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夜色中,雲夢駕駛着飛碟,來到了北極冰山附近。
一些冰已經開始融化,變成了水。雲夢駕駛着飛碟,到了一處水面的上方,沒有做過多地停留,就操控飛碟向下方潛去。
令雲夢想不到的是,在這裡,水下的冰山比水上的冰山要高得多。如果這些冰山全部融化,對地球人來說,真的會是一場大災難。不過,這樣的情況,對雲夢來說卻是有利的。因此,她讓飛碟繼續往下潛,直到冰山的底部。
下潛得深一點,對雲夢來說並不是什麼難事。但是在下潛的過程中,飛碟好像被什麼東西纏住了,從而影響了下潛的速度。於是,雲夢開啓了飛碟外部的照明燈,想看看飛碟外面到底有什麼。
照明一開,海底一下子被照得通亮,清澈的水在燈下發出晶瑩的光。但很多原本不屬於海底的東西也都浮現了出來。塑料袋、玻璃瓶、漁網、菸頭……等人工製造的廢棄物相互纏繞着,擠壓着,沉在水底,附着在飛碟上。
看着眼前的景象,雲夢被驚到了。北極是地球人很少活動的地方,可是在水下卻藏着這麼多的人工垃圾。難道這些垃圾是通過洋流運動,來到了這裡?那也說明海底的垃圾實在是多到了驚人的地步。
現在,這些垃圾甚至影響到了她的飛碟。雲夢越想越覺得地球人可惡,應該被消滅。於是,她更加堅定地要執行自己的計劃——消滅地球人,幫助她的星球佔領地球。
雲夢開啓飛碟內的一個按鈕,讓飛碟旋轉起來,那些附着在飛碟外表面的海洋垃圾,一下子被甩起來,從飛碟上剝離掉,漂浮在水中。
這些海洋垃圾,一片連着一片,散落在水中,如同海洋的臉上長滿了各色各樣的瘡疤。
雲夢顧不得爲地球悲傷,啓動飛碟繼續下潛。飛碟的動力十足,竟然絲毫不受海洋垃圾和水壓的影響,很快就下潛到了冰川底部。
在冰川底部,已經沒有海洋垃圾了,雲夢就操控着飛碟讓它停了下來,懸浮在水中。
然後,雲夢又操作設備,從飛碟中投射出來一團白色的物質。這種物質一遇到水,便燃燒起來,像白色的煙霧一樣在海水中瀰漫開來,並釋放出大量的熱量。海水也迅速地翻滾起來,在海底看,如同上帝在煮着一大鍋沸水。白色的氣泡不停地從水中冒出來,海水像是被點燃了一樣。
雲夢駕駛着飛碟,迅速地離開了這片水域,繼續航行到北極冰川的其它地方。像之前一樣,她一次又一次地往水中投射出那種團狀的白色物質。
在冰川底部,一團團白霧冉冉升起,就好像是堆起了無數的篝火,白色的氣泡不停地往上冒,就好像是篝火燃燒起的白色火焰,在炙烤着北冰洋。
張雲平失業了,這是他以前想也沒想過的事。以前,他是大學教師,還是終身聘用制,失業這種事怎麼都不會落到他的身上。
誰知,現實給他上了生動的一課,告訴他生活總是讓人捉摸不透,變幻無窮。而今,他也像社會上的大部分人一樣,不得不去面對失業。
爲了能夠養活自己、圓圓和還房貸,張雲平不得不想出一條新的生活出路。
張雲平一個人坐在家裡的沙發上,無聊又苦悶。他已經想了好幾天了,最終發現一個事實:他除了教學什麼技能都沒有。
張雲平拿起一瓶酒,倒入自己的口腔,已經變得麻木的神經,使他不再感覺到酒的辛辣,只覺得有液體在不斷地流入他的身體。
在酒精的作用下,張雲平覺得全身都燃燒起來了,五臟六腑都被點燃了,體內熱脹得難受。
他躺在沙發上翻來滾去,好像有成千上萬只螞蟻在啃噬着他的身體。
張雲平想吐卻吐不出來,酒精混合着食物,在他的體內遊走,翻江倒海一般。
人們都說是大腦控制身體,可這個時候的張雲平,拼命想讓自己的身體舒服些,但是他怎麼也做不到。
慢慢得,張雲平開始頭昏腦漲,意識也被吞噬。他整個人都如同掉入了黑洞一般,怎麼也拔不出來。
張雲平終於迷迷糊糊地倒在沙發上睡着了,身上還是穿着白天的衣服,也沒有蓋被子。
吃過的外賣飯盒還沒來得及扔掉,散亂地放在茶几桌上。屋裡的燈還亮着,在等待它主人的命令。沒喝完的酒瓶倒在地上,裡面剩下的一點兒酒水向外流淌着。
張雲平睡飽了之後醒來,發現家裡的一切還是他睡着前的樣子,他依然要面對失業這個問題。
窗外,那些小販的叫賣聲,不絕於耳。那些行色匆忙的人羣,騎着電動車,或駕駛着機動車,穿行在街道上。這一切,都顯示出人們的生活已迴歸正常,可張雲平卻茫然無措。
張雲平隨手一摸,摸到了手機。他拿了起來,就像是條件反射一樣。他的手指在手機上胡亂的撥弄着,只想弄出點聲音,把自己從噩夢中拉回現實生活。
手機裡終於發出了一點聲音,是在播放一段視頻。視頻裡有一個氣質不錯的年輕女人,化着濃淡適宜的妝容,坐在一面裝修考究的背景牆前,講着關於外星人的故事。
頓時,“外星人”這三個字,像針一樣紮在了張雲平的身上。他一下子從沙發裡坐起來,猛然想起了他遇到的那個外星人。
於是,張雲平在視頻下面留言,講述自己遇到外星人的故事。然後,張雲平真的等到了視頻作者的回覆,說他的故事不錯。
同時,也引起了其他瀏覽者的留言討論,但大都是把張雲平的故事當作笑話看。因爲他們都向張雲平要證據,可張雲平什麼證據也拿不出來。甚至還有人留言說:你這麼會編故事,幹嘛不去寫小說啊!
張雲平更加絕望了,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麼。也許只能等外星人殺了他滅口,才能引起人們的真正關注吧。
人是很奇怪的。當他遇到困難的時候,如果自己不知道該怎麼辦,很容易產生輕生的念頭,往往想要一死了之,從困難中解脫。可是當性命危在旦夕時,卻又很怕死,往往想盡一切辦法來逃脫死神的追蹤。
此刻,張雲平就是這樣。當他想起外星人可能會殺人滅口的時候,他非常害怕,求生的慾望上升到了極點。
隨後,張雲平很快地確定了一點:我要活着,要好好地活着。
張雲平下樓去扔垃圾,卻迎面碰上了他這輩子最害怕的人。
“你……你是來殺我的嗎?”張雲平的身體變得有些僵硬,不由自主地顫抖着,看起來顫顫巍巍的樣子。
雲夢瞥了一眼張雲平丟下的垃圾,皺起眉頭,有些嫌棄的樣子。自從在海底經歷那場飛碟被垃圾纏身的經歷後,雲夢對地球人每天產生這麼多的垃圾,很是厭惡。
不過,她對張雲平的問題感到很奇怪:“殺你?我爲什麼要這麼做?”
“因爲我知道你的身份啊!難道你不是想殺我滅口嗎?”
雲夢笑了。她不知道張雲平這些天被這個問題困擾,幾乎嚇得半死。那天夜裡被張雲平撞破身份後,見張雲平很平靜,還以爲他對自己不感興趣呢。
“如果我要殺你的話,那天晚上你就沒命了。”
張雲平這才清醒過來,心想,她說的很有道理,霎時便恢復了鎮定的神情。
“那你爲什麼不殺我?”
“你還不夠格。”
張雲平被雲夢這句話激怒了,感覺自己收到了侮辱。
“我爲什麼不夠格?我知道了你的身份,還知道了你的計劃?”
“那又怎麼樣?你能阻止我嗎?”
張雲平啞口無聲,什麼也答不上來。的確,對於這件事,他什麼也做不了,甚至都沒有一個人願意相信他。
張雲平嘆了口氣,垂頭喪氣地回到家裡。圓圓不在家,家裡空蕩蕩的,也沒有往常的歡聲笑語,空氣沉悶而寂靜,一切都像凝固了一般,只有張雲平一個人在這個空間裡穿行。
張雲平以前覺得自己所住的空間很小,一轉身就到了另一個房間,再一轉身就看見了自己的家人。可今天,他覺得自己所住的空間如此的大,大到他不知該讓自己處在什麼位置纔好。
張雲平頹廢地躺在沙發裡,想起了圓圓。他很想讓圓圓回家,可是他現在這個樣子,又怎麼能照顧好圓圓呢?
想到這裡,他就想起了該找點事情做才行。可是做什麼好呢?他只會教學。
教學……外星人……視頻……
張雲平想了好多,但想着想着,心中就似乎有了一個點子。
他想,既然那個女人能夠通過視頻在網上講授關於外星人的事情,他爲什麼不可以通過視頻在網上授課呢?
想到這裡,他在沙發上坐直了身體,爲自己的靈感興奮不已。
對,教學是他唯一拿手的事情,也是他唯一愛好的事情,在教室裡授課也好,在網上授課也好,不都是授課嗎?只要不違反國家法律,在網上授課更自由,更能表達自己想要表達的。
張雲平覺得這個主意不錯,挺適合自己的。他唯一的擔心就是,會不會有人來聽他的課。
不管怎麼樣,總比沒有事情做強得多。張雲平覺得總要試一試,才能知道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