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容,身體要緊,不要因爲此事,折磨到你自己。”花花眼疾手快,立即攙扶住了花容容。
慘淡一笑,花容容的聲音都顯得有氣無力起來:“花花,我幾乎都能想象,整個天下,是如何談論我們上官家的,他們會把事情追溯到當時上官晨搶奪皇位的時候,說那時候,便是妖邪奪權,現如今,狐狸尾巴才終於露出來,一時間,四處揭竿造反,上官家的江山,眼看就要完了!”
“沒有你想的這麼嚴重,只不過是一些謠言而已,我們現在需要做的,是抓緊把冷晨暖晨都叫回來,封鎖消息,時間久了,老百姓們自然就忘了這些事情。”花花勸慰道,同時看向禮部尚書,聲音冰冷,“你速速傳令,決不可再用武力鎮壓,派些人手,讓他們去市井散播消息,就說太上皇是妖邪一說,不過是遼國傳出的謠言,是個陰謀,若你現在出兵鎮壓,我們纔是真的失了民心!”
“臣遵命!”禮部尚書連忙叩首,不敢有絲毫懈怠。
“去吧!”
花花不耐煩的揮揮手,等禮部尚書離開,他坐到花容容身旁,將手掌輕貼在花容容的後背上,一絲絲靈力滲透出去,轉瞬間,花容容覺得自己全身上下,像是曬過冬日的太陽一般,暖洋洋的,愜意舒服。
她長舒了口氣,開口道:“我覺得好多了,花花,謝謝你。”
“現在你的心性可不比以前,我們經歷過多少生死磨難,現在不過是一些謠言,你怎麼就如此緊張了?”花花故意讓自己的語調輕鬆下來,聽上去,像是打趣玩笑一般,兩人間的氣氛,也變得輕鬆許多。
花容容點點頭,渾濁的眼波也重新變得清澈,“你說的沒錯,是我太緊張了,花花你說,這個謠言,是從宮中傳出去的,還是從慕容府傳出去的?”
“應該是宮中。”花花沉吟道,“他們纔去慕容府沒有多久,若是傳自那裡,速度不會這麼快,我想,應該是我們剛回宮的時候,就已經傳出了謠言,只不過這禮部尚書不敢上報,才釀成了如今的局面。”
花花不禁想起,禮部尚書的眼睛一直都閃閃爍爍,似乎隱藏了許多不可告人的秘密。
“也就是說,他們兩個,應該也知道了這件事。”花容容皺起眉頭,“我不擔心暖晨,可冷晨他行事兇狠,說不定,他會發動兵馬,強行壓制住謠言的傳播。”
冷晨的面色很難看,非常難看。
自他身上傳來的龐大壓力,一瞬間,席捲了整座正殿,慕容將軍還有其餘幾個將軍,全都都屏住呼吸,大氣都不敢出。
“事情已經這麼嚴重了,怎麼纔有人報上來?”冷晨沉聲問道,漆黑的眸子中不時的閃爍着寒光,讓人看了不寒而慄。
慕容將軍剛要張嘴解釋,就被冷晨冰冷的聲音打斷:“你不用解釋,現在最要緊的事情就是把這件事情平息下去。”
被冷晨陰翳的氣質折磨的快要發狂的慕容將軍立即請命:“爲了紫月國的江山,老臣願意出兵鎮壓,平定謠言。”
冷晨微微皺眉,略微思考一下之後還是搖搖頭:“我自然也希望出兵鎮壓快速解決問題,但是現在跟遼國的情況正緊張,我們絕對不能出兵對着自己的百姓,這樣一來對嘉昌會更加不利。”
冰冷的眸子中一道暖意一閃而過,隨即再次恢復到無盡的冰冷之中:“現在只有一個辦法解決問題了。”
說完不等慕容將軍發問,便徑直走了出去。
天剛矇矇亮,巨大的皇宮城樓上便轟鳴着巨大的鼓聲。
京城的百姓們紛紛從家中快速的跑了出來,見到城樓上站着的上官晨之後,立即互相議論紛紛,對着上官晨指指點點。
“大家靜一靜!”一個太監操着公鴨嗓在城樓上尖聲喝道。
樓下的百姓們頓時鴉雀無聲,擡着頭看着上官晨,目光之中有的害怕,有的不服,甚至還有一些比較敵視,各種目光夾雜在一起,沒有一個支持上官晨的。
“各位百姓。”等城樓下的人都安靜下來之後,冷晨傲然開口道。
身上強烈的帝王氣勢夾雜着冰冷的氣息瞬間瀰漫在樓下每一個人心中,帶來巨大的衝擊感。
“大家也都知道最近遼國頻繁挑釁我們紫月國的子民,甚至不斷派出殺手刺殺我國皇上,而且最近又找來易容高手模仿我,才傳出紫月國有兩個太上皇的謠言,其目的就是動搖我國的民心,撼動我國根基,好一舉將我們紫月國攻破,好在昨天晚上我們慕容大將軍摔人將假的上官晨抓捕,大家儘管放心。”
說着,冷晨對着一旁的小太監點頭示意一下。
暖晨便被五花大綁的押上了城樓。
見到冷晨,暖晨目光中熊熊燃燒的怒火恨不得噴射出來,無奈嘴被塞得嚴嚴實實,根本發不出任何聲音,只得被身後的小太監粗暴的壓上城樓面前,面對着城樓下黑壓壓的人羣。
樓下的人羣頓時炸開了鍋一般,各種尖酸刻薄的話語都疊加在暖晨身上,甚至有些婦人拿着雞蛋和西紅柿用力的往暖晨身上扔。
片刻之後,等大家的怒氣稍稍消散一些,冷晨這才讓小太監將暖晨收了回來,大聲說道:“把他押下去嚴加看管,不允許出任何意外!”
幾個小太監連連點頭:“是,太上皇。”
等到暖晨被押解走了之後,冷晨又說了一些鼓舞人心的話,直到樓下的百姓全部都鬥志昂揚之後,才走下城樓。
慕容將軍正等候在門口,見到冷晨之後不禁大家讚賞:“太上皇,您果然說的沒錯,僅僅幾句話便把這麼大的事情解決了,另一個太上皇果然沒有您的雄才偉略,老臣願意另一太上皇留在慕容府裡做客。”
“嗯,那就有勞慕容將軍了。”冷晨略微點頭示意,這才轉眼離開。
昭陽殿裡一個小太監正在將城樓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向花容容轉述着。
花容容心裡又驚又喜,五味雜陳說不出是什麼感覺。
“他竟然爲了平息這件事情把暖晨關起來了?”站在一旁的花花也大吃一驚,“看來他比我想象中還要絕情啊,除了嘉昌以外,恐怕再沒有他關心的人了。”
花容容聽到這裡心中更加酸楚,冷晨的話一遍遍在自己耳邊迴盪,時刻提醒着自己,冷晨已經不再愛自己了。
但是,即便是這樣,每提醒一次,花容容都會心痛的死去活來。
正說話間,冷晨快步走了進來,花容容正想找冷晨說理,見到冷晨自己送上門來,不禁欺身擋在面前。
“你怎麼能這樣對待暖晨,竟然當着所有的百姓說他是遼國派的奸細?”一絲憤怒還殘存在臉上,花容容怒道。
冷晨身手一把將花容容推在一邊,冷聲道:“婦人之仁!國內的輿論已經快要把嘉昌壓垮,你竟然還在擔心暖晨那個廢物受委屈,既然跟我是一個人,他自然會明白我的苦心!”
花容容怒不可遏的看着這張冰冷如霜的面龐:“你既明白,你們兩人是同一人,就應該瞭解現在暖晨的處境,他需要承擔整個天下的羞辱與謾罵,難道你都不覺得愧疚嗎?”
“愧疚?”冷晨戲謔的重複一遍,回過頭來,眼睛中不着一絲柔和,像是凌厲的鋒芒,直逼人心,“他一心都是些幼稚的想法,難道他就不覺得愧疚?眼下的一切局勢,都是他一手造成的,理應是他來承擔這一切後果!”
“你別忘了,你就是他,他留下的局面,跟你也脫不了干係!”花容容面露冷笑,她實在無法忍受面前的冷晨,甚至,她的腦中閃出一個冷酷的想法,如果冷晨死去,並不影響暖晨的生命安全,她期盼着冷晨就此死去。
“我是在幫他挽救局面!”
似乎,冷晨也有些憤怒了,他劍眉緊鎖,鋒銳的氣息彷彿把氣氛降落到了冰點,花容容剛剛鼓起的勇氣,也被這道目光擊碎,土崩瓦解。
花花按捺不住怒氣,一個箭步躥了上去,按住冷晨的肩膀,低聲喝道:“冷晨,你以爲你是誰,不過是上官晨分裂出來的一般靈魂,有什麼資格這樣跟容容對話!”
“我說她什麼了麼?”誰料,冷晨沒有絲毫膽怯,氣勢反倒更盛,他直視花花的眼眸,“這麼緊張她,看樣子,你跟她之間的關係不一般呢,哼,我真是好奇,之前的我,怎麼會看上這種女子!”
“你說什麼!”花花虎目圓睜,凜冽的怒氣,快要凝成實質,從他的眸光中直射出來。
高舉起來的拳頭,也充滿騰騰殺氣,冷晨再說一句話,花花便會不再客氣。
花容容焦急的喊道:“你們何必這樣,都停下來!”
“容容,我一定要替你教訓這個人渣!”言語之下,花花的重拳,已經落在了冷晨的右臉上,龐大的力道,讓他後退了好幾步,堪堪靠住方桌,這才穩住身形。
口中掠過一絲腥甜,冷晨的笑容,更透着邪魅與妖氣:“當人的解決方式,只剩下暴力的時候,可見這個人是多麼的無助與可憐!”
“等你被我打成豬頭的時候,你纔會明白,什麼是真正的無助與可憐!”花花的身形驟然消失,下一刻,卻出現在冷晨身邊,拳風凜冽,擦着空氣,產生聲聲爆響,眼看就要打在冷晨的臉上。
突然,花容容的聲音敲進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