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去想。”
寧忘書毫不猶豫地回答。
聽懂了的人,都捂着嘴壞笑着。
......
就在衆人開懷大笑之時,雲香樓二樓雅閣,“一羣登徒子”,坐在梳妝鏡前的一絕色女子輕輕地啐了一聲。
......
“裕兒,你聽懂了?”
雷大富轉身問書童。
“恩。但是不能說。”
裕兒點點頭,又搖搖頭。
“雷少爺,‘向日葵’出來了。”
寧忘書指指走到大堂中間的老鴇。
“爲啥叫向日葵?”
“作爲一名老司機,雷少爺連這個都不懂?附耳過來。”
寧忘書解釋了一下,“向日葵會始終圍繞太陽轉動,不管太陽在哪個方向它都朝着它,想着它。”
“太陽不就是......?”
雷大富恍然大悟,憋着壞笑......
“各位公子,各位爺,今晚乃奴家雲香樓花魁香茹姑娘一年一次邀請入幕之賓,希望有才學的各位憑本事各展神通。”
老鴇媚笑着面對着衆人,豈不知臉上擦的粉好象油漆匠粉刷過的牆壁一樣。
“嬤嬤,是不是和往年一樣的規矩?”
常來雲香樓的一恩客喊了一句。
“今年過三關即可。”
老鴇笑吟吟地扭了一下身段。
“哪三關,可不要整的太難。”
後面一位看客起鬨道。
“字謎、對聯、詩詞,連過三關者,憑優勝出,花紅三千兩。還可成爲香茹姑娘入幕之賓。”
老鴇花枝亂顫地在大堂前走了一遭。
“爲保證公平、公正、公開起見,雲香樓特地請了三位評委,有請州學政伍大人、臨水縣學何教諭、修文學院蒯院長。”
龜公站出來,扯着公雞嗓子唱名。
“寧公子,對字謎和對聯可有把握?”
雷大富把頭伸過來。
“字謎十兩一個,對聯一百兩一副。”
寧忘書輕描淡寫地回了一句。
“成交。”
雷大富坐在寧忘書旁邊,身子又挨緊了點。
這是準備作弊的節奏!
一奴婢端着一盤號牌和筆墨紙張,依次發下去......
字謎共十道。
“岸”,猜一個字。
“死雞”,猜一個字。
“敲竹槓”,猜一個字
“大赦天下”,猜一個字。
“八九不離十”,猜一個字。
“十人同心相聚”,猜一個字。
“安敢裙釵換男裝”,猜一個字。
“有位佳人在水一方”,猜一個字。
“此謎要猜兩天一早上”,猜一個字。
“小船兒輕輕搖盪在水中”,猜一個字。
時間爲一柱香。
大堂內,看到題目的衆人:
“誰這麼缺德,出的什麼題?”
“這題是給人猜的嗎?”
“完了完了,第一關就過不了。”
......
“這題是我們香茹姑娘出的。”
龜公尖叫了一聲。
“原來是香茹姑娘出的題,不愧是花魁。”
“我就說嘛,這題也只能是香茹出的,真乃才女也!”
“第一關,也許要淘汰一大半的人。”
......
“別嚷嚷了,有這時間快作答吧。”
龜公又走到衆人面前叫了一嗓。
大堂內,瞬間陷入一片寂靜。
......
“寧公子,寧大哥,怎麼樣?這些謎面,每個字本少爺都認識,‘此謎要猜兩天一早上’,說明很難!”
雷大富看着手中的題目,裝着努力思考的樣子,悄悄地低聲道,側過頭,卻見寧忘書在發呆。
來青樓是爲了什麼?見不見識古代青樓女子倒是無所謂,主要是爲了增加一下人生閱歷,更重要的是爲了學習古代青樓文化,不讓我華夏文化傳承斷檔,是吧!當然,知識就是金錢,書中自有黃金屋,這可是花紅三千兩啊!
寧忘書心理上想通了,再看看題目,拿起筆開始寫着答案:
滂、醉、從、一、雜、舍、寧、洳、亙、必。
“慢點,等我抄完,事後一百兩奉上。”
雷大富不時地偷瞄着......
兩柱香後。
州學政伍大人、何教諭、蒯院長審查完衆人答題紙,向老鴇示意了一下。
龜公走上前,“甲組,甲壹、甲肆、甲七......乙組,乙三、乙六......進入第二關”。
過關的人基本都是書生,除了雷大富。
沒過關的人只好留下來看熱鬧。
“各位學子,有上聯三,爲防止搶答不一,也爲防止撞聯,更是白紙黑字見證,仍然在紙上答題。”
蒯院長站起身,朝各組過關者簡述了一下規則。
對聯發下。
“寂寞寒窗空守寡”。
“黃山落葉松葉落山黃”
“風風雨雨,暖暖寒寒,處處尋尋覓覓。”
時間一柱香。
......
“寧公子,寧大哥,三百兩。”
雷大富偷偷豎起三跟手指。
“荒蕪蘆葦芳草茂。
山西運煤車煤運西山。
和和美美,順順利利,年年團團圓圓。”
寧忘書小聲地背誦着。
“再說一次,加一百兩。”
雷大富催促着。
“......,記下了?”
“然也。”
雷大富狗爬式的字終於寫好了。
寧忘書在三副上聯上刷刷地寫着:
俊俏佳人倀伶仃,流濁清源污滄海,波濤洶涌泛海潮,圍困囹圄圖團圓,濁酒消沉淚滿灑......
山西懸空寺空懸西山,山東落花生花落東山,上海自來水來自海上,山東落花生花落東山......
鶯鶯燕燕,花花葉葉,卿卿朝朝暮暮。
迷迷離離,愛愛恨恨,刻刻纏纏繞繞。
情情愛愛,虛虛幻幻,綿綿生生世世。
歡歡喜喜,甜甜苦苦,天天相相思思。
飄飄渺渺,悽悽慘慘,風風塵塵滾滾。
......
寧忘書想了想,還是都保留了第一句,其他都劃掉了。
一柱香後。
“州學政伍大人、何教諭,這丁組丁四號的答題紙,不妨看一下。”
蒯院長把看完的丁四號答的下聯遞了過去。
“此子對聯之才讓老夫驚豔,三副這麼難的上聯,竟然有好多下聯,儘管劃掉了一些,但文思活絡的很。”
伍學政捋捋鬍鬚,愉悅地讚歎着。
“此對聯老夫拓一份,這原件還是送給呂姑娘看一下。”
何教諭坐下就拿起筆抄錄着......
二樓,雅閣。
“小元,留心下這個丁四號。”
呂香茹對着站在一旁的婢女說了一句,然後又拿起對聯端詳着。
......
“第二關勝出者,甲壹、乙三、丙六、丁壹、丁二、丁四。請休息一盞茶時間後,進入第三關詩詞環節。”
蒯院長站起來,朝在場衆人扼要地說了幾句。
“你們看,甲壹不就是仂仏?”
“乙三是東門高?”
“丙六不正是西門壽?”
“丁壹卻是那個落魄的白含。”
“丁二怎麼會是那個夯貨雷大富?”
“丁四那個書生是誰呀?沒見過!”
......
“列位公子,第三關以詩詞爲主題,詩詞寄託才情,展現文思,好的詩詞能傳誦大圖內外,甚至流傳千古。今晚月正圓,就以月爲題,賦詩一首。”
何教諭站在評委案子前,對着面前的六公子。
“抓鬮開始。”
龜公喊了一句後,小元短着錦盤走過來。
“公子,請取號。”
小元對着寧忘書甜甜地一笑。
“小妹妹,對本少爺也笑一個,可否?”
雷大富又露出他那彌勒佛一樣的笑,簡直就是個金子招牌表情。
“雷少爺,希望過會您的詩詞明日能流傳大圖全境。”
“本少爺有當詩人的潛質,一首破詩而已,不要說流傳大圖全境,就是番邦,也會流傳哥的傳說。”
雷大富嘴巴里碎碎叨叨地念着。
“雷少爺,請取個號。”
小元說完,端着盤子就走到白含面前,“白公子,加油。”
“謝小元姑娘。”
白含躬身一揖。
......
“一輪琉璃月,輕倚一幽藍。夜幕碾紅塵,萬千眨着眼。”
抓到一號的西門壽先念出了自己的詩句。
“好詩,不愧是中州三才子。”
“月亮,夜空,星星。夜空覆蓋了大地。”
“原來是這個意思。”
......
“夜夏微風柔,明湖波光粼。水月終有影,才子佳人情。”
排序二號的東門高也念出了自己的詩句。
“好詩,不愧是中州三才子。”
“中州明湖晚上確實這樣。”
“朱公子,你晚上可沒少在明湖畔和佳人談情哦。”
“咳咳咳!西門兄,這話說的......趙兄託你幫我辦點事。”
那個叫朱公子的,打岔地說着。
......
“西北望鄉何處是,關山明月幾回圓。古來征戰幾人回,邊疆蕭瑟鐵革寒。”
接着,白含念出了自己的詩句。
大堂內,短暫地寂靜了一會。衆人皆有所思。
“好詩。”
寧忘書帶頭鼓掌起來。
大圖朝現在國力羸弱,番邦各國襲擾不段,身在太平中央的文人士子,有幾個能體會到邊疆戍守軍人的苦。
“此子若中舉子,他日定將前途無量。”
伍學政嘆息道。
......
“暮雲收盡天際處,一輪玉盤出山顛。銀光束束飛天鏡,斜光到曉穿萬間。
仂仏一邊吟着詩,一邊走到大堂中央。
“好詩,不愧是中州三才子。”
“這位兄臺,你怎麼一直都這句話?”
站在一旁的書生實在忍不住問道。
“難道不是好詩嗎?難道中州三才子不能誇?”
“......”
問話的書生無語。
“確是好詩,全詩不見月,卻處處寫月。”
“看看剩下的兩位能帶來什麼......”
......
“都別吵,輪到本少爺吟詩了,都聽好了,這可是要傳遍大圖國內外的。”
雷大富笑眯眯地躥到大堂中央,擋在仂仏面前。
“噓!”衆人一致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