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獄樓千允(再續上)

婦產科

“吳先生,這也是需要孕婦本人同意的,你即便是她父親,也不能。”醫生一副大公無私的說着。

吳老闆:“只要她簽字了就可以做手術呢?”

醫生給他遞過來一份協議:“孩子的父親也有權利知道。”

“我會讓他知道的。”吳老闆低聲說着。

“什麼?”醫生看着吳老闆結果協議書就往外走,還低着頭嘀咕着什麼,總感覺有不好的事情要發生。

吳老闆拉開門:“啊?沒什麼,麻煩你了。”

月光透過走廊的窗戶散在白色地磚上,皮鞋聲像是地域的鐐銬,將要來帶走一個無辜的替死鬼,拿着鐐銬的無常不太高,將鎖鏈拖在地上,發出刺耳的聲響,像是在大聲宣告“我來帶走你的生命了”。

聲音一步步的加重,朦朧間,他彷彿從走廊到了病房門口,而後到了病牀前,最後竟然出現在了心臟!

病牀上的人陡然睜眼,嚇醒了在牀邊熟睡的貴婦:“珊知,怎麼了?”她站起身來打開電燈。

吳珊知愣了愣:“……我上廁所。”

“好,我帶你去。”貴婦作勢要扶她去。

吳珊知緩慢地下了牀,推開貴婦伸過來的手:“不用了,我自己去就行,您去幫我買份飯吧。”

貴婦這纔想起來,這一天她似乎還沒怎麼吃東西:“哦,好,我這就去,你吃什麼?”說着就拿起自己的包往門外走。

吳珊知站在牀邊,神色複雜的看着貴婦“說風就是雨”的火速行動:“……都行。”

“粥吧?南瓜粥,你最愛喝的。”貴婦一心想着自己女兒餓了將近一天了,就急切的沒去關注其他。

“媽!”吳珊知看着即將被門隔在外面的母親,有些不捨。

“怎麼了?”本要關上的門有被貴婦從外面推開。

“……沒事兒,我……想吃您做的番茄雞蛋麪了。”吳珊知攏了攏頭髮,擋住自己的臉,讓人看不清她的神色。

“嗨,等回家了,我就做給吃,好不好?”貴婦將自己女兒的行爲理解作在害羞。

“……好。”吳珊知點點頭,聲音微小的恰好貴婦能聽見。

最後貴婦關上了門,一滴眼淚落在了牀單上……

剛忙完工作就來醫院和醫生商量打胎的吳老闆,滿心放鬆的拿着協議書推開病房的門:“……”人呢?

他在病房內轉了一圈,沒有看到人,當他以爲是自己記錯房間號的時候,從門外進來一個手裡提着飯盒的人:“人呢?”

吳老闆娘沒有反應過來:“她說餓了,我就去給她買點東西吃……可能在廁所吧,我去看看。”說着便把打包的粥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吳老闆也覺得自己可能大驚小怪了,吳珊知怎麼可能逃跑呢?

然而……當吳老闆娘一臉急切的推開房門的時候,他就不這麼認爲了:“沒看到?”

吳老闆娘也很難相信自己的乖女兒會跑:“我問過這一層的護士了,她們都沒有見過……”眼神突然掃過牀底。

吳老闆看着從牀底拿出來的那套病服:“孽障!”火速的打了個電話,並同時按了呼叫器。

大晚上的,醫院的監管部門火速到位,調取吳珊知可能會出現的地方的監控。

而此時,網吧門口

“感覺要下雪了啊!”

“你TM是竇娥嗎?九月飄雪,瘋了吧。”風大頭給了旁邊這人一後腦勺,而後雙手插兜的往前走。

“哎!別老是拿你摳腳的手碰我的頭,真是……哎!那兒有個人。”隔壁的人指着風大頭的前方。

風大頭很無語,雖然是晚上十一點多,但也不至於見到個人都大驚小怪的吧:“……小頭,你是不是代碼寫多了,變傻了?這很然爸爸我擔憂啊!”

小頭跑上前來和他並肩走着:“你傻了我都不可能傻!而且,我怎麼大驚小怪了?這麼晚了,一個女學生,獨自走在大街上,你不覺得奇怪?”

風大頭望了望前方那個眼熟的人:“……哦。”眼熟但叫不出名字,那就說明不重要。

小頭:“爸爸?”驚悚,那女學生好像認識他們,還向他們走了過來,難道他的桃花要盛開了?!

風大頭皺了皺眉,最近手頭有點緊,今晚的單要明天才能收到錢:“怎麼?”煩!今晚又要睡橋柱子了。

今晚的風格外調皮,它用地上的灰塵將天上的明滅抹去,徒留月亮之外的一片深藍,又將山野的柳絮化作烏雲濃紗,在藍色畫板上勾勒着自己今晚的心情,驚雷乍起,嚇得它小手一抖,竟然將圓潤的月亮抹去……

“爸爸,要下雨了。”小頭望着天空說到。

“……用得着你說?”眼神複雜的看着倒在自己身上的不明女學生,真是離譜他媽給離譜縫衣服——離譜要出家了!

“這個……認識?”小頭自初中就跟着大頭混了,從高中輟學到因爲有點技術就被某公司聘請爲“見不得光”的技術人員,真沒有見過他爸爸身邊出現過異性,倒不是他爸爸醜,相反,他爸爸生的很是痞帥,但奈何窮的只住得起天橋下的橋墩,所以……該懂的都懂。

“你覺得?”但凡他要是有個小破出租屋,他都可以把她帶走,但問題是,橋墩兒,真怎麼帶?

“報警嗎?”小頭覺得他爸爸可能被碰瓷了。

“你的還沒停機嗎?”反正我的已經停機好多天了。

“……交警也是警吧?”燙手山芋還是早點扔掉的好。

“咱倆看着像是好人嗎?”他真心不覺得兩個穿着黑色體恤、破洞褲子、再加人字拖,頭髮已經兩三個月沒打理了,竟然油出了別樣的個性……總而言之,就是他們怎麼看都像是要蹲局子的。

“我有個邪惡的想法,爸爸要不要採納一下?”小頭伸了個懶腰。

“說來聽聽。”兩人就這麼站在等公交車的牌子旁邊,而那個“碰瓷”的女學生被放在了唯一的椅子上,身上還蓋着一件大頭的黑色外套,雖然很久沒洗了,但不妨礙保暖。

“警局供飯。”你懂我意思吧?

大頭當時就給了小頭一後腦勺:“你身份證呢?到時候要是查到家裡去怎麼辦?咱們現在就是個‘三無產品’懂嗎?沒身份,沒工作,沒住處……”大頭扳着手指頭給他數着兩人的家當,到最後,竟然是除了橋墩那個窩,就再也沒有其他的了。

這時,對面一家店門口熒屏很合時宜的播放到了這樣一個廣告“假如生活欺騙了你,不要悲傷,不要猶豫,想想明天,可能會更難……”

兩人默不作聲地轉了個頭:“……”

“你們……很缺錢嗎?”吳珊知是被冷醒的,雖然有一件很有味道的外套,但還是冷。

風大頭:“……既然醒了就回家吧,以後別亂跑,小心遇到壞人。”說着便要拿過自己的外套,他真的很窮,這是他爲數不多的外套了,不能給別人。

小頭連連點頭:“是啊是啊,快回家吧,不然你家裡人要擔心了。”得快點八折的碰瓷的送走,他是真的困了,想快點回到橋墩睡覺。

吳珊知望着風大頭,一言不發,彷彿在確定着什麼:“……”應該沒有錯吧,就是他。

風大頭被盯得有些不自在:“咳咳……還有什麼事兒?”涼風起,吹紅了他的耳尖,而後蔓延到脖頸,也浸染了臉頰。

小頭:“……”感覺氣氛怪怪的。

吳珊知:“我可以跟你走嗎?”這一次,她想做一回風,想要體會一下自由的感覺。

風大頭:“?!”低者的頭迅速擡起,猛地撞進女孩兒那純白無瑕的眼神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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