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臺聖水聽後幽幽道:“這些我都知道,我也只是想知道他們是誰,知道他們爲何扔下我不管,這樣就知足了!”
“沒事的,我跟你都是同病相憐,但我們都有最親的親人,這比扔下我們不管的親生父母親還要親許多!”李青春說道。兩個人說完,都陷入了沉思。
春天的細風颳過,地上都已經長出一些嫩芽,白狼崖上邊的梯田嶺在人們的休整下顯得井井有條,一些務農的村民在地裡耕作着,等下一場雨來臨,他們就能種植新一年的莊稼。
澹臺聖水和李青春站在樑樑上等着方姬瓊對她母親的訴說。方姬瓊的母親錢財億萬,怎麼也想不通她爲自己選擇這樣一個地方安葬,甚至都不願意讓她最疼愛的女兒知道,其中的道理對於常人來說自然摸不着頭腦,但對方姬瓊來說她最瞭解自己的母親。
儘管財富萬貫,但方信敏一直忙於方氏的種種項目,隨着年齡到了快接近五十,大半輩子悲劇的她突然想放鬆一下,二十多年的忙碌讓她失去了自己的理想。而她的理想不是擁有家財萬貫,也不是要做一個多麼強的女強人,只是像普通人那樣學習徐霞客遍訪全國的名山古蹟。
許多旅遊景區她之前經常隨客戶去,都是爲了應酬也沒觀光下什麼,再一個旅遊景區人太多噪雜,她很不習慣。她只能爲自己開闢新的旅程,沒有導遊,沒有定點,到一個地方就向那個地方最偏遠的地方轉,看到新奇的地方就拍照留念,經常夜宿荒山野嶺,但她很欣慰,這是她的夢想,她就要走下去。於是她用一年多的時間轉了全世界好多不被人關注的地方。當去了白狼崖,她似乎已經爲自己安好歸宿那般,知道很危險卻偏要下去,結果悲劇的把自己留在白狼崖這片黃土地裡。
方姬瓊盡情得回憶着母親的一些過往,感覺她都還沒來得及盡好一個做女兒的義務,母親就這樣的不在了。
想這兩年多,方姬瓊兢兢業業的將方氏打造成上海數一數二的集團公司,就是爲了能讓她母親看到,她這個女兒不是花瓶,而是跟母親您一樣,一個不折不扣的女強人。
這兩年多,方姬瓊表面看去風光得緊,其實跟她母親一樣已經有些厭倦商業裡的風起雲涌。那種勾心鬥角和暗流涌動的競爭讓她不僅厭倦,還很乏膩。要不是爲了能看到蕭無塵一個人慢慢崛起,她真的願意將自己所有財富寄託給蕭無塵,然後她則在家爲蕭無塵做做飯,洗洗衣服,做個好嬌妻就行。
可是命運就是這樣捉弄人,讓她在這三年內與蕭無塵見面只是那麼一小陣,然後兩人總是在種種緣由中無法相見。蕭無塵父親的死對蕭無塵的打擊很大,所以她更想讓蕭無塵冷靜冷靜。她現在不是怕再等蕭無塵多少年,而是怕蕭無塵真的會冒險爲父親報仇。上
次的青海事件差點讓蕭無塵在鬼門關走一趟,若他在以身犯險,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方姬瓊隨李青春和澹臺聖水回去已經傍晚,村子裡的羊羣也隨村民趕了回來。一羣羊“咩咩”的叫着,在傍晚中顯得極爲的和諧。
方姬瓊沒有跟隨李青春和澹臺聖水回大隊窯找澹臺羽鳳,而是打開沒掛鎖的蕭無塵老宅,整個老宅光禿禿的除了一棵一個人懷抱不住的大棗樹,就只有幾棵院角落長得野桐樹,房子還是老式的青磚房,院子是土院子,除了房檐地下人行走的過道是磚壘的,其他的地方都是一片土色。家裡的老黃牛在前一段時間得了怪病死了,是蕭乾坤瘸着腿將那老黃牛一把土一把土的埋了。據說那老黃牛比蕭無塵還大三個月,蕭乾坤和蕭無塵捨不得換,就那樣留着。這些年耕了一輩子地的老黃牛明顯耕不動地,經常是一晌也耕不來幾分地,擱半個小時就得休息一陣。蕭乾坤也知道這黃牛累,然後蕭乾坤就對牛說着話,牛似乎也能聽懂他的話,一人一牛倒很默契。只是令人感覺心酸的是黃牛剛死,蕭乾坤也跟着去了。
這些都是方姬瓊從一個叫蕭八百的孩子那聽的。那孩子長得彪悍,個頭也拔尖。蕭無塵不在的幾年都是這孩子放學回來跟着蕭乾坤學八極拳。當那孩子要給方姬瓊演練,方姬瓊就跟着蕭八百去了蕭無塵他院子旁邊一個荒草遍地的院落。在這院落裡,除了最裡邊塌的不像樣的窯洞,讓她最爲有印象是一棵估摸有二十年的倒在地上,卻連着根部沒死。蕭八百指着那棵樹激動的說道:“仙女姐姐,那都是土娃哥哥撞樹撞成的樣子。他力氣大本想將那棵樹連根拔起,但他又不想了就留在這,這是他撞倒的第十八棵樹,也是最粗的一棵!”
蕭八百說完,方姬瓊眼睛一陣溼潤,看到蕭八百就像看到蕭無塵少年那樣,也許只有這樣的環境才能造就現在這樣的蕭無塵。
她問蕭八百:“那你撞了幾棵樹!”
蕭八百今年十二歲,身子板扛硬,卻入門晚,只見他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說道:“仙女姐姐,我比不來土娃哥,剛撞了三棵樹,說着指着一棵手腕粗的樹說道:“這棵樹栽了三年,打算趕明年撞倒它1!"”
“嗯,好樣的,你一定要向你土娃哥那樣撞到十八棵樹,那樣你就成爲像他一樣的英雄!”方姬瓊很是疼惜的說道。看到蕭八百,她就像摸到了蕭無塵的童年。
“仙女姐姐,土娃哥真的在外邊過的不錯嗎?聽說你們這些外來的有錢哥哥、姐姐們都是因爲他纔來建設蕭家咀的,是嗎?”蕭八百不解的問道。
“是的,我們都是因爲他而來,而且他也有很多很多的錢,這不,我們這麼多人來就是他吩咐過來的,他說了,他要讓蕭家咀比西安還要繁華!”
“仙女姐姐,那什麼叫繁
華,是不大城市就叫繁華嗎?”顯然蕭八百還沒明白繁華的意思。
“是的,到時候這裡到處都是高樓大廈,數不清的店鋪,有衣服、有吃的、有好多好玩的東西!”
“那好啊,以後我就不用爲了買一瓶礦泉水騎着大自行車去鄉鎮買了!”蕭八百很天真的說道。
但聽在方姬瓊耳朵裡就是心痛。已經二十一世紀了,蕭家咀的孩子們還依然生活在四十多年前那般。就是二十年前屬於她的童年那會,她的生活水平也比這蕭八百好出好多倍來。真如蕭無塵說的那樣,要蕭家咀與時俱進那需要超越多少鴻溝!她不敢想,但她必須做,她已經感覺得到不用三年蕭家咀將是一個全新的自然村。那樣像蕭八百這樣的孩子不僅能買到礦泉水,大城市裡能買到的,在蕭家咀一樣不缺。那樣像蕭八百這樣的孩子也能儘快的擴充視野,讓他們能真正感受到這個社會的與時俱進。
她在院落轉了一圈,原本想進房間看看,想想蕭乾坤老頭子的居處,她真的不願意來打擾。她看了蕭無塵站的馬樁,見了蕭無塵房門口掛的弓箭,甚至能看到蕭無塵以前用來攀爬割草的鐮刀,這一切的一切讓她的心變的很暖和,讓她用真正的感情去看看這個以後自己將要嫁的家。她心中已經有一個美好的想法,以後跟蕭無塵結婚,一定先在這個院子裡結,因爲這裡有兩個靈魂在這裡看着,在這裡瞧着。他們一個是她的母親,一個是她未來的公公!
這些天一直都是澹臺羽鳳拋棄她那上海竹葉青的尊嚴,經常給這些孩子做些好吃的。看她每天忙碌的爲方姬瓊、澹臺聖水、李青春這三個閨女縫這修那,似乎並不願意回到上海那個氣派堂皇的澹臺大院。
澹臺羽鳳忙碌了一輩子,上海第一竹葉青的美譽並沒有給她帶來多少快樂,反而在蕭家咀的這些日子她經常喜笑顏開,見了村子的人都不吝嗇她的笑容。給村民和村子裡孩子的恩惠多了,大家也不會忘記,動不動就有村子裡的村民給她送過來一些土特產,她捨不得吃,都給方姬瓊和澹臺聖水了。
方姬瓊和澹臺聖水道也能處的來,兩個大上海獨一無二的美女下駕蕭家咀,的確成了村子裡的美談。大家都討論着澹臺羽鳳將會把這兩個貌美天仙都下嫁給她的那個兩年多沒回來的土娃兒,引得村民一陣豔羨!
依照澹臺羽鳳的意思看來,她絲毫不介意蕭無塵將澹臺聖水一塊娶了,雖然社會法律不允許,但在她們這種手法通天的大家族這種事情還是可以做到的。
只是另她擔憂的是另一個跟蕭無塵從小青梅竹馬的李青春對蕭無塵也有那種意思。李青春這孩子直率、開朗,她也很喜歡,但若她硬撮合自然很難達到想象的美意,只能儘量讓她們處的融洽了,那樣到時候她這個做母親的也好說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