以這一次我加快了探索的速度,在大腦感到眩暈之前就晃動繩索,薩沙的動作也很迅速,但在這幾樽棺槨裡我一無所獲。”
“這麼說出口很可能藏在那些小型棺槨裡。”諾諾說,“除非恰好就是那樽密封的巨大棺槨。”
“這個概率不大,但不能排除這個可能。”楚子航也點點頭,低聲說,“如果真是這種情況的話,就相當於這座尼伯龍根裡依然沒有任何生路。”
“可楚叔叔最後還是逃了出來。”酒德亞紀說,“這說明尼伯龍根的出口應該在那些敞開的小型棺槨裡對麼?”
路明非下意識的張了張嘴,但他又迅速皺眉閉上了嘴,他看了眼楚天驕,還是沒有多說什麼。
“隨後我和薩沙也進入了那些小型的棺槨,但不論是躺進去還是坐進去都沒用,什麼都沒發生。”楚天驕搖搖頭說,“薩沙也試着躺進了其中一樽還算寬敞的小型棺槨裡,不一會兒他的臉色就變得肉眼可見的蒼白,他張開嘴,發出無力又虛弱的聲音,見狀我趕緊把他給拉了出來,薩沙從棺槨裡出來後大口大口的喘息,就像一個差點溺亡的人。”
“他也感受到了麼?”諾諾看着楚天驕,低聲問,“那種莫名的、死亡的氣息?”
“是的,而且薩沙比我感受到的更加猛烈,把他從棺槨里拉出來後,趴在他的胸口聽了聽他的心跳聲,比平時虛弱了太多。”楚天驕說,“所以我才說我肯定我在棺槨裡感受到的那股死亡氣息是真實的,因爲薩沙也感受到了,而且他的症狀已經嚴重到不是因爲心理作用產生的軀體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