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花容容跟衆人一樣,都看向上官晨。
上官晨被衆人注視着,卻彷彿早已經對這種事情習以爲常,緩緩說道:“那美人魚既是海王女兒,爲何不讓人將那巫婆抓起來,還要忍受那樣的苦難,或者,她讓巫婆施法讓自己擁有人類的雙腳時候,就應該求巫婆施法,讓王子愛上自己,而不是去忍受那樣的痛苦,最後,還捨不得殺負了她的王子,簡直是無稽之談!”
對於他脣角的冷笑和譏笑,花容容幾乎徹底的懾在那裡。
要是安徒生知道的話,必然會從墳墓裡跳出來的!
不過,花容容思索了一下,這廝說的雖然歪,但是聽着,彷彿又有那麼一點道理。
不過,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到底是哪裡不對,她又說不上來!
那蘇丞相的臉,也像是打翻了顏料似的,一會兒青一會兒白,顯然是答不上話了。
“愛妃,本王說的可對?”上官晨見衆人沒有一點反應,含笑轉頭,有些不屑的看着花容容,問道。
花容容一怔,看到他脣角的譏笑,電光火石間,腦子裡似乎想起了什麼,朱脣輕啓,笑道:“三爺錯了,若是愛情可以讓那巫婆施展法術,還叫真愛嗎?”
她學着上官晨的樣子,微微一笑,說:“莫非三爺不懂得什麼是真愛嗎?”
她的話一出,蘇丞相的臉上,總算好看了些,卻因爲跟上官晨的芥蒂,沒有表現出過多的讚賞。
在一旁不遠的上官玉,神色微閃間,閃過一縷縷莫名的情愫,讓人難辨。
宴會結束了。
終於因爲花容容那個感人的《海的女兒》,讓花容容繼給皇帝治病後,再次贏得一個殊榮。
然而,有時候,一個人的榮譽太多了,並不見得是什麼好事。
直到宴會結束,花容容也沒找到一個跟上官玉單獨相處的機會。
花容容本來就覺得今晚的上官晨有些不一樣,總覺得,他時常的望着如煙出神,然後,故意在針對她似的。
她心裡很疑惑,按說,上官晨應該是見過如煙纔對,爲什麼,會盯着她,這樣出神呢?
花容容想不出,便由着春花秋月扶着,回了自己的住處。
回去後,已經很晚了,花容容也挺累的,就讓春花秋月端水來洗漱一番,換上裡衣,準備睡覺。
她在牀上翻來覆去的睡不着,腦子裡,不是在遺憾今天沒有跟上官玉沒有單獨相處的機會,卻是在疑惑,今天晚上,上官晨那奇怪的神色是所爲何。
心中疑惑不已的她,正翻了個身,甩掉腦子裡的思想,準備不多想的時候,外面卻穿來了細聲說話:“王妃娘娘剛剛睡下……”
好像是春花的聲音。
“三爺讓王妃過去,看樣子挺着急的,既然才睡下,便通傳一聲吧!”
好像是阿力的聲音,上官晨這個時候召見自己?召見自己所什麼呢?
“這……”春花爲難的聲音。
花容容心裡疑惑着,卻身不由己的一個翻身,起身對外喚道:“春花,外面是誰?”
微微靜了一下,春花的聲音傳來:“回王妃娘娘的話,是三爺身邊的阿力,說是三爺急召您過去!”
“急召?”花容容心中疑惑了一下,高聲問道:“三爺可說了是什麼事兒?”
“王妃過去一見便知!”阿力說道。
花容容稍一沉吟,問道:“很急嗎?”
“是!”阿力乾脆的回答。
花容容稍一猶豫,心想,上官晨這個時候召見自己,必然是急的不得了了。
那她就不換衣服不更衣算了,反正是她自己的丈夫,而且這個丈夫對她還沒什麼感覺。
想到此處,花容容就起身,從衣櫃裡拿了一件最厚的披風將自己裹好,拉上帽子,頭髮沒梳好,別人也看不出。
過了一會,幾人見她那麼快出門,都有些驚訝,花容容卻沒多說什麼,只是跟着阿力一起走了過去。
這件披風,好像也是上官晨才準備的,雖厚卻很輕,密不透風,帽檐和脖子處,一圈茸茸白色的狐狸毛,又溫暖又好看。
“王妃,請!”阿力的聲音打斷了花容容的遐想。
這裡,是上官晨的寢房,花容容是知道的,卻是第一次來。
她有些狐疑的看了眼,沒有準備進去意思的阿力,壓下心頭的疑惑,獨自走了進去。
裡面,是溫暖如春的氣息,到處都鋪了地暖管,窗戶旁還燃燒了無煙炭火,自然溫暖的很。
花容容看着屋子裡的嫋嫋升煙,看着牀邊的一張茶几上,坐着一身白衣的上官晨。
他換下了吉服,身上是一身家常的月白色袍子,靜靜的坐在那裡,對月飲茶,一時間,竟然分不清楚是人是仙。
花容容閉目甩掉了自己腦子裡的想法,對於自己的到來,沒有絲毫反應的上官晨有些疑惑。
她假意咳嗽了一身,證明了自己的到來,問上官晨道:“三爺,不知道深夜傳我來,有什麼吩咐?”
上官晨這才放下手裡的茶盞,將目光投到花容容的臉上。
他也似乎才注意到,花容容在他的面前,總是“我我我。”的自稱,心中有種異樣的感覺,微微側頭,妖冶的目光投射過來:“難道非要有事,纔可以請愛妃你過來嗎?”
對於他的稱呼,花容容毫不保留的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這個人,在人前稱自己爲“愛妃。”,現在一個人都沒有了,有必要這樣嗎?
而且,他既然沒事,找自己來幹什麼?
見花容容疑惑的望着自己,上官晨的脣角,居然難得的扯出了一抹笑來,指着身旁的椅子,說:“坐吧!”
花容容哪裡有心思,她還要回去睡覺呢,當下便定在那裡似的,說:“三爺有什麼事還是快些說吧,我還要回去睡覺呢!今天有點累了。”
上官晨懶懶擡頭,指了不遠處他自己那寬大的牀鋪,輕聲笑道:“你既是本王愛妃,我準你歇在這裡!”
花容容心中莫名一跳,身不由己看了眼身後那足可以讓五六個人打滾大大牀,皮笑肉不笑的乾乾說道:“三爺別開玩笑了!”
“開玩笑?”上官晨似乎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輕笑了一聲看着花容容,說道:“誰說我在開玩笑?我們自成親以來,還未圓房,我母妃甚是着急,不如今晚我們……”
花容容臉色一變,上官晨的話,卻恰到好處的停止了下來。
又過了一會兒,上官晨看着花容容的小臉,在那厚厚的披風下越來越紅,便忍不住問道:“裡面溫暖的很,將披風解下,過來陪我喝茶!”
脫了披風?那怎麼行,裡面的衣服那麼單薄,而且還沒梳頭髮呢。
見她不動,上官晨以爲她不願意,誤會下,臉色沉吟的更厲害了:“你這是什麼意思?莫非不願意?”
花容容額頭冒汗,這傢伙怎麼說翻臉就翻臉,剛纔明明還一副高興的樣子,這個時候,怎麼就變了臉色呢?
沒辦法,她是不敢跟這個老虎對抗的,只是埋頭低聲道:“不是的,我……我沒梳妝,裡頭穿的……還是,還是裡衣呢!”
她說話的時候埋着頭,眼眸低垂,纖長的睫毛攔住了春水般的眸子,臉頰兩旁的紅暈,不知道是因爲溫暖的熱氣,還是因爲害羞,已經紅的不像樣子了。
這個樣子,真真是勾人心魄。
上官晨的喉頭忍不住的動了一下,看着花容容,沙啞着聲音說道:“脫了披風,過來!”
花容容一愣,看着上官晨的眼色,覺得有些不對,可是到底哪裡不對,她又說不上來。
當時只好疑惑了一下,說道:“三爺,那個……不梳妝不敢,我……不如回去梳妝一下?”
在古代,女子不梳妝就去見人,是很不禮貌的行爲,哪怕是自己的夫君。
上官晨卻搖頭,說:“既是夫妻,何必在乎這些?”
花容容本就是現代人,其實覺得也沒什麼關係,畢竟裡面的裡衣,也是密不透風的,連手臂的都看不到,看到上官晨這樣堅持,還以爲他今晚心情不好,很想自己跟他說說話,當時,便也點頭同意了。
她脫下披風,隨意往旁邊的衣架子一放,坐到了上官晨的身邊。
她這一隨便的舉動,卻引來上官晨的目瞪口呆,徹底的怔在那裡,發愣的看着花容容。
只因爲她這一身在上官晨看來,有些薄透的衣裳卻正好將她完美的身材全部暴露出來了。
她的頭髮,也沒梳,柔柔順順,漆黑的鋪散在腦後,直從背,鋪到了蜂腰上。
那種美,實在震懾人心。
上官晨見過披散頭髮的女人只有在一種地方,那就是牀上。
這樣面對面坐着,還是第一次出現這種情況。哪個女人見了他,不是精心的梳理髮髻,將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
可是,花容容這樣,上官晨卻一點都不覺得唐突,反而覺得,一種從未見過的自然美。
那樣的自然,那樣的親切,那樣的溫暖。
純真中,帶着一絲俏皮可愛,上官晨又忍不住心頭的那些躁動了,畢竟,他是一個正常的男人,不是嗎?
許久,上官晨才收斂了自己的心神,看着花容容,笑語盈盈的遞過去了一杯茶,笑道:“來,共飲此杯!”
花容容看着那個茶杯,心想,這個茶杯還真是夠小的。
她拿起那琥珀色的茶水,一飲而盡。
喝下後,才叫苦不已。
摸着喉嚨的辛辣,壓下胸中的怒氣,說:“這,這是酒?”
上官晨收起眼裡閃過的笑意,低聲道:“是啊,我還以爲你知道,這可是最好的茶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