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就知道自己一定會贏嗎?
如果弒夜很早就知道自己會贏的話,那豈不是說明……
弒夜很肯定也很信任我對他的愛嗎?
弒夜做事情一向有着十足的把握,這麼說來,他對於我對他的愛也有着十足的把握……
那麼他跟皇乾君打賭,目的就是爲了讓皇乾君輸的心服口服,然後讓他心甘情願的爲我淬鍊靈魂嗎?
不然的話,以皇乾君那麼風騷又不好伺候的一個男人,對於這個從一個美男子變成一個糟老頭的過程,一定會接受無能吧?
我想,如果不讓皇乾君輸的心服口服的話,就算是弒夜將他打死,他也不會幫我吧?
想到這裡。我的心裡一顫,不由得就泛起了一絲愧疚感來。
看來,真正不信任我們之間愛情的人,是我。而不是弒夜。
弒夜之所以不從那王座後面出來,配合皇乾君下賭注,打賭,目的就在於讓皇乾君心甘情願的幫助我啊……
我恍然大悟過來的那一剎那。心裡一酸,不由得就有些難過和鬱悶。
我收了收握着弒夜胳膊的手指頭,心裡愈發難過起來,良久,我才諾諾的說道,“對不起,我誤會你了。”
“進去吧,成功的機率百分之八十左右。”弒夜擡手,終是將大手覆在了我的手上,而後,他沉着眼眸看了我一眼,緩緩的縮緊了手指頭,握了握的手。
感受着從他大手上傳來的灼熱溫度,我心裡的愧疚深了深,點點頭,有些不敢看他的低下了頭。
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一旦成功了,我就可以回到自己的身體裡,擺脫張雅樂的身體,也不用再忍受着這具我並不喜歡的身體了。
在心底給自己努力的打了打氣,我咬了咬下嘴脣,終是擡眸看了弒夜一眼。
對上他的那雙星眸的那一刻,我心一顫,深深的望了他一眼,終是什麼也沒說,緩緩的抽出手,朝着皇乾君的本體走去。
我的腳步邁得有些沉重,因爲此時此刻。我突然就想起了在藍卡的包間裡,我與弒夜分別的那一刻。
那時的氣氛,似乎與現在有些相像。
只是那時候是我吞下了蟲子,而這一次是蟲子吞下了我。
相同的是。它們的成功率都不是百分之百。
想到那次在衛生間裡受到的苦,與弒夜天人永隔的痛苦,以及後來在靈域裡氾濫成災的思念狂潮,我的心緊了緊,腳下的腳步愈發的沉重起來。
我頓了頓腳步,腦海裡不斷的翻涌着那段痛苦的日子裡的所有七情六慾,終是鼻子一酸,有些忍不住的轉頭,朝着弒夜的懷裡飛奔而去。
我猛地就抱住了他的身體,很想踮起腳尖跟他熱吻。
可是想到我此時此刻的身體是張雅樂的,再想到弒夜曾經在他的墓碑前呼喚着的張雅樂的名字,我心裡一酸,醋意頓生。
狠狠的咬了咬下嘴脣,強忍住想要吻他的衝動,緊緊的抱了他一會兒後,轉頭。擡步就朝着皇乾君的方向跑去。
跑出去的那一刻,我眼眶裡的淚水唰的就朝着地面上砸了下去。
只是還沒等我眼裡的淚水徹底在地面上濺起痛苦的水花時,外面的夜空中便傳來了一道痛苦異常的嚎叫聲。
那道聲音十分的慘烈,只是儘管那道聲音已經叫得扭曲了。我依舊聽出來了那道聲音來自於誰。
是張弒風!
腦海裡浮現出這個人名的那一刻,我心一顫,眉頭跟着就緊緊的皺了起來。
幾乎是下意識的,我直接收住腳步,轉了轉腳尖,換了一個方向,毫不猶豫的就朝着門外衝去。
我纔剛剛走出宮殿的大門檻,入目的就是蘇景鑠騎着那條巨蟒的身影。
我擡眸。一眼就看到了此時正被那巨蟒叼在嘴裡的張弒天。
只見他原本乾淨的衣衫已經被血染成了黑紅色的一片,連帶着他柔順的火紅色頭髮都亂的像是雞窩,而他的那張好似蛇精般的俊臉上,此時更是充滿了猙獰的傷口。
若不是他的眼睛的特殊顏色。我絕對認不出此時此刻的這個遍體鱗傷的男人會是之前的那個冷酷而又儒雅的張弒風!
而在蘇景鑠的手裡,此時竟是用繩子綁着一個披頭散髮的女人,那個女人有着和張弒風一樣顏色的頭髮,長髮披在她的臉前。將她的臉遮了個嚴實,若不是她被繩子捆綁着凸顯出來的胸部,以及那有着優美曲線的身材,我絕對認不出那是個女人。
只見她的脖子上也捆着繩子,繩子的端頭握在蘇景鑠的手裡,緊緊的纏繞在他的手上,而那個女人,此時此刻正好似上吊一般,被蘇景鑠懸空掛在那蟒蛇的身側,隨風搖擺着,好似已經死了。
張弒風在那蟒蛇的嘴巴里掙扎着,蟒蛇的毒牙已經穿透了他的肩膀,絲絲血跡暈染着那蟒蛇的白牙,遠遠看上去,十分的觸目驚心。
可是饒是如此,他卻依舊雙眸緊緊的鎖定在蘇景鑠手裡拉着的那個女人身上。眼睛裡滿是急切和擔心,幾乎要形成了實質。
我雙足點地,毫不猶豫的就朝着張弒風的方向衝。
“張弒風!”我開口,急切的喚了他一聲!
張弒風聽到的聲音。眼裡一瞬間就劃過了一絲光芒,他掙扎着扭過頭來,看向了我的那一刻,帶着血跡的嘴角跟着就微微揚了揚。
我看着他嘴角的那抹觸目驚心的笑容,心裡一顫,雙眸裡登時就燒滿了怒火,“蘇景鑠!你放了張弒風!”
我扭頭,狠狠的看向蘇景鑠。眼裡的怒火好似雷霆閃電,狠狠的射向他的那張模糊不清的臉,看着他好似在玩耍一個玩具一樣的晃悠着那個女人,我心臟一沉,眸光一利,縮腿,擡腳,狠狠的就踹向了那巨蟒的眼珠子!
果然,我的雙腳剛剛踹下去,那巨蟒便眼睛一痛,一下子就憤怒了起來。
它憤怒的張開嘴巴,吐出蛇信子,眼看着就要朝着我吐出毒汁。
我看着它張開嘴巴的動作,雙眸一眯,快速的移動到張弒風的面前,拽住他的雙臂,用盡了生平的力氣,狠狠的將他從那毒牙上拔了下來,摟着他的腰,頭也不回的就往大殿的門口衝!
只是我纔剛剛將張弒風拉進懷裡抱穩了。就見他着急的就看了那女人一眼,乞求的看了我一眼,聲音裡滿是悲涼的說道,“沐雪,別管我,去救九妹!”
聞言,我眸光一顫,不由得就有些愣怔。
九妹?不是十兄弟嗎?怎麼還會有女人?
見我愣怔,張弒風不由得就掙扎起來,他一邊掙扎着,一邊往那個女人的方向看,見她好似失去了生命的跡象一般隨風搖擺着,好似一個斷了線的玩偶一樣時,他的眼波狠狠的遺一顫,鮮血淋漓的臉上登時就泛起了一絲狂暴的怒意來。
我正抱着他往下飛,對他根本就沒有防備,沒飛多遠,他就用力的將我推開,拖着那副殘敗的身體,拼命的就朝着那個女人衝了過去。
我被他這麼狠狠的一推,身體登時就不受控制的往天空下方墜去,眼看着就要墜在那黑漆漆的臺階上。
我拼命的想要朝着張弒風衝過去,想要攔着他,卻不想無論我如何掙扎,我的身體依舊不受控制的往下墜。
就在我以爲我一定會摔個骨折時,身後卻是澎湃來了一層洶涌的威壓,而後,我便覺得身體一輕,整個人就好似被那威壓撐住了似的,一下子就呈睡姿定格在了半空中。
“有些賬,也該算一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