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男兒淚,揮別離

此時,已是寒冬臘月,大雪紛飛,朔風四起,寒風凜冽。但醉忘峰巔,依舊百花爭豔,藥香濃濃。樹木叢生,百草豐茂。一片和諧之景。

在峰頂傲龑的房屋中,香氣襲人,暖意融融。靠窗戶的位置是一精緻的櫃檯,而在櫃檯上是三盆植物。左邊是巧笑靈蘭,右邊是落梅雪松,而中間則是玉雪靈枝。三種奇花異草,怪樹松柏爭奇鬥豔,相互比拼。

傲龑躺在牀上,已經過了三日,卻一點甦醒的跡象都沒有!雪翎兒每天悉心照料,服侍得妥妥當當。別看她年齡小,很是會照顧人。否則,傲龑爲何如此粘着她,寸步不離。這和她的細心是分不開的!

雪翎兒像個大人似的爲傲龑擦臉洗手。還不時說幾句話:“龑兒啊,龑兒啊!你什麼時候才能醒啊?”說完露出擔憂的神情。細細的柳葉眉微蹙說:“煋爺爺說你兩三天就會活潑亂跳,精神百倍了!可是兩三天都過了!”“你快醒來,要不然你練不了功,趕不上我了!.。。”

如此碎碎念,東扯一句,西說一段。說完後,端着臉盆出房門去,輕輕關上門。神色甚是低落。

回想起四個月前煋爺爺囑咐她的話。兩顆淚珠兒在眼眶裡打轉。原本雪白精緻的小臉顯得有些蒼白無力,面色慘淡。

四月前,老者對雪翎兒道:“翎兒,你過幾天便十歲了!”雪翎兒開心地道:“是呀!好開心啊!好想快快長大!”把手放在桌子上,細嫩的小手託着下巴,想着長大後要幹什麼,幹什麼。想到開心處,便露出小酒窩,燦爛一笑;想到其他,小臉刷一下紅彤彤的。還害羞地躲閃着!生怕被發現。

一邊的傲龑同樣開心道:“雨雨,你要什麼禮物呀?我一定給你找到的!”

雪翎兒笑嘻嘻的說:“我不要了!別過幾個月,到你生日了,你又給要回去啦!什麼都沒收到。”

傲龑麪皮掛不住:“哪有啊?這是禮尚往來呀!爺爺都說了,來而不往非禮也!”

雪翎兒給他一個大大白眼:“你可以要其他的,爲什麼非要你送給我的?”

傲龑完全忽視:“我把我最好的給你,你應該也給我最好的。但是我又不喜歡你其他東西,所以還是要回我自己的吧!”

雪翎兒頓時語塞。轉而又氣呼呼地道:“我不要,不要,四年了,每一次都送同樣的,不好玩兒。而且還髒兮兮的!”

傲龑道:“嘿嘿,我就這麼一件寶貝,可好着哩!爺爺都說好!”雪翎兒無奈道:“你還是送我其他的吧!”。傲龑道:“好吧!你要什麼?”雪翎兒道:“什麼都好,就是不要你那破劍。黑不溜秋的,全身都是鐵鏽。難看死了!”

傲龑辯解道:“纔不是,他可是好寶貝,很鋒利滴!爺爺說他殺死過強大的敵人.。。”

雪翎兒趕快捂着耳朵,叫道:“我不聽,不聽。又來了,你都說了四年了,每年都是同樣的話。”

傲龑正欲想辯解,但被他爺爺打斷了:“翎兒,你生日爺爺沒什麼給你的,等會兒你到練功房,我傳你一套秘法。可好?”

雪翎兒高興道:“唷呦,噢哦,那是再好也沒有了!”說完擡起小腦袋神氣地向傲龑道:“爺爺就是疼人,哪像你呀!小氣鬼。”說罷,吐出小舌頭做鬼臉給傲龑看!

傲龑渾不在意,叫嚷道:“我也要,我也要。”他爺爺道:“你還小,不能學。過些年再教你。”說完,臉色落寞惆悵地出了門。輕輕地嘆了口氣。看着兩個小孩玩得不亦樂乎,很是開心快樂。不禁再次搖頭長嘆。

傲龑見他爺爺出去了,鬼頭鬼腦地以爲他爺爺又揹着他去給雪翎兒的張羅生日禮物啦!

不怪傲龑會這樣想,在以往幾年他爺爺就是這樣做的。說是要給雪翎兒大大的驚喜!

於是他立即跟着出去,但看到他爺爺站在不老泉旁靜靜地,什麼也沒說,什麼也沒做。覺有些失落,掉頭回自己房間找尋禮物了去了!

晚間酉時時分,雪翎兒依言來到練功房。只見老者背對着她,靜默地站着。背影甚是淒涼萎靡,好像有什麼困難難住了他,把原本精神矍鑠,神采奕奕的人壓的喘不過氣來。

老者道:“翎兒,你來了!‘雪翎兒說:“嗯,煋爺爺,我來了好久了。您有什麼心事嗎?”。

老者悲傷地道:“是時候該送你回去啦!雪翎兒聽這話,頭緩緩底下,不言不語。”只聽老者說:“你媽媽甚是想念你,都跟我說了幾次了。但我們之前有言在先,讓你待在這裡五年。馬上到五年了。你是該回去看看啦……”

雪翎兒小腦袋低垂,眼圈中淚珠兒如珠串斷了線似的往下落,溼了大片衣襟。她說道:“龑兒也和我們一起回去嗎?”老者道:“我自有安排,你不用擔心他。”

雪翎兒知道老者說這話是不打算讓傲龑跟着回去了!。她抽泣道:我回去準備一下吧!順便和龑兒道別。”

老者落寞地說:“現在還早,我想你耽擱幾個月,等我把龑兒的傷治好後再啓程吧!還有四個月他就八歲了。當他八歲時要換齒,這個階段對他很重要。我送你回去後,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希望你再等等吧!‘說完眼淚也是不停地滴落。

試想一個老人看着一個只有手臂粗大的孩子慢慢成長,一天天變大,會走走路,會說話。從一個小不點,小豆丁長到八歲。能說會道,可跑可爬的大孩子。付出了多少艱辛,又有誰能知道和理解。現在要分開了,那會是多麼地不捨啊!

雪翎兒聽老者說還有四個月才走,心情開心中帶點失落。開心的是還有四個月能見到傲龑,和他吃飯,睡覺,練功,玩耍。失落的是這一離開不知什麼時候才能相見了?有可能永遠也見不了了!

老者把“天隱地消”傳給雪翎兒,這是一招神通,是隱身功法的一種:能隱身體,氣息。雪翎兒記下口訣和行功步驟後,便被老者吩咐回去休息:“你回去吧!別和龑兒說,免得他又哭鬧個不停了!”

雪翎兒乖巧地應了說:“嗯,我.。不說!”還沒說完淚珠不聽話地啪啪往下掉,默默地出練功房去了!

卻說老者靜靜待在練功房,直到天明。沒有人知道這位老人這一夜是怎樣的傷心流淚,悲痛不已。

太陽還是照常升起,月兒也會照常西落。第二天兩人當沒事似的,一樣有說有笑,開心歡樂。只是雪翎兒更加順着傲龑,以前傲龑做得不對還要和他鬥上幾句,指點一下。現在只是默默地看着他,很是滿足!

幾天後,雪翎兒過生日,傲龑送給她一個泥人,這泥人正是傲龑本人肖像。

雪翎兒笑道:“你從哪兒鼓搗來的?。”傲龑神氣道:“是我請樹爺爺和我一起做的,怎麼樣?像吧?是我想了好久纔想出來的!以後你看着他就像看着我一樣。嘿嘿!裡邊兒,我放了好東西喲!”說完賊笑兩聲。

雪翎兒很是喜歡,不住地把玩兒!說道:“是什麼呀?傲龑回道:這是秘密,不能說的。”

就這樣雪翎兒過完了生日,時間也不停地流逝。轉眼便是四個月之後了。

傲龑經過藥浴後還在昏迷當中,這一日雪翎兒照常給傲龑洗臉擦手,碎碎念。傲龑還是沒起色。匆匆又是一日,傲龑還在昏睡,雪翎兒依舊如此,碎念道:龑兒,快醒來吧!再不醒我就要走了,你就再也見不到我了!”。

其時,傲龑已經醒來了。小孩子,天生好玩愛耍,加之傲龑就是個調皮的鬼靈精。想逗弄雪翎兒。於是,裝昏迷,嚇唬她。

然而雪翎兒的話被他一句不漏地聽到了。這還了得。他禁閉的雙眼簌簌落落地流出眼淚。一下子哇哇大哭,放聲痛泣。雪翎兒被嚇了一跳,旋即開心道:“龑兒,你醒啦?太好了,太好了。現在感覺怎樣?”

傲龑好似沒聽見雪翎兒的話,哭泣問道:“你要去哪兒?我爲什麼見不到你?你不理我了?”

雪翎兒頓時手忙腳亂不知如何說,就隨便編了謊話:“煋爺爺要帶我去修煉,所以看不到你呀!”

傲龑道:“我要和你一起去,我不管。”雪翎兒說:“煋爺爺說了,你不能去。你要留下!”。“爲什麼?”傲龑道。

雪翎兒低下頭說:“我不知道!”話沒完,眼淚再也抑制不住,啪啪往下落.。

傲龑大聲哭道:“我要和你去,我要去。”雪翎兒不停地流淚,沒有說任何話。傷心地看着傲龑,忽然奮力地站起身來向外邊跑去。留下傲龑在牀上憤然流淚!他爺爺站在門口,老淚縱橫,沒有進屋。

第二天,大雪飄飄,朔風烈烈。醉忘峰上,寧靜異常,泉水噗噗直冒,點點如瓊漿玉液,滴滴似繁星珠露。但這是以前,而現在已經非常平淡無奇,失去靈性,雖沒靈性,但比普通泉水更勝百倍。

老者站在不老泉旁,靜靜地看着屋內的傲龑和雪翎兒。混沌神樹問:“你想好了?”老者道:“嗯,讓他在出去闖闖也好,已經沒多少時間了。他必須成長起來。否則……”說到此便不說。

神樹道:“這片天地不太平了,外面很危險,弄不好就是身死道消啊!你要想清楚才行。”

老者道:“我意已決,你不必再勸說了!不歷刀山火海怎能成長?不經風雨怎見彩虹?。

神樹道:“好吧!我知道該怎麼做,你不必說。”

老者向屋內的雪翎兒道:“翎兒,我門該啓程了!”

在屋內的兩人已哭得涕泗橫流,眼腫如蛭。雪翎兒哭着說:“龑兒,你要好好照顧你自己,要記得練功吃飯,不要貪玩兒了。”

傲龑道:“嗯,我知道的。雨雨,你一定要回來看我。”

雪翎兒臉蛋上兩行淚痕甚是明顯,說道:“我會的,我要走了你要保重啊!”

傲龑點頭道:“嗯,你也是,我會想你的。”

雪翎兒道:“好,你一定要來找我!我會等你的。無論多長時間!”

傲龑擦乾臉上的淚珠道:“我一定會去的,你要等我。”

雪翎兒說:“我相信你,再見了,龑兒!”

兩人原本拉着的手被迫分開,一道門戶出現,雪翎兒被拉了進去,就此消失.。。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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