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3章 世界上最大的怪物(二合一,求訂閱!!!)
在赫爾佐格的印象裡,它年輕時的確有認識那麼幾位高貴冷豔的女孩,有的出身於英國的皇室,有的和沙皇是遠親,還有的甚至出自於羅斯柴爾德或是羅根這些古老神秘的世家……但那個年輕卻冰冷的女孩和所有赫爾佐格見過的貴族女孩都不同,她身上那種冰冷的氣質絕世又孤然,赫爾佐格從她身上感受到的那股莫名的熟悉感獨一無二。
被提醒後,赫爾佐格的腦海裡,那個與它戰鬥過的熟悉的女孩的身影和它記憶裡那個女孩的影子漸漸重迭,明明是截然不同的兩種形象,那個冰山般的女孩不論是面容還是氣質都和它回憶裡那個女孩大相徑庭,但赫爾佐格偏偏就愈發覺得兩者很可能是同一個人。
她們都擁有着純金近白色的長髮,身材也都同樣的嬌小,某種不經意的時刻她們的神態舉止十分類似……最重要的是,赫爾佐格仍然記得,那個女孩在望着它時,那張冰山般冷漠的臉上居然罕見的露出某種情緒。
那是一種穿越時空的、刻骨銘心的怨毒……什麼人會對它如此深痛惡絕呢?就好像赫爾佐格曾經對她犯下過什麼不可饒恕的罪孽一樣。
只有黑天鵝港的那些孩子,他們在那場大火中死去,變成了一個個亡靈,如果他們有機會一定會向赫爾佐格復仇,帶着生前的憎惡與仇恨……想到這裡,赫爾佐格終於明白了,難怪它覺得那個女孩陌生又熟悉,原來真的是她!
她居然真的活了下來,從二十一年前的那場大火中,當初那個嬌弱的女孩已經長這麼大了,雖然她的容貌看起來依舊幼小,但儼然已經能夠獨當一面,性格也發生了天差地別的變化,從靈動活潑變得沉默寡言,從敏感軟弱變得冰冷堅硬,容貌更是從醜小鴨變成白天鵝般的蛻變……赫爾佐格怎麼也不敢相信,當初那個在護士們的責罵下哭哭啼啼的小女孩居然成長爲了能夠與純血龍類搏鬥的頂尖混血種戰士。
“原來真的是她,蕾娜塔。”赫爾佐格看着男孩,緩緩地吐出這個名字,“她居然從黑天鵝港那場大火中活了下來,不可思議,是你協助她的麼?”
“我們互幫互助。”男孩看着赫爾佐格,面無表情地說,“不要小看人的潛力啊,博士,在絕境中,一個人因爲求生欲和某些重要的東西,能爆發的力量是無窮的。”
“是麼?但是依舊難以想象,當年那個嬌弱的女孩居然成長成今天這般模樣!”赫爾佐格不由得感慨,“你是怎麼訓練她的,手術?還是藥物?你在她的神經上動了什麼手腳,能讓那樣的孩子變成這麼優秀的戰士?”
“博士,這麼多年過去了,伱的理解能力僅限於藥物和手術麼?”男孩的眼神裡掠過不屑的神色。
“對於混血種來說,血統的覺醒的確能改變一個人的戰鬥力,但血統改變不了人的本性。”赫爾佐格發出嗤笑,“蕾娜塔沒有做過腦橋分裂手術,我比誰都瞭解那個女孩的性格,她根本不是那種能變成優秀戰士的類型,不然我這麼疼愛這個女孩,爲什麼不帶她一起離開黑天鵝港?並不是因爲我覺得這個世界上到處都有蕾娜塔這樣鮮活的女孩,蕾娜塔對我來說是特殊的,但她太弱了,我不可能帶着一個拖油瓶實現我稱霸世界的野心。”
“那真是可惜啊,博士,你錯過了一個實力強大又絕對忠誠的部下。”男孩的嘴角掀起譏諷的弧度,“我可以負責任的告訴你,沒有藥物也沒有手術,我甚至沒有干涉她的成長,我只是和她簽訂了一個契約,她牢牢的遵守至今……你簡直無法相信她有多棒。”
“簽訂契約?”赫爾佐格微微皺眉,“什麼契約?怎麼簽訂的?你和蕾娜塔麼?”
“糾正一下,那個女孩現在的名字叫零。”男孩打斷了赫爾佐格的話,“從黑天鵝港離開之前,她就已經更名了。”
“零?零號?你把自己的名字給她了?這是某種惡趣味麼?”赫爾佐格也忍不住對男孩嘲諷,“那上杉繪梨衣呢?你繞了這麼大一圈,費盡心思拯救上杉繪梨衣,還不惜編出什麼預言夢的謊言,那個女孩對你來說又意味着什麼?”
“我記得這個問題我也回答過你。”男孩說,“也許是博士你沒有愛人的能力,所以你的印象不夠深刻,也無法理解一個男人爲了心愛的女孩能夠做到什麼程度,我確實沒有騙你,我的確做過一個預言未來的夢,夢境裡繪梨衣被你害死了,最後你也被我殺死了。”
“所以你做了這麼多,就是爲了扭轉那夢境裡那個可悲的結局麼?”赫爾佐格問。
這一次它沒有再反駁男孩的話,因爲從它感受到的男孩身上透出的恐怖氣息和男孩製造出的元素亂流看來,赫爾佐格的潛意識裡其實已經相信男孩很可能擁有能殺死它的能力。
“一開始的確是的,但漸漸的,我覺得不做一個衰仔的感覺更好。”男孩露出淡淡的笑,“多了很多朋友,你喜歡的女孩也依舊喜歡你,人生也不再那麼多遺憾。”
“當一個人因爲悔恨與憤怒而得到力量的時候,他做的事情只是在補錯,但最終他註定什麼都彌補不了,只是在一條悲劇的路上越走越遠。”男孩輕輕的搖頭,“但如果一個人從一開始就有選擇的權利,一切都會不一樣,你握住的力量可以避免很多悲劇的發生,不僅僅是自己的,還有別人的……人總要爲一些事拼上命吧,不然他的人生該有多麼悲哀。”
“你究竟是零號……還是路明非?”赫爾佐格看着男孩的臉,低聲問。
赫爾佐格明顯能感覺到,這個男孩的氣質和神態都與原本的路明非大相徑庭,和男孩見面給它一種故人重逢的感覺,再加上男孩對赫爾佐格本人十分了解,對二十年一年輕黑天鵝港的事娓娓道來,語氣顯然是一副親歷者的角度……赫爾佐格完全相信,眼前的男孩就是零號。
可同時他又不是零號,因爲他的確擁有路明非的長相和容貌,身高體態都是路明非的特徵,而非零號。
赫爾佐格猶然記得,當它第一次遇到零號的時候,那個男孩長着一張十三四歲的臉,十年之後依舊如此,赫爾佐格知道那個男孩的容貌是不會變的……不過與其說是容顏永駐,到不如說是時間這個東西在那個男孩的身上完全不起作用,就像是一個超脫自然界的例外。
“這個問題真的很重要麼?”男孩淡淡地回覆赫爾佐格,“你看起來似乎很不安……博士,你是在害怕麼?”
“害怕?”赫爾佐格似乎被戳破了內心的想法,惱羞成怒地衝男孩大吼,“你覺得我在害怕麼?我需要害怕什麼?剛纔那兩個龍王是被你救走了對麼?你把他們藏在哪了?算了,這不重要……總之你也見到他們有多狼狽了對吧?你的下場只會比他們更慘。”
“雖然我不知道你究竟是什麼東西,但現在的我已經今非昔比了。”赫爾佐格的在月光下恣意展示它夭驕又猙獰的身姿,“你覺得你能殺死我麼?看看我現在的樣子,你知道我已經變成了怎樣的存在麼?現在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任何東西能殺死我!”
男孩沒有理會赫爾佐格的色厲內荏,他只是緩緩的擡起頭,望向頭頂的月亮,他輕聲說:“今晚是圓月。”
“什麼意思?”赫爾佐格愣了愣,它不解地問,“今晚是圓月?圓月有什麼問題?圓月的時候你的力量會增強麼?”
“不,我只是感嘆一下今晚的月色很美,這讓我想到黑天鵝港的那一次圓月。”男孩擡起頭,看着月光。
“黑天鵝港?圓月?”赫爾佐格更加不解了。
那座極北之地的海港常見被籠罩在一片漆黑的濃霧之中,只有極光的光亮能夠突破厚重的雲層灑向冰原,運氣好的話也許偶爾能看到月亮,但看到圓月的概率很小,不過這也是赫爾佐格和士兵們的特權。
孩子們是沒有在夜晚欣賞月亮的權利的,對於零號來說更不可能,那個男孩常年都被關在一片漆黑的房間裡,房間的窗戶被木條封死,窗簾遮擋從木條的縫隙裡透出的那點可憐的微光,男孩根本沒有機會欣賞到黑天鵝港的圓月,赫爾佐格根本就不知道對方說的是哪一次。
“美麗的月色,應該映襯黑色的大海。”男孩輕輕地說。
赫爾佐格更迷惘了,它壓根不知道男孩說的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就好像是一個多愁善感的爛詩人在無病呻吟,誰也不知道他吟唱的是什麼句子,也不知道他的心裡想着什麼,他擁有着這個世界上誰也無法理解的人生觀。
日本的海域雖然幽暗,但和記憶中黑天鵝港那片一年四季籠罩着厚重霧氣的黑海根本沒法比,於是隨着男孩如詩人般的沉吟,黑色的雲潮從極遠的地方開始翻涌,就像一層層交迭的海浪。
稀薄的雲層被迅速填滿,腳下的空洞也被補上,雲層再一次被遮蔽了天空,水銀般的月光傾瀉在厚重的烏雲之上,將雲海映襯得更加漆黑了,赫爾佐格和男孩根本不用鼓動雙翼,高空的風足以託着它們懸浮於萬米高空之上,此時它們的腳下是大海一半的黑色雲海,頭頂是明亮輝耀的圓月,看起來真的就好像黑天鵝港的黑海白月。
“看起來你是真的對黑天鵝港印象深刻。”赫爾佐格看着清冷的月光灑在腳下翻涌的雲海上,“可我怎麼也不記得,你什麼時候在黑天鵝港看到過圓月?”
“我要是說也是在夢裡,博士你也不會信我的吧。”男孩淡淡地說,他微微仰起頭,此刻遮蔽在它身體上的陰影移開,它的身形完全沐浴在銀輝般的月光之中。
赫爾佐格瞳孔猛然收縮,直到此刻,它才終於看到了男孩完全的體態。
男孩修長的身軀懸立在高空,他的背後,黑色的雙翼恣意展開,整個人看上去就宛若一具釘在高空的十字架……但仔細看去就發現其實他和十字架這麼神聖的東西完全背道而馳,男孩的全身都被無比堅硬的鱗片給覆蓋,那些鱗片上流動着烏黑的光澤,就像是用堅鐵或是熔金打造的藝術品,鋒利二尖銳的骨刺在男孩全身上下的各個關節以詭異的角度生長,弧度就像是彎曲的長刀,看上去充滿邪性與暴力美學。
男孩的體型絕對不胖,但也說不上瘦弱,隨着他的呼吸,精瘦的肌肉在再黑色的鱗片下猶如鋼鐵的波浪般上下起伏,每一寸都充滿爆發力,身上的骨節也隨之響起爆竹炸裂般的聲音。
只有那張屬於路明非的臉,沉浸在恬淡的月光中,能看出人類的情緒與特徵,除此之外男孩全身上下再沒有半點人類的特徵……但他也不完全像龍,他並沒有像赫爾佐格一樣粗壯有力的長尾,通過外表根本無法定義男孩的具體種族,準確來說他的體態更像是一隻人形的怪物,從他的身上能看到各個神話體系中各種怪物的影子,人類與巨龍、天使與魔鬼、耶和華與撒旦……
“赫爾佐格博士,你問我知不知道現在的你變成了怎樣的存在。”男孩面無表情地說,“你真的明白自己是怎樣的存在麼?白王?最大的怪物?還是這個世界的皇……也許這些都是你,但這些也都不是你,這些只是你的外表,你的軀殼,但你的內核永遠都是榮格·馮·赫爾佐格博士,那個陰險怕死的科學家。”
赫爾佐格根本不敢回答男孩的問題,準確來說它噤若寒蟬……分明它已經是新生的白王,是凌駕於世間萬物的存在,但在這個怪物面前,赫爾佐格忽然感到恐懼了,這種源自於靈魂的恐懼連它在人類時期都不曾有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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