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好久沒吃到大妹做的菜了,我早就想了。”張氏配合着說。
孟氏也拎着熱水出來,“小妹做的菜比我們做的都好吃,今天晚上咱們有口福了。”
“可不是嗎,大妹要不要我幫你?”方氏問道。
楊大妞見家人還像以前一樣,頓時鬆了一口氣,面上卻還是冷冷的,“不用了,三嫂你懷着身孕呢,我自己來就行了,今天晚上我給你做叫花雞吃。”
莊氏聽到楊大妞的聲音,偷偷的摸了摸眼淚。
最高興的應該是孩子們了。
沒過多久,飯菜就做好了。
濃濃香香的叫花雞,饞的人直流口水,哪怕是楊安朵都有些餓了呢!
“小妹,你吃。”楊大妞將最好的一隻雞腿給了楊安朵。
所有人就看着她,接下來她打算怎麼分呢?
楊大妞把另外一隻雞腿放到了莊氏的碗裡。
莊氏紅着眼眶,給她夾了回去:“娘,不吃,你吃吧。”說完眼淚不爭氣的留了下來。
楊大妞不喜歡看到莊氏哭,面無表情的將雞腿又夾了回去。
莊氏還想拒絕。
楊安朵說:“娘,這是大姐的心意,你就吃了吧。”
“就是啊,娘,你吃吧,大妹妹難得回來,您就別拒絕了。”楊二郎勸着。
老楊頭有些不高興了,就兩隻雞腿,一隻給了楊安朵,一隻給了莊氏,他吃什麼?
楊大妞似乎是在故意跟他作對,將整隻雞都分了,每個人都得到了一塊,到最後只剩了一個雞頭和雞屁股。
老楊頭的火氣憋不住了:“憑啥你給你娘吃雞腿,給我吃雞頭和雞屁股?”
他不配嗎?
楊大妞沒說話,好像沒聽到一樣,開始吃飯,心中裡在暗爽。
老楊頭的脾氣也上來了,還沒等發火,就被莊氏給按住了,“給你吃雞頭怎麼了,有本事你別吃,有的吃還挑上了。”
“我說你?”
“我怎麼了?”
莊氏一發火,老楊頭就慫了:“沒怎麼?”
一堆兒子兒媳婦都忍不住低頭笑了,幾個小蘿蔔頭也把頭埋進了碗裡。
奶奶一發火,爺爺就只有輸的份,真慫!
楊大妞沒忍住輕笑出聲,莊氏看着大女兒笑了,越發高興了,狠狠的瞪了一眼老楊頭:“來來,大家都吃,多吃一點。”
楊安朵勸說着:“爹,大姐給你吃雞頭是因爲您是一家之主,別人想吃還吃不到呢?”
老楊頭有些恍惚,他覺得大妞不是這個意思,但又不是很確認:“是嗎?”
楊安朵:“是。”
張氏等人也紛紛點頭,楊四郎更是直接:“爹,你要是不想吃雞頭,我跟你換。”
老楊頭立刻護住了碗,“就你那塊雞翅膀有什麼好吃的,不換。”
說完,老楊頭吃了起來,別說什麼叫花雞還真挺好吃的。
一頓飯吃的一家人都很高興。
吃過飯,莊氏把楊大妞叫到了房間,不知道說了什麼,最後母女兩個都哭了,老楊頭在外面聽着也忍不住抹了抹眼淚。
“小姑,大姑和奶奶爲什麼哭了?”三丫不解的問道。
“大姑和奶奶是高興的哭了。”
三丫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高興有什麼可哭的,高興不應該笑嗎?
“咚咚咚……”
一陣震人心魂的鑼鼓聲響起,聽得人心慌慌的。
三丫害怕的躲到了楊安朵的身後,楊安朵捂住了她的耳朵,朝着外面看了過去。
很快,家裡的人都出來了。
老楊頭喊道:“老二,你去看看發生什麼事情了,是不是誰家着火了?”
楊二郎拖着一隻鞋跑了出來,也以爲是誰家着火了,“哎,我這就去。”
這麼熱的天,要是着火了,可不好救。
莊氏和楊大妞也出來了,莊氏看着滿院子的孫子孫女說道:“你們先把孩子帶回去,老三媳婦你別出來了,免得衝撞了什麼。”
“哎。”方氏的確有些被嚇到了,白着臉抱着五虎回去了。
楊大妞和莊氏已經說開了,這會兒看三嫂的樣子,有些不放心,“娘,我去陪着三嫂吧。”
莊氏欣慰的點頭:“去吧。”
有了楊大妞陪着,方氏好了不少。
沒多久楊二郎就回來了,氣喘吁吁的:“爹,村長讓所有人去村口,說是官府來人了,要查什麼人,所有人都得去。”
一聽說官府,老楊頭的腿就有些軟,隨即想到自己有兩個兒子在縣衙,又不打起了精神,佯裝鎮定的問道:“大晚上的,要查什麼人啊?”
“爹,我也不知道,還是快過去,這些人看起來可兇了,每個人手裡都拿着刀,要是去晚了,說不定要殺人呢!”
一聽說殺人,老楊頭又慫了,立刻招呼着全家人去村口集合。
楊四郎看楊安朵沒走,折返回來,“小妹,你怎麼了?”
“沒什麼。”
怎麼就這麼巧,白天遇到了東廠抓人,晚上就有人來村子裡,該不會是東廠的人吧!
楊安朵心裡有些不安,搖了搖頭,“沒什麼就走吧。”
楊四郎也不安,不過他覺得有楊大郎和楊三郎在縣衙,再加上小妹和縣令大人的關係,對方應該不會亂來的。
可楊四郎還是小看了對方。
等他們趕到的時候,村子口已經有不少人了,他們正排着隊辨認畫像。
東廠的人列成了一個弧形,將村口堵住,好像生怕有人會逃跑似的。
東廠的人凶神惡煞的盯着村民,身上的官府和手中的武器,讓人不寒而慄。
領頭的人騎在馬上,端正着身體,顯得有些漫不經心的,舉手投足之間卻給人一種深不可測的感覺。
直接告訴楊安朵,此人是個危險的傢伙。
排了一會兒,終於輪到老楊家了。
“見過這個人嗎?”
老楊頭本能的搖了搖頭,那人臉上閃過不耐煩之色,粗魯的把他推開了,老楊頭沒準備,直接被推到了。
“爹。”
“老頭子。”
“你們幹什麼?”楊四郎上去就跟人理論,問話就問話,幹嘛推人啊!
自從楊四郎做生意之後,心氣也變得高了,再加上兩個哥哥做了衙役,自覺有底氣,可他不知道對方是東廠。
對方似乎沒料到有人會反抗,冷笑了一聲,握緊了腰間的長刀,“怎麼着,不服啊?”
老楊頭看到他腰間的刀,嚇了一跳,生怕四兒子吃虧,忙說:“沒事沒事,官爺我兒子不懂事,還請您別見怪。”
對方冷哼一聲,沒理楊四郎。
楊四郎真想揍人!
這時,高頭大馬上的人掃了過來,身子便是一僵,全身冰涼,大汗涔涔,就感覺有什麼東西壓着自己,身體都不受控制了。
對方冷哼一聲,很快收回了視線,像楊四郎這種人在他們的眼中,根本就不算是人物,連個眼神都不配給。
領頭的人看了一眼天色,陰沉的說道:“快點。”
下面的人就加快了速度,到了楊安朵的時候,對方看她是個小姑娘,也沒當做是一回事,直接將人她推到了一旁。
楊安朵卻不想他碰自己,一個側身躲過了。
咦?
對方還有些奇怪,正在他猶豫的時候,身後傳來咳嗽聲,那人立刻打起了精神,衝着村民問道:“見過這個人嗎?”
“沒見過。”
“沒見過。”
“沒見過。”
等到所有人都問完了,“薛大人,都問過了,他們沒見過鄭奕。”
“把畫像貼在村子前,讓他們看到畫像上的人立刻來報。”
“是。”
楊安朵總覺得鄭奕這個名字很熟悉,卻想不起來在哪裡聽到過,只好問笨笨:“你記不記得這個人?”
笨笨調出了有關楊安朵的通訊錄,“宿主,您的身邊並沒有一個叫鄭奕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