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懷有身孕的女子挺着大肚皮站在一間佈置豪華的房間裡,女子着裝豔麗,食指上閃爍的鑽戒更是顯現出身份,一旁水晶桌上那一杯血紅色的酒,讓人心醉。
整個房間很安靜,沒有一絲刻意的掩蓋,彷彿這就是這房間應該有的氛圍。但偌大的房間,卻沒有一個奴僕,讓人疑惑。不過,由房子看得出,這房子的主人絕對是位富翁。片刻後,女子從口袋中拿出一顆略微偏紅的藥丹,二話不說地吞了下去。嘴角洋溢着幸福得無法形容的微笑。
“我是一匹來自北方的狼。”但,房間的背景音樂卻是一曲《狼》。讓人着實不解,
“希望如此。”女子自喃道。
幾天之後……
“菩薩保佑,菩薩保佑啊!”一名身着西裝,留着小鬍子的男子心裡正不斷念叨着。此時的他如同已經快要烤焦了的螞蟻,比熱鍋上的螞蟻更要焦幾分。眉頭緊鎖,手中的拳頭緊握,由於用力過大,手掌中央泛白。
腳步寸移,生怕在產子過程中出現什麼紕漏,那會讓他留下終生遺憾。
“哇哇哇哇!”終於,在男子無限地期盼當中,醫院之中某間產房傳來一陣大聲的嘶喊,護士終於鬆了一口氣,頓時眉開眼笑。
“我的兒啊!我的兒啊!”身爲父親的男子看着這健康的男嬰興奮地喊道。
要知道,此嬰的母親因生育困難,精子很難附着,所以,可見這位男子到底是有多興奮。此時在牀上的女子臉色蒼白,但仍舊微微地勾起笑容,安心地看着自己的骨肉,再反觀現在已經激動得不成樣子的父親,臉上的笑容又濃了一分。
十天之後,男嬰被接回家,此時的男子走起路來都顯得輕飄飄的,成功者的風範讓人着實欽佩。眼睛目不轉睛地盯着嬰兒車中的男嬰。但男嬰卻並不怎麼討喜,此時卻還在用了吃奶的勁仗大哭。
十天之內,都是如此,叫得人心悸。男子去詢問過關於這個問題的解決辦法,醫生的回答是沒有問題。這才讓得男子舒了一口氣。
十五天之後,這對夫婦就發現有些不太對勁了,男嬰還在哭,哭破嗓子,哭出血了還在哭。
體內的營養也被哭吐了好幾次。就連睡覺的時候都在哭,不,應該說這個嬰兒根本沒有睡過覺!無論用盡什麼方法,都沒有制止這一行爲。鄰居已經向夫婦投訴多次,讓得兩人十分苦惱。最後,夫婦又來到大醫院,對嬰兒又做了一次全面的檢查。
拿着各項檢查的證明,都說是沒問題,但聽着男嬰讓人心悸的哭聲,夫婦開始有些焦慮不安。再這樣下去,這個嬰兒遲早會哭出大事來。
“你們是孩子的父母?”一名身着白大袍的醫生摘下口罩衝着兩人道。
“是,是,是,我們是,醫生,到底怎麼樣了。”男子飛快答道,眼中滿是焦慮地望着醫生,手心滿是冷汗。
醫生望了望身前的男子,搖了搖頭。
“醫生,你彆着急着搖頭啊!到底怎麼回事?!”男子有些激動,眉頭緊鎖。
“首先我聲明我們醫生有醫生的責任,你孩子的問題絕對不屬於我們醫院。”醫生說出此話的同時,二人就知道,壞了!
果然,不等男子開口,醫生接着道:“我直接把話說了吧,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們,如果男嬰再這樣繼續哭下去,恐怕會有生命危險,至於爲什麼會這樣,恐怕得問問孕婦生前吃了什麼,我們懷疑是藥物刺激。”醫生淡然道。
此話一出,男子聽得此話,直接一聲大喊,手啪的一下扣在自己的頭頂,萬分疑惑地望着女方,帶着濃厚的憤意,臉漲得通紅,想要求得一個解釋。最後將手按在胸口,努力地深吸了幾口氣,嚥了咽口水,才微微平靜。
而此時女方也開始有些把持不住了,聽到醫生所說的話時,腦袋一懵,現在纔回想起吞下的那枚紅色丹丸。
“醫,醫生,我生前吃過一枚去求佛求來的丹丸!”女子飛快答道,且聲音較小。眼睛還偷偷地瞄向身後正閉眼寧神的男子。似乎是想要逃過男子的追究。
很顯然,這是一位信仰佛教的女士,信奉得可以說是癡狂。
“什麼?!你有膽子再說一遍?求佛!求你媽的佛!我早就說過,不要迷信,要吃虧,這下好了,你去!你給老子求一顆藥回來再治!治好了我可以再給你三百萬!”男子再也忍不住,拉過女子的肩頭,直接“啪”的一聲耳光上去了,白淨的臉龐直接泛得非紅。
霎時間,女子就哭了出來。
“哭,哭喪!”男子說完衝進病房將男嬰抱在胸口前。
“還請兩位鎮定一下情緒,這裡是醫院!不管你們再怎麼有錢,還請保持安靜。還有,即使你現在說了,你吃下了一枚來歷不明的藥丹,我們也只能無濟於事,因爲那刺激可能會伴隨那孩子一輩子,我們也沒有辦法,節哀。”
說完便掉頭走人。留下二人手足無措地站在原地,而女方現在更是有去死的念頭。
“怎麼辦啊?!醫生,求求你,我們有錢,不管花多少錢都可以,十萬?一百萬?一千萬?求求你了!”女子衝着白袍身影大喊道,眼裡滿是後悔,也許只有在此刻她才知道迷信是多麼恐怖。
不過,醫生卻並沒有回答,轉身看了二人一眼,嘆息一聲後,就再次轉身離開。待得醫生離開後,婦女再也忍不住,開始趴在男子的胸膛泣不成聲。遇到這樣的情況,只能夠暗歎世間何爲公平了。暗歎過後,又伴隨無限的愁容。
女子的話音剛落,男子就獨自抱着男嬰下了樓。
留下女子一個人站在原地,手中的挎包直接被大力地甩在地上,抱膝痛哭,引得坐在一旁調養的病人投來嘆息的眼神。自作孽,不可活啊!
能否發生奇蹟?男嬰沒哭了?答案是否定的,接下來的幾天,孩子依舊在哭,這對夫婦帶着孩子走遍了各大醫院,結果仍舊一樣,爲什麼要哭?藥物刺激!這是每個醫院的回答。
無能爲力,這也是每個醫院共同的心聲。即使是男子願意花一千萬治病,但錢多也是雞肋,無能爲力。
而這對夫婦終於是開始處在絕望的邊緣,望着不斷哭泣的男嬰,心裡無不是一酸,但又能夠怎麼樣?最後無奈之下,夫婦終於破了戒,以往不信神的他們也只能在黃昏時分開車到一座寺廟燒香拜佛。
此時來拜佛的人寥寥可數,不到片刻,就只剩下夫婦兩人。這裡是一個小寺廟,但經常有人說這裡有神明,具體什麼情
況無人知曉。神,往往是精神的寄託。
不過,由於這事,從男方的態度可以看出,兩人離婚是遲早的事了。
幾天後的一個晚上,夫婦徹底的絕望了,他們實在是找不到什麼辦法能夠讓男嬰的情況好轉。望着那已經哭得有些崩裂的小臉,越發的痛心。
房間的背景音樂沒有變過,依舊是《狼》,讓人聽得心悸。幾乎是放了近千遍,這幾天一直沒有變過的背景音樂,也許是房子的主人的癖好。
這哭,不能算是一種病吧。最終,在女方的百般阻撓下,男子還是一咬牙,將已經奄奄一息的男嬰放在了門口,門一關,那讓人萬分難忍的哭聲終於小了。舉動過後,眼中有些溼潤。
“哭,哭,哭!慢慢哭,老子不陪了!”男子吼道,說完冷漠地朝着客廳走去。
女子在一旁只是用手捂住嘴,儘量控制住情緒,聽着從門外傳來的微微的哭聲,心裡一痛。
過了半晌,男嬰的嚎啕大哭聲,徒然消失了,再也沒有出現在兩人的雙耳,不光是女子,就連客廳中的男子也都微微一驚。
終於,女方忍不住了,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將門打開。
“人呢?!”男子開口發問道。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不見了!”
“報警!”
幾天之後,孩子依舊沒有找回來,而兩人的夫妻關係也到此結束。
某處天際,傳來一聲讓人驚駭的鷹叫,此時已經是午夜時分。這裡再不是城市,這裡只是一個小小的山村,狹窄無比的小山村。這裡的氣息不再是那顆蔚藍星球能擁有的,四周山脈起伏,不斷傳來各種讓人心悸的獸吼。
角落處的茅草屋內。
“素兒,堅持住,堅持住!你不會有事的,相信我,相信我!”一名頭髮散亂的男子正對着簡陋小牀上的一名正在分娩的女子鼓勵道。
半晌過後,又是一名嬰兒出世。
奇怪的是,這個男嬰口中有血跡,喉嚨好像早在出生之前就受過傷。
“哈哈哈哈!我楚傑人有兒子了!是男的!是男的!是男的!之前居然有人說我兒是怪物,哈哈哈,有鼻子有眼的,長大了又是對少女的摧殘啊!真不敢相信這是我生出來的!”男子大笑道,這話聽着怎麼都不像是贊言。
從遠方傳來一陣陣奇鳥的鳴叫聲,似乎在慶祝新生命的誕生,男嬰聽到這陣聲音,居然破天荒笑了起來,笑容讓人心安不已。這對夫婦無一不是一驚。
“哈哈哈,好啊!好啊!素兒,你好生歇息,好生歇息!”說完,用上好的絨布將男嬰過了起來。
此後,由於男嬰第一次的笑容是奇鳥的驚鳴之後,所以,男嬰便有了姓名。
姓楚,單名一個鳴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