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風吹得所有人睜不開眼,三個迷糊的人影以疾快的速度掠進高天原,幾乎沒幾個人看到他們是怎樣進場的……似乎是從門口飛進來?
三個黑影落在一樓大廳的舞臺上,穿着藍色短裙的女孩拍了拍其中男孩的肩膀,壓低聲音語重心長地說,“終於趕上了,該你好好表現咯。”
說完後,藍色短裙的女孩牽着穿紅白色相間巫女服的女孩往二樓的方向跑去,她們離開後,席捲高天原的狂風才堪堪停下。
場中一片混亂,沒有人知道發生了什麼,高天原忽然狂風大作,沒有人知道這股邪魅的風從何而來,狂亂的氣流吹得所有人都睜不開眼,但離奇的事這麼大的風居然沒吹倒空酒瓶也沒掀翻瓷碟,這陣風就好像有意識似的,僅僅混淆所有人的視線但沒破壞高天原的任何設施也沒傷到任何人。
“看!”有人指着舞臺,捂嘴驚呼,“那不是右京麼?那裡站着的……是不是右京!”
所有人都望向舞臺,高天原裡響起此起彼伏的驚歎聲。
“右京!右京你來了!我就知道,你是天底下最守信的男人,你絕對不會拋棄我們!”
“右京,我一直等着你!我知道你要離開,我沒有資格挽留,但至少讓我見到你最後一面,至少給我留下一夜珍貴的回憶!”
“果然是高天原的安排,告別越是坎坷,記憶才越是刻骨銘心是麼?雖然早就猜到了,但還是被蘇桑給騙了,不得不說蘇桑的演技真是實力派!”
臺下的女人們奔走相告欣喜若狂,右京回來了,右京果然捨不得她們,這個守信的男人果然不負她們的深愛,即便蘇恩曦代表高天原給出了豐厚的補償,但她們依舊不開心,因爲沒有右京的告別之夜註定是不完整的……可是現在右京回來了,所有人都覺得驚喜,雖然離別依舊是傷感的,但至少這個夜晚能留下圓滿的回憶。
穿着藍色短裙的女孩和穿着紅白色相間巫女服的女孩從樓梯口來到三樓……是夏彌和繪梨衣。
“我說一定要把出場搞得這麼心驚動魄麼?”老唐衝夏彌埋怨,“你知不知道大家等你們多久,所有人都以爲你們趕不上,老闆娘差點都要賣身賠償了!”
蘇恩曦不在三樓,老唐可以抓住機會好好損一損那個毒舌的女人,不過老唐說的固然誇張,剛纔的情況也的確危機,差點都演變成演出事故了。
“你也就一張嘴說得輕巧,怎麼不見你去接我們啊,自己先跑路了還好意思講!”夏彌惡狠狠地對老唐說,“他們剛纔能活動沒多久我就立馬帶他們出來了,你知道我多拼命才趕過來麼?我們哪怕是坐直升機,演出結束了你都見不到楚子航!”
“我見你的男朋友幹嘛。”老唐嘟囔,“是樓下那羣女人吵着要見你男朋友,再不來我看她們都要把這家店拆了。”
夏彌也往一樓大廳瞥了一眼,氣氛宛若過節般歡騰,女人的嘴裡都高喊着“右京”這個名字,目光灼灼地望向臺上魔術般忽然現身的楚子航……雖然她們都不知道楚子航如何出現在舞臺上,但這不重要,女人們看着楚子航的眼神就像是餓極了的野獸看到美味的肉,恨不得撲上去把楚子航給分食。
“是哦,楚子航在這家店的人氣還蠻高的嘛。”夏彌雙手環抱在胸前,語氣不冷不熱地說,“不愧是當紅牛郎啊,我看他要是招招手,臺下一般的女人都要主動投懷送抱恨不得馬上嫁給他吧?”
“這麼說就不對了。”老唐頓了頓,繼續煽風點火,“何止一半,我看保守估計也有四分之三!”
臺上的楚子航打了個噴嚏,他有些奇怪,因爲自己很少生病,楚子航心想是不是剛完成換血或者夏彌的速度太快路上的風太大的緣故,但他總感覺有陰冷的目光投在自己身上,像刀子一樣讓他如芒刺背……不是從臺下,像是從頭頂。
“怎麼沒有看見Sakura?”繪梨衣在小本子寫,舉到愷撒面前問。
“他去後臺化妝了,下一場就是我們的節目,等下上場就能看到他。”愷撒說,他忍不住多打量了幾眼繪梨衣。
外貌來看,這個女孩似乎和之前沒什麼變化,但愷撒總感覺她又和以前不一樣,具體哪裡不一樣也說不上來……對了,是氣場!
以前的繪梨衣看上去像個人畜無害的漂亮鄰家女孩,但以愷撒的血統能感受到這個女孩美麗外表下危險又冷若冰霜的氣場,那是純粹的殺戮氣息,觸之即死……但今天繪梨衣身上這種死神領域般的氣場消失了,也許是她血統進化了斂藏的更好,至少愷撒感受不到。
這麼說楚子航也一定有所改變……“龍血洗禮”,用的還是新生白王的血,楚子航的血統隱患解決了愷撒固然替他高興,但作爲楚子航一直以來的對手,這一次他忽然被對方拉開一大截,愷撒的自尊也隱隱不甘。
其實從來到日本之後就開始了,這短短的一個月裡,他們經歷了太多太多,在卡塞爾學院能夠呼風喚雨的學生會主席在這裡第一次感受到深深的無力,這裡的一切都超過他的想象太多,蛇歧八家、猛鬼衆、“皇”和白王……日本只是一個巴掌大的國家,這些也可能僅僅只是混血種和龍族世界裡的冰山一角,他們不曾見過世界真正的歷史與黑暗,愷撒第一次覺得自己一直以來的驕傲似乎有些……幼稚。
“加圖索君,加圖索君。”酒德麻衣叫了兩聲才把愷撒從思緒里拉回現實,酒德麻衣低聲提醒,“把你的兄弟一個人留在場上真的好麼?場子快乾了,你們的演出馬上也要開始了。”
“知道了。”愷撒深吸一口氣,走下三樓的樓梯。
舞臺上,蘇恩曦瞪大眼睛看着楚子航,她忍不住擡起頭看了看三樓的酒德麻衣,那裡是一大片防窺玻璃,蘇恩曦猜測夏彌和繪梨衣應該正和酒德麻衣和老唐他們待在一起。
“死小子,你還知道回來啊!”蘇恩曦低聲對楚子航說,“這次差點被你坑慘了!”
“抱歉,我也是剛剛纔知道告別演出的事。”楚子航頓了頓,“沒有人通知我這個消息。”
“你你你……幾天不見就學會和老闆娘頂嘴了。”蘇恩曦怒目圓睜,“行了行了,趕上就行,老孃終於不用在這羣女人面前裝孫子了,趕緊去換身衣服,補個淡妝,你和Basara還有小櫻花的演出馬上就要開場了。”
“但我還不知道表演的內容,我還沒有彩排。”楚子航有些爲難。
“你怎麼不知道?”蘇恩曦戳了戳楚子航的腰窩,“忘了,你們每週末的演出結束都會被座頭鯨留下來,他不是每次都會幫你們磨合聽話給你們培訓,那不就是演出內容麼?你該不會換個血給換傻了吧?”
楚子航恍然大悟,從他們進入高天原的第一週,座頭鯨就會單獨拿出每週晚上的兩個小時給他們三個單獨開小竈,爲他們訓練一個三人配合的合體節目,但一直以來也沒有派上用場,楚子航這才意識到,原來訓練和彩排從那時候就開始了……原來從他們剛進入高天原的時候就在爲今天的告別儀式做準備。
初遇就是爲了離別,真像青春文藝片裡的橋段,哪怕楚子航這種榆木般性格的人此刻都不免體會到了淺淺的感傷。
“看你的表情應該是想起來了吧?”蘇恩曦低聲說,“想起來了就趕緊去化妝,你們的化妝間在二樓,讓Basara和小櫻花那兩個賤小子動作快點,麻利上臺,老孃伺候這羣花癡女人還不夠累的!”
楚子航點點頭,快步向舞臺後方走去,經過座頭鯨的時候,不知爲何這位老店長正老淚縱橫。
“右京你回來就好,右京你回來就好啊!”座頭鯨拉着楚子航的手,像是苦苦等待的老父親終於盼到了許久不見的親兒子,“身體已經沒事了吧?快去準備吧,大家都期待你和Basara還有小櫻花的演出!”
“是。”楚子航點點頭,告別了這位不知爲何忽然變得柔情似水的店長。
在二樓化妝間的門口,楚子航碰到了愷撒和路明非,還有一個意料之外但情理之中的芬格爾,楚子航伸伸手,打招呼的話還沒說出口,三人忽然衝上來架着他,把他擡進化妝間裡。
楚子航被按在椅子上,芬格爾給他上摩絲吹髮型,愷撒拿着工具給他化妝,路明非則是給他找演出的衣服換。
“你們……”楚子航有些懵。
“十分鐘。”愷撒一邊給楚子航勾眼影一邊說,“你一個人動手太慢,我們的演出已經超時了十分鐘,再讓觀衆多等一分一秒都是失誤。”
“師弟你看我不也來幫忙了麼?你頭髮是不是好幾天沒洗?”芬格爾一邊把片成片的摩絲往楚子航的頭上抹,一邊說,“不過我說師弟你真應該看看我剛纔的演出,那叫一個精彩,那叫一個震撼,不得不承認你們的人氣的確很高,但在藝術造詣上只怕很難超過我了。”
“摩絲上太多了吧……”楚子航說。
“是是是,師兄你的表演最高級,我們都是庸俗的凡人。”路明非把一件藍色的西裝罩在楚子航身上,但是把一排的鈕釦全剪了,“還藝術造詣,你這麼厲害怎麼不和人家風間琉璃去比藝術造詣,不如我們離開了,師兄你再留日本兩年,反正風間琉璃也隱退了,說不定下一任牛郎王座就該你來坐了,日本的富婆任你挑。”
“我說這領口會不會開的太大了……”楚子航說。
“說什麼呢!說什麼呢!想把我一個人留在日本?夠不夠兄弟啊?”芬格爾把半瓶摩絲都潑在楚子航頭上,憤憤然,“我是那種見色忘友的小人麼?區區牛郎界怎麼能困住我這般虎一樣的男人?師弟你是最知道我的,我豪情滿懷啊,我雄心壯志啊,我這一生簡直是爲了屠龍的偉大事業而生!”
“師兄,摩絲真的太多了……”楚子航說。
“屠龍?”愷撒一邊黑楚子航上口紅一邊說,“不如先把畢業證混到手?”
“口紅沒有必要……”楚子航說。
“畢業證會有的,妹子也會有的,紅酒、跑車和雪茄這些都不是夢。”芬格爾像是和麪一樣在楚子航的頭頂揉着摩絲,“我知道一個絕妙的地方,古巴……畢業之後我一定申請執行部把我調去古巴分部當專員,據說那裡遍地都是菸草、酒莊和翹臀上能放下一隻高腳杯的妞兒,那那裡健美的妞兒比起來日本這些矯情做作的小女人簡直弱爆了!”
“師兄……”楚子航說。
“說來說去還是妞兒最重要,你的雄心呢?你的壯志呢?你爲屠龍而生的宿命呢?被狗啃啦?”路明非狠狠吐槽,用一條粉色的領帶在楚子航的脖子上繫了個騷氣的蝴蝶結。
“……”楚子航已經不知道說什麼了。
“我這邊弄好了。”芬格爾把空掉的摩絲瓶子隨手扔在一邊。
“我也好了。”愷撒和路明非異口同聲。
楚子航看着鏡子裡的自己,莫西乾式的髮型,人妖般的妝容和美式變態的穿搭,楚子航張張嘴但一時間又說不出話……他不知道這個造型算不算成功,但上臺一定吸足眼球。
“這身穿搭,很成功嘛。”路明非拍拍楚子航的肩膀。
“我的化妝技術又進步了。”愷撒也點點頭。
“你們真覺得好看麼?”楚子航扯了扯嘴角。
“好看個屁,簡直醜爆了好麼!”芬格爾終於說實話,“除了我做的髮型!”
“我覺得我給的穿搭也沒問題!”路明非據理力爭。
“別爭了。”愷撒微微皺眉,“也許是模特不行?”
楚子航的眼皮跳了跳,他強忍着把這三貨扔出去的衝動,保持理智說:“你們難道不覺得我們三個很不搭麼?”
三人看向鏡子……鏡子裡一個人妖,一個變態,一個花仙子,違和感滿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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