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爺——”
趙鷹欲哭無淚,耳邊聽到公子爺急道,“不好,娘子跑遠了,趙鷹,你再不扶本公子跟過去,明天就去淨身房吧!念你這幾年忠心耿耿,本公子會找個經驗豐富的老太監爲你淨身的。”
趙鷹聞言,趕緊扶住慕瑾之,朝許桑棠的方向飛去。
許桑棠今晚躺在榻上輾轉反側,怎麼也睡不着,乾脆爬起來換上自己裁製的運動服跑步,哪想到今夜小小的許家,藏了這麼多不速之客,將她的胳膊和長腿看了個乾乾淨淨。
許桑棠跑了半個時辰,出了一身汗後,身心舒暢,纔回了小院,自己提水沐浴,好在小廚房的竈臺上常備着熱水。
慕瑾之站在窗下,內心掙扎了好一會,才顫抖着拔下挽着青絲的玉簪戳破窗紗,偷看裡面的情景,趙鷹這次學乖了,丟下句‘屬下去幫公子爺望風’就識相的滾了。
屋裡的許桑棠,挽好頭髮,脫了衣服,掛在屏風上,將身體沉入浴桶中。
屏風的位置位於窗戶和浴桶之間,恰好擋住了慕瑾之的視線,他只能透過屏風上的紗,看見許桑棠影影綽綽的曼妙身姿。
纖細柔韌的背,盈盈一握的細腰,他在那夜已經見過,此刻隔着屏風,猶抱琵琶半遮面,更有別樣風情,她側過身來,半遮半掩,更惹人遐思,慕瑾之只覺得喉嚨乾渴,身體繃緊,全身的血液幾乎沸騰。
很快,許桑棠的身子就沉入水中,只餘滿頭青絲,和修長白皙的脖子,以及雪白圓潤的肩,白嫩如藕節般的手臂不時捧着水把玩,晶瑩剔透的水珠沿着瑩白的肌膚滑下,慕瑾之恨不得化身爲一顆水珠,落在她的手心裡,和脣上。
屋中水霧瀰漫,在熱水的浸泡下,許桑棠白皙的肌膚漸漸染了層薄媚的粉色,如初夏初次盛開的粉嫩藕荷,看得窗外的慕瑾之更是移不開眼睛。
感覺身邊多了一個人的氣息,慕瑾之揮掌便攻擊,對方壓低聲音道,“公子爺,是我。”
慕瑾之聞言,飛快捂住窗紗上的破洞,冷冷盯着趙鷹,“你來幹什麼?”
“公子爺,你明天還要鍼灸,趕緊回去歇息吧。”
再不回去,屬下就要被青老大抽筋剝皮了,趙鷹哭喪着臉在心裡哀嚎道。
“不急,再等一會。”
見趙鷹無動於衷,慕瑾之冷冷盯了他一眼,趙鷹反應過來,趕緊退得遠遠的。
慕瑾之悄悄的朝裡面看去,卻見屏風後的許桑棠已經沐浴完畢,穿上衣服,慕瑾之正失望時,只見許桑棠穿着一件怪異的衣裙從屏風後走出,那裙子很短,只到膝蓋上方,兩條白嫩的長腿在裙下晃動,每走一步,都似能勾
走男人的心,裙子上方用兩根細細的帶子繫着。
全身的血液叫囂着咆哮着,小腹處匯聚着熾熱烈火,幾乎將他燃燒殆盡,慕瑾之慌忙移開目光,不敢再看。
等他好不容易剋制住自己,再次偷偷朝裡面看去,只見他的小娘子已經坐在梳妝檯前,拔下挽發的玉簪,滿頭青絲垂在腦後,她坐在銅鏡前,拿木梳細細梳理着長髮,畫面美好得讓人心動。
忽然,只見她皺了皺眉,手中的木梳斷了一根齒,慕瑾之暗道,明兒就讓人給他的小娘子送十把玉梳來,省得做工粗劣的木梳不小心劃破她的嬌嫩肌膚。
許桑棠靜靜坐在梳妝檯前,拿起那根玉簪怔忡半晌,伸出手指輕柔的摩挲着上面的芙蓉花的花瓣。
慕瑾之,你爲何要娶我?這是個陷阱嗎?
如果是,我何德何能,讓你費這麼大的心機特意爲我設下這個陷阱?
不過,就衝着你爲我拿回天下第一樓和許宅,衝着你肯娶我爲正妻,就算是陷阱,我許桑棠也認了!
許桑棠放下玉簪,熄了燈,上榻睡覺。
屋內陷入一片黑暗,慕瑾之心裡眼裡全是許桑棠梳妝檯上那根玉簪,早知他的小娘子這麼喜歡,他那日出門就該帶一箱子成色更好,做工更細膩的玉簪,通通插在她的頭髮上,就算她心情不好摔着玩,也能摔個幾日。
“公子爺,少夫人已經熄燈睡覺了,屋子裡黑漆漆的,你能看見什麼?回去吧。”
“不急,再等一會。”
他快一個月沒看見她了,就這麼離開,實在捨不得。
他站在窗外,聽着她發出輕微的鼾聲,聽着她睡夢中咕噥着含糊不清的夢話,聽着她在榻上翻身,慕瑾之整顆心滿滿的,恨不得立刻娶她過門,讓她夜裡在他懷中入睡,清晨在他懷中醒來。
可是,一想到他這副破敗虛弱的身體,慕瑾之滿腔希望被潑了個透心涼。
等一會,又等一會,直到公雞啼曉,慕瑾之纔在趙鷹的連番催促下,離開許府,上了馬車。
一上馬車,慕瑾之就一頭栽倒在馬車裡,不省人事,臉色慘白,一點血色也無,全身冰冷,如被霜雪浸過,就連脈搏也微弱得很,趙鷹慌了,馬鞭瘋狂抽着拉車的汗血寶馬,朝城郊的慕家別院狂奔。
趙鷹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儘快趕到藥池,儘快找神醫施針,千萬不能讓公子爺出事,就算事後以死謝罪也要保公子爺平安。
晨光出現,天邊破曉。
一年之計在於春,一日之計在於晨,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平凡人,紛紛起身,京城的大道上開始零零落落出現幾個行人,行人們眼前一
花,只見一輛馬車於半明半暗的晨霧中飛馳而來,瞬間消失在大道上,噠噠的馬蹄聲在寂靜的清晨分外刺耳。
而在金碧輝煌的皇宮中,上早朝的文武百官排着隊進入金鑾殿,繁花似錦的後宮中,各宮的妃嬪正洗漱,梳妝打扮,趕着要去中樂宮向皇后請安。
燈火昏暗的皇后寢宮中,只着一件大紅色肚兜的司馬皇后,烏髮凌亂,媚眼桃腮,說不出的嫵媚動人,她緩緩起身,看着窗外微微發亮的天色,似是抱怨又似是自豪的嘟囔道,“那些女人又要來給本宮請安了,真煩人。”
一隻男人蒼勁有力的大手,從身後環住她的纖腰,司馬皇后美目微眯,忽而醒過神來,一把按住他的手,叱道,“別鬧了,她們就要到了,你快走,別讓人發現。”
男人放開她,抓過榻下的衣服,似是故意的,他穿得極慢極仔細,司馬皇后半歪在榻上,目光灼灼的欣賞着眼前的男子,俊朗剛毅棱角分明的臉孔,精壯寬闊的胸膛,強壯有力的腰肢,修長筆直的雙腿,渾身上下充滿着粗獷原始的雄性魅力。
司馬皇后腦子裡不由得浮出一張清雋無儔的臉,心裡有些忐忑不安,又有些愧疚,卻不由自主的幻想着昨夜的人是他,被翻紅浪,恨不得融爲一體。
司馬皇后沉浸在幻想中不能自拔,眼前漸漸變得迷濛,看見男子穿好衣裳,大步往外走,情不自禁出聲喚他,“三郎,別走。”
男子離開的腳步一僵,背影挺直,慢慢轉過身來,目光晦暗不明的看着司馬皇后,神情恭敬又疏離,“大小姐,我是暗影。”
司馬皇后猛的清醒過來,看着這個從小保護自己,對自己忠心耿耿死心塌地的男子,眼裡閃過一絲鄙夷和憤恨,不耐煩的擺了擺手,“本宮知道是你,你走吧。”
她眼裡毫不掩飾的不屑,全落在暗影眼裡,暗影似乎已經習以爲常,依舊恭敬道,“大小姐,晚上我還來嗎?”
“不必了,你去幫我辦件事,附耳過來。”
暗影把耳朵湊近司馬皇后的脣邊,聽清她的命令後,低聲道,“是,大小姐,暗影馬上着人去辦。”
“上次你派去的人,全死得不明不白,這次本宮要你親自出馬!”
司馬皇后眼裡閃過一絲陰狠的光芒,擺了擺手,“去吧,人若不死,你不必回來。”
“是,大小姐。”
看着暗影高大的身影消失在寢宮中,司馬皇后緩緩起身,斂去了之前的嫵媚慵懶,換上一貫的端莊高貴。
“來人,伺候本宮梳妝。”
宮娥們端着各色托盤魚貫而入,宮中變得燈火通明,衣袂紛飛間,有暗香盈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