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過去了,外人不知道她怎麼地風光呢,只有她自己知道,皇上竟然一次也沒有來,別說沒來,便是連飯都沒有陪她一起吃過,路上偶爾遇到,他總是匆匆而過,不是鼻子裡發出一聲嗯,就是起來吧,有幾次更過分,他竟然沒有看見她,她就跪在路邊,他竟然視而不見,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難道他對姐姐還餘情未了?
她那次後又去冷宮看過一次玉妃,她已經憔悴得不成樣子了,整個人早失去風彩,而且身體也不好了,出血仍是不止,也不知道是得了什麼病,太醫是不會去給冷宮的妃子瞧病的,她們得了什麼病,只有宮人們悄悄地弄點藥吃了就算了。
月妃倒是給玉妃送了不少藥和吃用的,她的日子還好過些,至少比起珍妃來是那樣。
有時候月妃覺得自己非常可恥,爲了男人將自己的姐姐都出賣了,現在更是覺得不值。
可是她姐姐平時的行徑她也是瞧不慣的,她當她是姐姐,她很少當她是妹妹,說話也是帶着刺的,讓她受不了。
有時候,得寵了,還在她面前很是得意。
當初,她倒是有事同自己一起商量商量,但她有些時候是瞞着自己的,上次她派人去害睿兒的時候,收買的是珍妃身邊的人,後來又將那人害了,她正好有一次瞧見那奴婢同玉妃在一起說話,非常神秘的樣子,也見到玉妃給了那奴婢很大一筆錢,否則她還真想不到是她所做的,想想,現在珍妃倒真是可憐,更可憐的是她肚子裡的孩子。
她不過只是轉眼一想,現在她可憐可是有誰來心疼呢?這入了宮,就該把這心都丟了,扔了,最好別長才是!
再說左小小與溫若影。
馬車行了兩天,溫若影仍在車上沒有要回皇宮的意思。
左小小可是奇怪了,她看着溫若影道:“溫公子,您可是要送到哪裡呢?”
溫若影靠在車廂上,這兩日的相處,大家已是朋友般輕鬆了,他沒了往日的君臣拘緊,整個人看起來多了一分灑脫,更配上俊美的容顏,真是讓人賞心悅目。
左小小越發的覺得眼前的男人不那麼簡單,現在從他身上散發出的氣息都是很大氣從容的,他的身份可真是一個謎,但是這個謎底可不是該自己來揭露出來的。
“我是想看看你,到底有何決定,這隨遇而安的性子這個時候卻是不妥的!”溫若影淡淡地開了口。
“那我不想離京城太近,這一路走來也沒有看到什麼讓我一見就能喜歡的風景,所以,再走走看看吧。”左小小開口道。
其實這一路上也見到了不少好的風景,但是她都覺得離那雲九天不夠遠,所以,她還不能在這裡定居,只兩日的路程哪行,最後十年八年也走不到的地方,他不會知道自己也不會想起纔是最好的。
但她知道也沒有這個地方,除非西天了!
溫若影笑了:“見你的樣子實在是讓人放心不下呢!這會兒倒還知道趕我走,若我走了,你一個人不知該怎麼辦?”
睿兒在旁邊開了口“孃親還有睿兒呢!”
溫若影瞧着他笑了:“你又能做什麼?若是有狼有虎,你能打得了嗎?”
睿兒一愣:“那我……”
他雖然不想承認,但是他是不撒謊的孩子。只是看着左小小,眼底有點小委屈,他看着眼前的男人,他待孃親極好,這讓他有點吃醋。
他不想讓他在孃親的身邊,但又想想他說得也對。他若不在身邊,自己確實不成的。
這樣的糾結讓小小年紀的他有些吃不準了。
睿兒便看着他。
溫若影對他溫柔地笑了:“睿兒其實能陪着孃親已經很不錯了,比同齡的孩子不知可強上多少呢,睿兒那些日子那麼冷靜,讓我都自愧不如,面對着百官還有衆妃子,你能一直面不改色,悲哀得如同真的失去了孃親一樣!若想起,真是讓人佩服!”
睿兒被誇獎,心情不錯,他笑了,這會兒倒是覺得這個男人還可以了。
睿兒的小樣子落在了左小小的眼睛裡,她真的感嘆這個孩子不簡單,她以爲她會立刻被擡出宮,沒有想到還是在宮裡停了三日靈,想起這些,便想到睿兒小小的年齡,能做到這點,確實很多大人都是做不到的事情,她伸手將他攬在了懷裡,心疼了起來。
睿兒窩在孃親的懷裡露出了笑臉。
左小小看着溫若影道:“溫公子,你還沒有告訴我呢?你到底要送我們到哪裡呢!這若是一路送下去,你還怎麼回宮覆命?”
“誰說我要回宮覆命了?我說過,在你做出決定之前,我送你們便是,實在不放心,若你們在外面出了什麼事,倒枉費了我給你們擔了那麼大的風險不是?若讓雲九天得知我所做的一切,怕是……”
他沒有說下去,左小小當然知道會是一個什麼樣的結果。
所以,她臉上露出了歉疚的表情:“倒連累了你了。”
溫若影笑了笑:“到現在還在說這種話嗎?這一路上你說了多少遍了,我也說了多少遍我是自願的了?”
他又開起了玩笑。
左小小看着他,不知道該說什麼,她不本是一個擅言辭的人,這個男人還讓她一直感動不已,該怎麼辦纔好呢。
“若你沒有主意,不如我提個建議,看你這兩日實在是沒有什麼頭緒,所以,我就說了!”溫若影正了正顏色。
左小小看着他嚴肅的樣子,也不禁嚴肅起來。
“你知道我的真實身份嗎?”溫若影突然問道。
左小小當然搖頭。
溫若影笑了:“我是玄武人。”
玄武國左小小知道的,她怎麼說也來了這麼久了,對於周邊的一些國家還都是有所瞭解的,知道玄武與朱雀國的實力基本相當,兩國現在保持着微妙的平衡,誰也不敢枉動,那白虎國是太后的國家,她沒有太多的瞭解,對於玄武的瞭解僅限於此,以前她還在想玄武的人長成什麼樣,原來和朱雀的相同!
想到這點,她有點惡作劇地笑了。
“你怎麼沒有一點驚訝?”溫若影奇怪左小小的平淡反應,按理說,她至少該驚訝一下吧。
他哪裡知道,不管是哪國人,在左小小的頭腦裡只是一個符號,沒有什麼國界的概念。
“我早知道你的身份很特別,卻不知道你是玄武人,想來玄武人也沒有什麼好驚訝的,不過仍是兩隻眼睛一個嘴的,溫公子告訴我這個,不知是什麼意思呢?”左小小笑着道。
“我的建議便是,你既然沒有什麼主意,那不如同我一起回玄武,那樣的話,我可以保護你,你也可以遠離雲九天了。那玄武國也是物產豐富,民風純樸,小小意下如何?”溫若影看着左小小眼裡露出了溫柔之光。
左小小凝眸:“溫公子不知在玄武是什麼人家出身?”
溫若影遲疑了一下:“我一向不在乎出身,莫不是我若非出身大富大貴,小小便不認我這個朋友嗎?”
左小小瞪了他一眼:“不過是聊天而已,你倒上綱上線,不願說便罷了!”
“對了,你思量得如何 了?”溫若影開口道。
“還沒有考慮呢!”左小小笑嗔着,伸手摟睿兒道,“睿兒以爲如何?”
“睿兒聽孃親的,孃親去哪裡,睿兒就去哪裡,反正睿兒不離開孃親,孃親也不許讓睿兒離開……”睿兒挽着她的胳膊可憐地道。
左小小伸手攬他入懷:“傻睿兒在想佬呢,孃親不過是問問你的意思,哪個要說和你分開了?”
“是呀,我們不分開,不過睿兒以爲,去哪裡都好。”睿兒開口道,“只要遠離皇宮,當然還得安全才是!”
睿兒說了等於沒說。
溫若影也不急,那馬車不急不緩地行着,並不太快,主要是怕左小小肚子裡的孩子。
左小小服了假死的解藥之後,第二天便服了另一味解藥,現在,她明顯的覺得食量漸大,那腰圍也見長,不可能這麼快的吧,她不自覺地撫向腰身,那肉肉的感覺讓她心裡很確定,自己的正在迅速地長胖。
她希望孩子也要跟着一起長。
不要出事纔好,現在自己安全了,孩子也安全了,她就起了貪心,希望一切都如意。
但她心裡仍有隱約的不好預感。
她故意忽略了那種感覺,心裡在想,溫若影如此隨和,跟他在一起,自己肚子裡的孩子就有保證了,她也可以依靠他纔是。
只是玄武有些陌生,但對於她來講,玄武與朱雀也沒有什麼區別。
左小小皺着眉頭權衡着,她主要是怕對於溫若影來說,自己是個麻煩,一個男人帶着一個孩子一個女人,對他影響真的會不好的。
她這麼想着便這麼開口了。
溫若影聽到她這麼說,非常開心,原來她心裡還在爲自己着想,所以,他笑了:“我不怕被影響。”
“那就麻煩你了。”左小小開口,同時因爲自己放下了心事,臉上露出了笑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