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康迅速鎮定了下來,然後利用太陰寶鑑看過去,但是,小寒的身上,竟然都被一種青色的氣體包裹着,他竭盡全力,太陰寶鑑也沒法子透視小寒身上那層看似乎薄薄的青色氣體。
楊康自從得到太陰寶鑑以來,還是第一次看不透某樣東西。
但是,就在這個時候,小寒身上的青色氣體,再次幻化成一朵蓮花,向着他臉上飛過來。
楊康匆忙再次後退了一步,然後,太陰寶鑑的電光贏了上去。
紫色的電光和青色蓮花在空中短兵相接,發出“啪啦啦”一聲大響。
紫電消失,青色蓮花也在瞬間消失在空氣中。
“怎麼回事?”郭胖子臉色蒼白,剛纔小寒和楊康什麼都沒有做,但是,空氣中卻是透着一種難言的壓抑感,甚至,如果不是他自幼練武,體力和耐力以及剋制能夠都極強,只怕他連着站都站不住,早就俯伏在地上,跪伏在兩人腳下。
剛纔那一瞬間,不光是楊康身上散發出強大的氣場,就小寒身上的氣息更加強大。
明明什麼都沒有,空氣中卻是傳來巨響,如同是打雷一般。
“小寒,阿康——”木易匆忙從外面走了進來。
楊康的臉色很不好看,讓木易擔憂不已,忙着問道:“阿康,你沒事?”
“我……”楊康很想說,他談不上有事,但是,他卻出乎意料的累,真的好累。原來動用太陰寶鑑的紫電之力,竟然會累成這樣?
剛纔他是傾盡全力一擊,他是真的很想給小寒一個教訓,但是,小寒似乎比他想象中還要神秘莫測。他似乎也掌握着某種不爲人知的力量。
似乎,他的力量還要比他強大。
“爺爺……”楊康看着木易臉上、身上的傷,再次惱火。
“小寒!”木易擋在楊康的面前,近乎哀求道,“你答應我不亂來……”
“爺爺,是他先出手!”小寒也是惱恨不已。要不是他防備得快,剛纔那一下子,可夠他受的,雖然楊康掌握的力量不夠強大,但雷電一向是他的剋星……雖然這麼一點力量傷不了他。可是,也會讓他痛上好幾天。
樓上,一箇中年人急衝衝的下樓,然後,他似乎沒有看到別人,直接就衝了過來,一把扶住小寒,問道:“你沒事?”
中年人眼中的關心。哪怕是外人,都能夠清楚的感覺到。
楊康打量那個中年人的外表,倒是一副好模樣。眉宇之間和木易有幾分相似,但卻生了一雙很好看的丹鳳眼……
這個人,他沒有見過本人,卻是見過他的照片。
他現在叫做胡清,在華夏手握重權。而就是這個人,導致他的父親不得不用極端的方式自殺。
見到胡清。楊康差點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想要撲過去找他拼命。但是,他終究還是忍住了。
“爺爺。我讓你進來的嗎?”小寒突然說道。
楊康推開木易,握拳,說道:“小寒,這裡是林墨山莊。”
“是啊!”小寒點頭道,“這裡是林墨山莊,怎麼了?”
“你有什麼權利,站在別人的地方,對你自己的尊長做這種事情?”楊康憤然道,“你讀書識字,怎麼連着禮儀論法都不知道,你這樣的行徑,和那些粗鄙不堪的市井之徒又有什麼差別?”
“人和人,本來就沒有什麼差別。”小寒對於楊康的指責,似乎根本不在意,淡淡的說道,“我早就說過,我的清貴,僅僅限於別人眼中,就是如此。”
“阿康,你別管我!”木易說着,轉身就向着門口走去。
剛纔楊康進來的時候就問過,小寒要他跪多久,木易說,要到明天早上九點……
也就是說,他要在這麼冷的夜裡,穿着一件單薄的襯衣,凍上一晚上。
“父親!”胡清有些不忍心,忙着叫道。
木易忍不住停了一下子腳步,然後還是轉身向着外面走去。
“小寒,我代替爺爺好不好?”胡清說道。
“哼!”這次,小寒竟然什麼也沒有說,轉身就向着外面走去,走到門口,看着跪在青磚上的木易,他站住腳步,蹲下。
“打吧!”木易閉上眼睛,開口說道。
“看在楊康份上,這次算了。”小寒冷笑道,“你以後下達這種命令的時候,別被我知道了。”
“這些年,你不都是一直裝不知道?”木易冷冷的說道,“不管如何,我都不會再次讓他踏入華夏一步,就是如此。”
“你會後悔你的選擇。”小寒說着,轉身就向着外面停車場走去。
“爺爺!”楊康跟了出來,伸手扶起木易,低聲說道,“你沒事吧,我送你去醫院?”
“阿康,你把我送去醫院,然後人家問,你爺爺臉上怎麼弄成這樣?”木易苦笑道,“然後你對人解釋——我爺爺的另外一個孫子大逆不道,打的。養子不教那是父之過,而小寒是我養大的,我沒有教好他,這是我活該。”
“可你傷成這樣。”楊康滿心擔憂,木易雖然自幼練武,身體比普通老人強壯得多,但是,他終究是上了年紀了,禁不起這樣的折騰。
“你家那個胖子,不是懂得醫術,讓他弄點藥給我敷一下子。”木易說道。
“好!”楊康點點頭,轉身招呼郭胖子。
郭胖子說道:“我出去買點藥,略等等!”
他一邊說着,一邊忍不住再次看了一眼木易身上的傷,事實上還好,都是皮肉傷,沒有損傷筋骨,沒什麼大礙,敷上藥,養上幾天就好了。
楊康扶着木易進去,卻看到胡清還站在客廳裡面。
“你還在這裡做什麼?”木易看到胡清,說道,“你不跟着過去看看小寒?”
胡清的目光落在木易的臉上,這次,木易是被他連累了,他在楓園打了一個電話,結果竟然無意中讓小寒聽到了,那孩子一氣之下,就跑來林墨山莊找木易的麻煩。
“父親!”胡清張張口,想要說話,但是木易卻是揮揮手,說道,“你去吧,我不敢見小寒,但是我也不想見到你。”
“是!”胡清恭恭敬敬的答應着。
“把明天的事情安排好,否則,我把你一起廢了。”木易突然說道。
胡清聽得木易說這麼一句話的時候,心中突然就打了一個寒顫,他不理解木易爲什麼怕木秀,但是,他卻是自幼就怕木易,怕得要死,哪怕是現在,他偶然敢在電話裡面挑釁一下子他的尊嚴,那是因爲他知道他不在乎。
但是,他依然知道,只要木易一句話,就可以讓他一無所有。
“是,父親放心。”胡清忙着躬身說道。
“你就沒有做過什麼讓我放心的事情。”木易說道,“還不去,讓小寒一個人這麼出去跑?”
“我這就去。”胡清答應着,匆忙走了出去。
楊康扶着木易在沙發上坐了下來,低聲說道:“爺爺,你這麼寵我,就不能夠多寵我一點點?”
木易愣然,這句話怎麼聽着就這麼耳熟?
哦,他恍惚想起來,前幾天的時候,小寒也說過類似的,但是,接下來那個孩子的要求,卻讓他根本就做不到。
如今,楊康爲着他那個養父,也說了同樣的話。
木易輕聲的嘆氣,說道:“阿康,人生在世,又怎麼可能稱心如意?有些事情啊,我們都是身不由己,唉……”
楊康看着他,半晌,這次說道:“如果有那麼一天,我做了對不起您的事情,您也見諒。”
木易點點頭,說道:“如果真有那麼一天,我也是報應。”
郭胖子很快就回來了,先給木易清洗傷口,然後又敷上藥,說道:“我配了一點中藥,等下熬好了,內服外敷,明天早上紅腫就會消下去,雖然不能夠全部消除,但至少不會這麼明顯。”
“沒事!”木易點點頭。
卻說小寒開車出去,離開林墨山莊不遠,他就開向一個岔道口,然後直接開車向着楊城某個公墓開去。
車子在公墓門口停了,他直接下車,想了想,他還是轉身去門口買了鮮花和冥紙,向着公墓裡面走去。
然後,他在某個墓碑前停下來——
把鮮花放在墓碑前,用打火機點燃冥紙,看着那些冥紙一點點的化成灰燼。
然後,他就在地上坐下來,擡頭看着已經黑暗下來的天空,冬天,晚上六點多,已經是黑漆漆的一片了。
公墓遠處會有一點燈火,映襯着附近一座座墓碑,帶着幾分陰沉的感覺。
“爺爺,天冷了,你老拿着錢,多買點衣服……”小寒的語氣中,帶着幾分諷刺,“他都穿貂皮,你也不要吝嗇了……這些年,謝謝您老的教導,謝謝您老和我相依爲命,謝謝您老,沒有讓我成爲孤兒。
您老這些年啊,都是捨不得,捨不得——既然不捨,哪裡有得?呵呵呵……”
說到最後,他的語氣中,帶着難掩的諷刺。
對於他來說,這個墳墓中埋葬着的,纔是他的爺爺……
他的爺爺是一個孤苦無依的老人,中年喪子,一個人守着一間小鋪子,帶着已經變成孤兒的孫兒,含辛茹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