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州城。
一個書生模樣的青年人在集市上好奇地看看這樣,又摸摸那樣。作爲現代人,寧忘書真還沒好好的逛逛古代的集市。
“王兄,今晚雲香樓花魁呂香茹一年一次誠邀入幕之賓,可曾知曉?”
“省得省得,李兄,今晚可結伴而去?”
“同去同去。”
......
看着兩位書生模樣的公子擦身而過,寧忘書對古代青樓充滿了濃濃的好奇感。
“嗨!這位兄臺,是讀書人嗎?”
一位體態精胖的公子哥一巴掌拍在寧忘書肩膀上。
“這位公子,你是?”
寧忘書轉過身,正對着一張彌勒佛式的笑臉。
“兄臺,本少爺看你像讀書人,又不像是本地人。只問你一句,會寫詩嗎?”
胖公子繼續笑着。
這是哪裡來的夯貨,紈絝子弟?
寧忘書腹誹了一句。
“在下不才,區區小詩,如囊探物,隨口就來。”
寧忘書清清嗓門,挺起腰。
“開個價吧!”
胖公子看看左右兩邊沒人,低聲說道。
“公子不怕在下是江湖騙子?”
寧忘書笑呵呵地望着眼前這活寶。
“怕什麼。本少爺家裡有的是銀子。”
有錢人真是財大氣粗,錢是男人的膽,一點不假。
寧忘書心思一轉。
“在下這裡有百兩詩、千兩詩、萬兩詩,請問公子要何級別的?”
寧忘書拋了個飛眼。
“給本少爺來個百兩詩。”
“公子,總不能在這裡作詩吧。”
“對對對,跟我來。”
胖公子領着寧忘書來到一條巷子裡。
“給本少爺來一首與月有關的詩。”
“五百兩。”
寧忘書伸出一隻手。
“好!”
胖公子身手從懷裡摸出一堆銀票。
“公子聽好了。‘牀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
寧忘書眼望着天,伸着手。
胖公子抽出一張五百兩銀票放在寧忘書手上,問:“這詩啥意思?”
“牀前有位叫明月的姑娘已脫光衣服,她的皮膚白嫩得就像地上的白霜。擡起頭望着脫光的明月,害羞地低下頭卻不禁想起夫人遠在故鄉。這首詩反映了詩人作爲一個正常的男人,獨自在外地,禁不住香肌玉骨、溫香軟玉的誘惑,又愧疚自責痛苦的矛盾心理。”
寧忘書憋住笑,耐心地解釋完。
“告子曰‘食色性也’。人有七情六慾,乃吾衆生相。”
寧忘書又胡扯了幾句。
“告子是誰?”
胖公子問。
難道胖公子扁擔長的一字是不是都不認得。
寧忘書回道:“就是幾百年前的夫子,有名氣的一個。剛纔的詩,你記下沒?”
“等等,讓我再記一下。”
“爲了讓你覺得五百兩花得值,享受至尊般的服務,在下再送你一首,‘牀前明月光,地上鞋兩雙......’”
“這詩還能這樣玩?”
胖公子突地覺得自己找到了靈魂,“這不是一首詩,這可以寫出很多詩。”
“然也!”
寧忘書笑眯眯着。
“來,兄臺,這個五百兩你拿着,本少爺叫雷大富,我爹是中州數一數二的大富豪。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
雷大富又把另外一張五百兩銀票塞進寧忘書手裡。
“智障!”
寧忘書輕輕說了一聲。
“智漲?兄臺是誇本少爺聰明瞭。”
“對。智力見漲。”
寧忘書拿起銀票看了看,反正看不出真假。
“別看了,不假,這是雷曼錢莊的,本少爺家開的。”
“還雷曼錢莊呢,美國雷曼銀行還不照樣倒閉。”寧忘書腹黑着一句。
雷大富接着問,“兄臺還有沒有額外贈送的詩句,就當買一贈一了。”
“春宵一刻值千金。可用在任何七言絕句的下一句。”
寧忘書又開啓忽悠模式。
“閨中少婦不曾愁,春宵一刻值千金。
洛陽親友如相問,春宵一刻值千金。
清風明月苦相思,春宵一刻值千金。
孤帆遠影碧空盡,春宵一刻值千金。
眼見客愁愁不醒,春宵一刻值千金。”
......
“雷少爺,您覺得咋樣?寫詩只是小道。雷少爺與詩人之間,只差一個啓蒙罷了。”
“對對對!敢問兄臺名諱?”
雷大富文縐縐地作了一揖。
“免貴姓寧,忘書。”
“寧公子,失敬失敬。”
“雷少爺,久仰久仰!”
“經過寧公子的點撥,本少爺以往覺得寫詩是難於上天,現在卻覺得自己有當一名詩人的潛質......”
“......”
寧忘書一陣無語,實在受不了,原來古人的臉皮簡直是“臉比城牆厚,導 彈打不透”,急忙打岔道,“雷少爺,等下次,在下再講兩個笑話給您解解悶。”
“好極好極。剛纔那首牀前詩叫什麼名字來着?”
“‘靜夜思’,雷少爺可記住了?”
寧忘書拍拍雷大富的肩膀。
“寧公子,今晚雲香樓,同去如何?”
“此建議極好極好,需要買票進場嗎?”
寧忘書認識的人不多,正好跟着雷大富同去。
“本少爺銀子開道,用銀子砸也把她們砸趴下。”
雷大富豪氣十足。
我就喜歡這夯貨的調調。寧忘書瞬間有點黑化。
“對!能用銀子解決的事情都不叫事情。雷少爺,乃真‘壕友’。”
寧忘書大拇指一豎,大大地一個贊,和土豪做朋友的感覺,真的挺好!
......
夏日,酉末戌初時分。
朋來客棧門口。
雷大富如約來到,身旁還帶了個書童。
“雷少爺,就讓我們今晚一起體驗生活吧 。”
寧忘書迎了出來。
“寧公子,雖說此處距雲香樓僅有一盞茶之地,但想必今天晚上那人一定是烏泱泱的多,去的早,佔個好位置。”
“一切憑雷少爺安排。”
“裕兒,前面引路。”
雷大富對着書童一聲呵斥。
......
雲香樓門前。
“王兄,李兄,好久不見,都是爲花魁而來?”
一錦衣青年抱拳道。
“然也。張兄,大家都想一睹呂花魁的芳影。正所謂‘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王姓書生抱拳一禮。
“你們看,中州三才子也來了。”
李姓書生嘴巴一擄,眼神一轉。
中州三才子,仂仏、東門高、西門壽,功名皆爲秀才及第,也是秀才中的佼佼者。
衆人皆落座。
“寧公子,你當真從沒來過青樓?”
雷大富帶着十分友善卻又不懷好意的目光望着寧忘書。
“然也。在下家鄉並無青樓。”
“荒山野嶺之地?”
“算是吧。在下是孤兒,從小跟着師傅流浪天下,甚至在海外諸國也有遊學經歷。這次回我大圖國,是歷經萬難。”
“寧公子可無戶籍?”
“不曾有。在下以後欲前往都城,希望能落戶。”
“寧公子,別擔心,沒戶籍,但本公子能幫你解決路引。我爹可是和中州刺史交好的很。”
“在下多謝雷少爺。”
寧忘書抱拳一禮。
“寧公子可有家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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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曾。”
“寧公子還是個雛啊!哈哈!”
雷大富騷包一笑。
周圍幾個書生鄙夷地看了他一眼。
“雷少爺,沒有洗衣機的時候,我的衣服都是手洗的。老司機都懂得。”
“啥?洗衣雞、老司雞都是什麼雞?”
“雷少爺,這是海外一些小國發明的東西,不值一提。”
雷大富想不通也不去想了,肩膀碰了一下寧忘書肩膀,“寧公子,該講笑話了。”
“從前,有一羣動物過河,船到河中央漏水,爲減輕船重,所有動物都同意各自講一笑話,如果笑話不能把全船的動物都逗笑,那麼就把它扔下去。首先,狐狸自告奮勇,認爲自己比別的動物聰明,就先講笑話,結果全船動物除了豬沒笑外都笑了。於是狐狸被扔下了船。接着,開始輪到猴子講笑話,結果全船動物除了豬沒笑外都笑了。於是猴子也被扔下了船。再接着,輪到山羊講笑話了。山羊剛要講,這時全船動物除了豬大笑之外都沒笑。全船動物都莫名其妙地看着豬。你知道這是爲什麼呢?”
寧忘書不疾不徐地講完。
“爲什麼呢?”
雷大富很疑惑地問。
“豬說,‘我現在才知道狐狸講的笑話是多麼地好笑。哈哈哈!’”
寧忘書慢悠悠地補充了一句。
旁邊的書童裕兒和少數幾個人被逗樂了。哈哈大笑!
雷大富沒笑出來,因爲他不知道爲什麼這麼好笑。
“少爺,寧公子的意思是豬後來才反應過來,纔想通狐狸的笑話真的好笑。”
裕兒解釋一番。
“哈哈哈!原來真的好笑。”
雷大富大笑起來,發現周圍幾個人都不笑了,卻奇怪地看着自己。
全上當了!
“這個不算,換一個。”
雷大富後知後覺。
“從前,有一隻小白兔,走到森林裡迷了路。它走到一個岔路口時,看見有一隻黑兔子,就去問它路。黑兔子說:想知道路嗎,讓我爽爽就告訴你。於是小白兔就讓它爽了爽。它接着走啊走,又到一個岔路口,看見有一隻灰兔子,又去問它路。灰兔子說:想知道路嗎,讓我爽爽就告訴你。於是小白兔就讓它爽了爽。後來,小白兔生了一窩小兔子,你想知道什麼顏色的嗎?”
寧忘書憋住笑講完。
因剛纔大夥開心大笑,引得周圍好幾個人湊過來聽講。
“什麼顏色?”
雷大富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