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黑鷹軍真的能夠對付得了桓汭城秦家的人麼,桓汭城秦家可是有可以秒殺奧義秘境強者的存在啊!”藍山城趕往堰南城的路上,張達面色猶疑地問張尚光道。
“那都是傳言而已,要是桓汭城秦家真的有那樣強大的存在,你覺得爲父可能從桓汭城秦家的手底下生還麼?”張尚光不悅地瞪了張達一眼,神情激動地說道:“黑鷹軍幾乎都是罡武境修爲的武者,黑鷹軍的十個大隊長更是先天境界強者,要是黑鷹軍擺出戰陣,完全可以絞殺渾元境修爲的武者……”
張尚光雖然說得很興奮,可是張達卻有點心不在焉的。
“我們幾代以來都是一脈單傳,現在你兒子都死在了別人手中,難道你就沒有半點報仇的心思?”張尚光很快便注意到了張達的反應,不由厲聲呵斥道。
在張尚光的逼視下,張達低下了頭不再說話,默默地跟在張尚光的後面。
張尚光父子的前面,一支三百人組成的黑鷹軍有如一隻雄鷹在草原上飛翔,動作整齊而利索,給人一種強烈的視覺衝擊。
“張達,爲父當年把你送進軍隊,是想讓你爲家族爭取一些應得的利益,而不是讓你真的爲湯姓皇帝賣力!”張尚光見張達臉上憂心忡忡,聯想兒子這些年來在戰場上取得的戰功,他隱隱聯想到了什麼,聲色俱厲地叱責道。
張達聞言陡然擡頭,無所畏懼地看着張尚光,“爹,孩兒已經是成年人,做事情有自己的主見。縱橫戰場二十幾年,我已經跟黑鷹軍有了深厚的感情,同時也發自心底地擁護陛下的統治。”
“你!”張尚光沒想到張達會說出這麼一番話,他伸手指着張達說不出話來。
“我這一次出兵對付桓汭城秦家,不僅僅是因爲桓汭城秦家殺了恆兒,更主要的是桓汭城秦家一再冒犯我大夏國國威。”張達猶豫了一會,又補充了一句。
“你……好,你真是好樣的!”看着眼前突然變得陌生的兒子,張尚光從心中涌出一絲悲哀。
孫子卻慘遭殺害,兒子卻跟自己走上了兩條完全不同的道路,這對張尚光的打擊不是一般的大。
“爹,其實當今陛下很英明的,他不但守住了太上皇的江山,而且還開闢了許多新的疆土,爲所有的大夏國百姓提供了一片淨土……”看着父親激動得渾身發抖,張達臉上閃過一抹憂慮,他嘗試着做說服工作。
“閉嘴!”張尚光突然間爆喝了一聲,打斷了張達的說話,氣急敗壞地喊道:“張達,即使你對湯姓皇帝再忠心也沒用了,估計張傢俬自豢養死士的消息早就呈貢到了湯姓皇帝的手中,你就等着被革職查辦,連誅九族吧!”
“爹!”聽到張尚光的話,張達面色猛然變得蒼白,人也差點從馬上掉落地面。
“達兒,黑鷹軍是大夏國戰鬥力最爲強大的軍隊,而你又是大夏國威信最高的統帥,只要你登高一呼,這大夏國肯定可以改姓爲張的,那樣以來我們張家就可以避免別滅族的下場了。”看到張達臉色變幻不定,張尚光在一旁誘惑道,“而且家族還藏有數百死士……”
“可悲、可笑、可嘆、可惜……”張尚光的話還沒說完,一聲沉重的嘆息聲便在他頭頂響起。
“護……護國,您怎麼出關了?”聽到這道再也熟悉不過的聲音,張尚光的身子一軟,直接從馬背上摔了下去。
“護國大師,我爹他……”張達見狀一驚,從馬背上一躍而下,扶起了張尚光。
“護國千歲千歲千千歲!”原本在張尚光父子前面風馳電掣的黑鷹軍看到大夏國護國出現,他們一齊翻下馬背,整齊劃一地朝護國的方向膜拜。
“張尚光,你知罪麼?”護國跟黑鷹軍招呼過後,看着滿臉慘白的張尚光問道。
“既然落在了護國的手中,我還有什麼好說的?”張尚光慘然一笑,嘴角流出一絲烏黑的血漬。
“爹!”看到父親服毒自盡,張達竭斯底裡地喊了一聲,虎目中流出兩行熱淚。
“張將軍,人死不能復生,還請節哀。張家的事情朝廷只追究餘黨責任,不會牽連無關人員的。”護國看了張達一眼,低聲嘆道。
“謝……護國。”張達聞言一喜,納頭便拜。
大夏國律法極爲苛刻,對於叛逆朝廷罪,一律是罪誅九族。
張達原以爲自己這一次必死無疑,沒想到護國一句話,便輕輕地放過了自己和整個家族,這讓他僥倖萬分的同時,對朝廷更是個感恩戴德。
“張將軍,黑鷹軍乃朝廷重兵,不能隨便離開藍山城,你這就原路返回吧。”護國跟張達招呼一聲,便御空而去,只留下一串淡淡的虛影。
大夏國護國往堰南城方向趕去的時候,堰南城突然間多了一些陌生面孔。
這些人一個個身上散發出恐怖的氣息,他們所到之處,路上行人紛紛躲避。
“南宮仙子,我們就此告別吧,這一次合作很愉快,下次有機會再合作。”黃府外面,一個魁梧中年朝一名豔麗少婦抱拳說道。
“林家主就不邀請我進去坐坐麼,小女子一路走來有點累了呢?”豔麗少婦媚眼如絲地看了魁梧中年一眼,咯咯直笑。
魁梧中年面部抽出了一下,卻沒有說話,轉身便跨入了黃府。
站在黃府門前的兩個護衛注意力完全被豔麗少婦給吸引住了,連魁梧中年進府都沒有注意到。
看到魁梧中年狼狽而逃的身影,豔麗少婦笑得嬌軀亂顫,更是讓兩個看門的護衛大飽眼福。
“爹,您回來了?”魁梧中年剛剛走進院子,林澤賢兄弟便一起迎了出來,當他們看到魁梧中年身後竟然沒有一個人時,他們忍不住疑惑地問道:“古叔他們呢?”
“死了,都死了,這一次家族帶過來的二十幾個精英全部隕落在了蒼紫山域,還好爹堅持將你們留在堰南城,不然的話……”聽到林澤賢兄弟的詢問,魁梧中年眼圈一紅,聲音沉重地說道。
魁梧中年的話讓林澤賢兄弟愣在了那裡,手腳一片冰涼。
這一次林家爲了在蒼紫山域中有所收穫,可以說派出了家族的一小半精銳,這些精銳無一不是渾元境武者以上的修爲,更有三個人已然是洞天境修爲,離奧義秘境境界也只有一步之遙,可是二十幾個人進入蒼紫山域,卻只有一個人活着回來,這對林家來說損失不是一點半點。
“爹,您這一次在蒼紫山域中有看到秦家的人麼?”沉默了一會後,林澤成忍不住出聲問道。
“你是說鹽城秦家麼?他們怎麼可能有能力進入蒼紫山域探險,除非他們想丟掉鹽城的千年基業!”聽到林澤成的話,魁梧中年臉上露出了疑惑的神色,“成兒,莫非你們在堰南城碰到了秦家的人?”
林澤賢兄弟聞言一愣,他們把在堰南城先後碰到秦厚義師徒和秦天縱主僕的事情說了一遍。
“賢兒,成兒,你們被騙了。”聽完林澤賢兄弟的敘說後,魁梧中年沉思了半響,異常肯定地說道。
聽到魁梧中年的話,林澤賢張嘴便欲反駁,只是他很快又安靜了下來,仔細地回憶了跟秦天縱交鋒的幾幕場景,他心中悚然一驚,難道自己真的被秦天縱給騙了?
“賢兒,你最大的優點是考慮問題面面俱到,同時這也是你最大的缺點,有些時候想得太多了,反而是在嚇唬自己。”看到林澤賢似乎想到了什麼,魁梧中年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神色。
“爹教訓得是,孩兒謹記於心。”林澤賢面色赧然地點了點頭,低聲應道。
“爹,你說我們被騙了?”林澤成沒有聽懂父親跟兄長之間的啞謎,忍不住追問道,“秦天縱並沒有騙我們啊,他跟哥說秦家這一次沒有人前往蒼紫山域探寶,是我們自己推斷出秦家肯定有人在蒼紫山域的。”
“傻孩子,假作真時真亦假,真作假時假亦真。秦天縱是沒有騙你們,但是他卻弄出了種種假象,讓你們兄弟倆不得不相信秦家的人在蒼紫山域啊。”魁梧中年看了一眼林澤成,嘆氣道。
“沒想到秦家第三代中居然出了這麼一個妖孽天才,難道秦家要崛起麼?”林澤賢聽到魁梧中年的話後,他便陷入了沉思之中,半天后他才猛然擡頭,喃喃自語道。
“秦天縱欺人太甚!”林澤成聽到父親一番耐心解釋後,他終於反應了過來是怎麼回事,不由勃然大怒。
“十幾歲的先天境界武者、神秘的靈藥、神品戰技……有意思,太有意思了,看樣子桓汭城秦家這一支這幾十年來發展得不錯啊。”魁梧中年喃喃自語了幾句,眼中露出了戲謔的笑容,“只是既然被我撞到,就註定了你們滅族的命運。鹽城秦家,你永遠也別想有崛起的機會!”
“爹!”聽到魁梧中年的話,林澤賢不由失聲喊道。
“哥,敵人就應該扼殺在搖籃之中的,難不成我們任由鹽城秦家崛起,然後讓他們吞噬我們林家的既得利益?”聽到魁梧中年的話,林澤成眼中卻是閃過一絲狠毒的光芒,秦天縱對他的侮辱他可是從來沒有忘記過的。
“賢兒,這一點你應該跟你弟弟學習。聖人之學固然重要,但是你要時刻記住,自己是生活在一個弱肉強食的世界中……”魁梧中年點頭頷首,對林澤成的話深以爲然。
秦天縱渾然不知道一場滅頂之災正朝自己襲來,他正跟凌菲兒、秦皓月和宋銀銀在舊廟附近散步。
秦天縱一行人已然在舊廟中呆了半個月時間,秦厚義和葉武恢復一身修爲也就是這一兩天的事情。
這半個月中,秦天縱除了勤奮修煉後,大部分時間都跟凌菲兒膩在一塊,享受着與心愛女孩之間的那點小曖昧。
不過秦天縱卻異常地苦惱,因爲他每次跟凌菲兒出去約會,身後都會拖着一大一小兩根尾巴。大尾巴自然是他的雙胞胎妹妹秦皓月,小尾巴則是宋銀銀。
“哥,你真的不打算原諒秦興海叔叔他們麼,他們已經在你的臥室外面跪了兩天一夜了呢。”秦皓月眨巴着眼睛問道。
“他們跪他們的,管我什麼事?”秦天縱撇了撇嘴,渾不在意地回答道。
自從看到凌菲兒成功晉升爲先天境界武者,秦興海等人便坐不住了,他們每次看到秦天縱時,臉上總會露出討好的笑容,眼中一片熾熱。
秦天縱自然知道秦興海等人心中的打算,可是想起他們過去的所作所爲,秦天縱便沒有心思跟秦興海等人打交道。
“哥,他們怎麼說也是我們的至親呢。我知道他們當年做得不地道,可是他們也都受到了應有的懲罰。既然他們現在誠心認錯,你爲什麼不給他們一個機會呢?”秦皓月小腦袋微微揚起,聲音也提高了一點。
“誠心認錯?要是我不是靈藥師,要是我沒有凝真藥劑,估計他們現在恨我還來不及吧,又怎麼可能誠心向我認錯呢?”秦天縱冷哼了一聲,狠聲回答道。
已經再世爲人的秦天縱自然不可能如秦皓月那般單純,輕易地相信秦興海等人負荊請罪的誠意。
“哥,你就給他們一次機會吧,他們能夠放下身段跪在你的臥室外面已經很不容易了。”秦皓月搖晃了一下秦天縱的胳膊,嬌嗔道,“我們怎麼說也是一家人啊,不能到了鹽城讓人看笑話,那樣爺爺臉上也掛不住的。”
“好吧,既然月兒替他們求情,我就給他們一次機會。”聽到秦皓月的話,秦天縱一愣,他認真地看向秦皓月,正好迎向秦皓月清澈的眼神,他不由輕輕地點了點頭。
以秦天縱的姓格,不殺掉秦興海等人已然大發善心了,讓他完全不計較秦興海等人以往的過錯,那是萬萬不可能的,不過秦天縱還是答應了秦皓月的請求。
秦天縱的想法很簡單,對於現在的他來說,秦興海等人不過是一羣可憐的螻蟻而已,無論秦興海怎麼興風起浪,都不可能對秦天縱再構成威脅。
既然是這樣,就當是爲了讓妹妹高興一次,給秦興海等人一次機會又何妨,要是秦興海等人繼續不知好歹的話,大不了一掌拍死。
“耶,我就知道哥哥對我最好了。”聽到秦天縱的話,秦皓月歡呼一聲,在秦天縱的臉上親了一口,高興地手舞足蹈起來。
秦天縱見狀跟凌菲兒相視而笑,手拉着手朝舊廟的方向走去。
宋銀銀盯着秦天縱和凌菲兒牽在一塊的雙手看了一會,小眼珠咕嚕嚕地一轉,一下子便蹦到了秦天縱和凌菲兒的中間,把他們的手強行分開,同時把自己粉嫩的小手塞進了秦天縱和凌菲兒的手中。
“咦,天縱哥,舊廟外面圍了好多人,好像出事了?”秦天縱一行人靠近舊廟時,凌菲兒突然間驚呼一聲,紅潤的臉色變得煞白。
秦天縱面色凝重地點了點頭,其實秦天縱已然先一步發現了舊廟外面的人,而且他聞到了一股濃濃的血腥味。
看到已經變成一片廢墟的舊廟,秦天縱的一顆心沉入了深淵,自己最擔心的事情終究還是發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