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少飛不無擔憂地看着蘇小萌,又看看他哥。
步少風捧着蘇小萌的臉問:“萌萌,你怎麼了?在生我的氣嗎?怪我沒有早點來找你?對不起,萌萌,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家裡不是你,我知道後就開始努力找你,但我找不到……”
他又把她抱進懷裡,說:“萌萌,我知道錯了,我不應該認錯你,是我不好,我沒有保護好你,我發誓,以後再也不離開你了,再也不讓你處在危險中,萌萌,你相信我,好不好?”
不論他說什麼,蘇小萌的表情始終冷冷的,就像她感覺到了這個世界深深的惡意,再也激不起她絲毫的熱情!
步少飛忍不住了,過來說:“大哥,嫂子的精神出了問題,我們先帶她去看醫生……”
“你瞎說什麼?”步少風生氣地推開步少飛:“你嫂子好好的,需要看什麼醫生?”
“大哥,你冷靜點好不好?”步少飛很着急,他希望趕緊送蘇小萌去見心理醫生,讓她的精神早點恢復正常,而不是在這裡浪費時間。
“我不冷靜嗎?你覺得我不冷靜嗎?”步少風大吼:“如果我不冷靜,我已經提刀砍人了!”
看着蘇小萌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的臉,步少風心痛地說:“看看她被折磨成了什麼樣子?你看看她被折磨成了什麼樣子!”
“大哥,”步少飛說:“嫂子這樣,我也很心痛,她現在的情況還不算嚴重,我們趕緊送她去看醫生,她很快就能好起來。”
“很快?有多快?我要她現在就好起來,要她現在就哭就笑,能嗎?能嗎?”
憤怒的步少風完全是無理取鬧了。
步少飛見大哥失去理智了,怕他出手傷人,不敢強行拉蘇小萌去治療,急得狠狠一拳砸在牆上。
江豆豆看見他的手背又出血了,一陣心痛,過來柔聲對步少風說:“大哥,我知道你爲嫂子心痛着急,我們也一樣,現在最要緊的是讓嫂子好起來,讓她儘快跟我們回家。”
步少風的眼淚大滴大滴地滾落,哽咽着說:“她會不會忘記了我,會不會再也不認識我了……”
“不會,大哥,”步少飛說:“她的情況不嚴重,只要心理醫生給她進行疏導,她會很快好起來,大哥,我們先送她去看醫生。”
“我陪她去,她在哪裡,我就在哪裡。”步少風抱緊蘇小萌,生怕眼一眨她就憑空消失不見了。
“好,我們都陪嫂子去。”
步少風擁着蘇小萌,在祈少宇的帶領下,來到了心理診療室。
心理診療需要安靜,步少風陪蘇小萌進去,步少飛和江豆豆在外面等候。
祈少宇也沒有離開,他問步少飛:“你嫂子孃家姓蘇?”
步少飛點頭。
“她孃家還有什麼人?”
步少飛不解地問:“祈少爲什麼打聽我嫂子的孃家?”
“沒什麼,”祈少宇解釋說:“我看見你們都不是她的孃家人,她發生這麼大的事,按理說她孃家人應該更着急。”
步少飛說:“她孃家已經沒什麼人了,只有一個繼母。”
“哦,難怪。”
祈少宇很好奇蘇小萌爲什麼和若玉嫂子長得像,但現在蘇小萌的身體不好,步少風兄弟的心情也不好,他不方便說太多。
他也需要先問問若玉嫂子,在沒有弄清楚情況之前,他不敢貿然提到這件事。
心理醫生對蘇小萌進行了更爲細緻的檢查,說:“她受到了一些驚嚇,還有傷心,導致她把自己的心封凍了起來,不願意再和外界接觸,這是一種自我保護方式,她不敞開心扉,就不容易受到傷害。”
步少風焦急地問:“那她到底能不能醫好?”
“當然能,”醫生說:“不過我需要徵求一下家屬的意見,針對她這種情況,有兩種治療方式。”
“哪兩種?”
“一種是慢慢來,讓她自己接觸外面的世界,自我調節,自我治癒,這個過程很長。”
“另一種呢?”
“另一種就是下猛藥。”
“下猛藥?怎麼個下法?”
醫生說:“我引導她把這一個月的遭遇全部說出來,然後模仿她之前的遭遇重來一次,讓她的心理狀況得到空前的發泄,但這有一個不好的情況,就是她可能會崩潰。”
“如果崩潰會造成什麼後果?”
“如果崩潰,她就不是現在這樣對外界表現得很冷漠,而是很激進,打砸東西,甚至傷害自己或者別人。”
步少風眉頭皺緊,問:“然後呢?她會好嗎?”
“會好很多,只要她知道憤怒,知道打砸東西發泄,就說明她對外界的感知真正恢復了。”
步少風一咬牙:“那就給她來猛的吧。”
他實在等不及了,等不及她慢慢好起來,他害怕她忘了自己,害怕她總是這麼冷冷淡淡沒有表情!
醫生猶豫地問:“你要不要跟你們家裡人再商量商量?”
“還商量什麼?”步少風火大地吼:“砸壞了你的什麼,我雙倍陪!”
“你別發火,我這就給她治療。”她看看步少風,又說:“你能不能先出去?”
確切地說,她不是怕蘇小萌砸,而是怕步少風砸,這男人看起來太可怕了。
“我不出去,你趕緊給我妻子治療!”
“好吧。”他不出去,醫生還真的無可奈何。
醫生起身,把躺椅放好,調整了高度,說:“你把她扶過來,讓她躺在躺椅上,用最舒服的姿勢躺着。”
步少風把蘇小萌扶過去,抱起來小心地放在躺椅上,說:“萌萌,你在這裡睡覺,我守着你。”
外面房間是會客室,祈少宇陪步少飛和江豆豆在喝茶,但幾個人都有些心神不寧。
他們都是軍人,深知審訊嫌疑人的時候會有一些什麼手段。
蘇小萌不是軍人,但正因爲她不是軍人,卻出現在軍事禁區裡才更讓人生疑,所以也必定會受到很嚴厲的審訊,驚嚇過度導致她的精神幾乎崩潰。
現在除了心理疏導,沒有更好的辦法可以讓她恢復到原來的精神狀態,但到底要疏導多久才能打開她的心門,他們也沒有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