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已經是二月初了，柳樹吐出了嫩嫩的黃色的尖芽，原本光禿禿的土地上漸漸地冒出了星星點點的綠色小草和白色的小花。
前些日子，譚洛讓小慄去找漕幫的人傳信，準備漕運的事情，仇曉回覆消息說，肖大當家的和曹二當家的二月初二回寨子，而且二月二龍擡頭，是個謀劃生意的好日子。
清晨，譚洛帶上小慄和陸羽去了漕幫在京城長安街的辦事處，和仇曉一起去了漕幫在城郊的寨子，穿過寨子的大門，大院裡的兄弟們熱情地打着招呼。
“五大當家的好！”
“仇曉好！”
譚洛和仇曉向打招呼的兄弟們點頭示意，走過了大院了，便到了堂前。
“阿洛妹妹，許久不見，甚是想念啊！”肖如冰熱情地走過來拉住譚洛的手。
“是啊，肖大姐，真是許久未見了，過年怎麼樣？”譚洛回握住肖如冰伸過來的手。
“我回鄉下老家省親去了，想着這運河還沒有融化，河面上還有冰，就沒有急着回京城，後來，收到了你傳來的信兒，我就從鄉下回來了，這不，最近纔到。”
肖如冰拉着譚洛在堂前的圓桌附近坐着，大靠椅上面鋪着一層厚厚的動物毛皮，很是暖和。
“來，嚐嚐我們這兒的油條。”肖如冰拿起一根黃黃的油條遞給了譚洛。
“嗯，還熱乎着呢，正好來的時候沒吃飯！”譚洛接過油條，就着豆漿，嚼了兩口。
“好吃嗎？”
“嗯，味道不錯。”
“還有這榨菜和鹹鴨蛋，吃點兒鹹的，舒服。”肖如冰撥開一個鹹鴨蛋放在譚洛面前的碗裡面，“蛋清要是覺得鹹就不吃了，你吃這個鴨蛋的黃，你看看還流着油呢。”
“還有這個驢肉火燒，可香了，阿洛啊，多吃點兒，瞧你瘦的。”
“侍福啊，端上盤醬牛肉來！”
譚洛想說不用了，但是看着肖如冰堅定的目光，便也沒說什麼。想着自己把這生意做好，那大家夥兒就能頓頓都吃上牛肉了，而不是用來招待貴客才能吃上醬牛肉。
“呦，想必跟着你來的那幾個隨從也沒吃早飯吧，楊帆，你去給外面候着的，跟着五大當家的來的那幾個隨從準備些早點。”
“好嘞，大當家的。”
肖如冰將桌子上面的早點往譚洛面前推，譚洛一邊吃一邊點頭笑着看肖如冰表示感謝。
“曹二姐呢？”譚洛吃飽後，抹了抹嘴，環顧了四周，又向寨子外面張望着，沒有看到曹二姐的身影。
“你曹二姐現在在泉州，我們不是要做香料生意嘛，現在運河也開了，所以曹二姐就帶着弟兄們準備運香料回來。”肖如冰繼續說道，“你和黃丫頭上次不是去泉州查看貨源了嗎？這次啊，你曹二姐就帶着黃丫頭一起過去了。”
譚洛點點頭，表示明白，“原來如此。”
“阿洛啊，這運輸的事情我們負責沒問題，不過要說這經商開鋪子，還得是你來經營啊，等你曹二姐回來了，我就讓她把香料都給你送過去。”
“好，經營的事情就交給我吧。”要不是今日來找肖如冰，譚洛差點忘記了這香料生意，看來最近該開始準備開香料鋪面了。
太妃給了自己五間鋪子，現在還空着，正好用來經營着香料。
“怎麼了？”肖如冰見譚洛愣愣地發呆沒有說話，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哦，我在想香料鋪面的事情，自打上次去過泉州之後，就想着等開春了再籌劃香料生意，沒想到時間過的這麼快，這就已經二月了。”
譚洛搓了搓手，神情有些嚴肅。
“這個事情還不是十分着急，在你曹二姐運回香料之前，找好鋪面和掌櫃的就行。”
“最打緊的事情啊，是這朝廷招標的事情。”肖如冰說着，向站在旁邊的手下招了招手，“侍福，去把朝廷的告示拿過來。”
“是，大當家的。”侍福聽到吩咐後，轉身去拿告示。
“這告示，是昨天兄弟們出城的時候，在南城門門口看到的告示，想必其他的漕幫也看到了，葛大那邊想必也會有所動作，你看看。”肖如冰示意侍福將手中的告示遞給譚洛。
譚洛展開那張黃色的紙，喃喃道，“朝廷的意思是現在運河開通，進行河運招標，運輸鹽和糧食，有意願的要提交書面材料？”
“往年也要提交書面材料嗎？”譚洛重複地問道，她有些不確定，這種河運的工作還需要提交文書之類的東西。
“這是朝廷今年搞出來的幺蛾子，以往都是來看看船啊、人啊等等是否有能力承擔漕運，而且，基本上都是熟悉的官員定好了的。”肖如冰不屑地搖了搖頭，“徒增我們的煩惱。”
“今年要提交書面材料，要寫清船隻數量、人員數量和過往的河運經歷。”譚洛只覺得好笑，“看來啊，現在什麼事情都要留下書面的東西了。”大昭國素來就是以文治國，這麼想想倒也正常。
“阿洛啊，這漕幫裡的弟兄們都是一幫五大三粗的漢子，就是有些婆娘也沒啥文化，我們都是些粗鄙之人，想必你也清楚。”
聽到這話，譚洛竟不知該如何接話。
“要說以前吧，這黃丫頭還能寫點文書之類的東西，可如今這黃丫頭被你曹二姐帶走了，我身邊竟是沒有一個能寫人數的人了？”肖如冰無奈地搖了搖頭。
“嗯，若安是個十分機靈的丫頭。”這黃若安會看病、會寫藥方子自然是識字的。
“肖大姐放心，這件事情交給我吧，我這兒正好有合適的人來做這件事情。”譚洛走到門口，對站在門外的陸羽說道，“跟我進來。”
陸羽點點頭，跟着譚洛走了進來。
“肖大姐，這位是我的侍衛陸羽，也是頗有些文采的，不如就讓侍福和他說一說我們以往的河運經驗，清點一下我們所有的船隻和弟兄們的人數，然後讓陸羽進行撰寫，你看如何？”
“好，好，那可太好了，我正愁這事兒呢。”
“就這麼辦，侍福啊，你好好和這位，陸羽，啊，陸羽，好好交代清楚！”
“是，大當家的。” 侍福恭敬地說道，伸出了手引着陸羽往旁邊的屋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