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連冷冷地看着靈飛說:“公主自己的麻煩尚未解決,倒有心思爲別人操心。”
司徒辰暗中皺緊眉頭,他想到靈飛會幫司徒凝香說話,卻沒料到她竟然會爲了青衛跳出來。
靈飛咬着嘴脣說:“青衛將軍是我凌國的人,靈飛自然不能不管。將軍和凝香被人下了藥,兒臣和王爺也難以倖免,父皇難道不該徹查此事嗎?”
司徒連眼中寒光閃動“下了藥?”
“不錯。”靈飛沉着聲說:“宮中守衛森嚴,卻有人如入無人之境。他們這樣做,無非是兩個目的,要麼儘快促成這莊婚事,要麼置將軍於死地。無論哪種情況,父皇都不能中了圈套啊。”
司徒辰、司徒凝香和青衛都不可思議地看着靈飛……司徒連的眼光慢慢變得深邃起來,他換了一種口吻,向靈飛問道:“那依你之見,此事是誰所爲?”
靈飛誠實地說:“兒臣不知道,希望父皇能給兒臣一段時日,兒臣一定查明真相,向父皇稟告。”
司徒連揚起嘴角,眼光中透着捉摸不定的光彩,側着頭問:“如果你查不出來,又如何?”
“如果查不出來,甘願受父皇處置。”
青衛的目光在靈飛臉上一閃而過,落在遠處,她怎麼如此有信心,難道她也猜到是那人乾的?”
司徒連冷冷地站起身,對靈飛說:“好,寡人給你15日,如果查不出真相,寡人讓你給青衛陪葬。如果你找到兇手,寡人答應你,今日之事不再追究,讓他們兩個儘快完婚。”
司徒凝香張了張嘴,剛想說話,靈飛卻搶先一步說道:“父皇,兒臣還想和您單獨談談。”
司徒連饒有興趣地看了她一眼,揮揮手,讓其他人退出去。司徒辰的目光冷冷地向靈飛掃去,靈飛趕緊躲開眼睛,不敢和他對視。
司徒連待所有人都退出房間,這才轉向靈飛說道:“靈飛公主現在可以說了。”
靈飛磕了個頭,篤定地說:“兒臣想請父皇收回成命,不要逼凝香嫁給青衛。”
司徒連皺起眉頭說道:“大膽!你要和寡人說的就是這個?靈飛公主,就算你真是和親的公主,就憑你這樣放肆,寡人一樣可以置你的罪!是不是寡人太寵你了,這段日子應該把你關進大牢,而不是和辰兒風花雪月逍遙快活!”
靈飛並沒有被司徒連的語氣嚇倒,她從容地說:“兒臣不是有意冒犯父皇,實在是疼惜凝香公主,兒臣相信,父皇也希望公主幸福。”
“哼!寡人絕不會同意凝香和楚沛雲的婚事,公主不必多言。”
靈飛脣邊勾起一抹笑容,看着司徒連說:“兒臣也不願意凝香嫁給楚將軍,事實上,兒臣覺得父皇甚是英明,青衛將軍纔是最適合凝香的駙馬。”
司徒連這才詫異地看了她一眼,在心裡揣摩她這話有幾分真心。
靈飛深吸一口氣說:“最初,兒臣也以爲青衛將軍是個紈絝子弟,但這一個月來的相處,特別是今日看到將軍拒婚,兒臣開始相信他纔是凝香公主值得託付終生的人。”
司徒連眼中劃過深沉的光芒,沉聲問:“怎麼說?”
靈飛眼中靈光閃動,輕笑着說:“將軍從來就不想娶凝香,是吧?兒臣雖然不明白他爲何會來提親,但從他的種種行徑看來,他對這莊婚事,並不熱心。他是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他如果不喜歡凝香,大可以再娶妾氏,犯不着丟掉駙馬的名份,更不必爲了這個抗旨喪命……”
靈飛頓了頓聲音繼續說:“他反抗,說明在他眼裡,婚姻不是拿來交換前途的籌碼,說明他只想娶他心之所愛,這種人太少,錯過也許就再也遇不到了。”
司徒連不由得心神盪漾,靈飛說話的語氣,她的思維邏輯,和那個人何其相像,也許一生一世一雙人是所有女人的夢想,可是偏偏是這兩個最不可能得到這種愛情的女人,讓他的感觸最爲強烈。
司徒連出神地呆了半晌,這才轉向靈飛,眼中明顯柔和了下來,他柔聲說:“既然如此,爲什麼還要取消婚事?”
靈飛見自己取得了司徒連的認可,膽子也跟着大起來,她毫無保留地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因爲強扭的瓜不甜。兒臣覺得,凝香其實並不是很愛楚將軍,也許從前的救命之恩讓她產生了錯覺,她愛上的是自己心裡的影子,而不是真人。”
司徒連心裡又是一驚,她的眼光何其犀利,如出一轍!
靈飛小聲說道:“雖然凝香愛上的只是自己心裡的影子,但這個影子有強大的影響力,如果強行逼婚,只能適得其反,不如讓她自己慢慢領悟。兒臣相信,多給她和青衛將軍一些相處的時間,她會明白。”
司徒連微笑地反駁:“青衛對凝香沒有意思,寡人的女兒,怎能這般委屈。”
靈飛嫣然一笑:“不見得,父皇剛纔有沒有看到青衛將軍看凝香的眼神?公主爲了愛情奮不顧身的勇氣,一定讓他很吃驚。”
司徒連看了靈飛一眼,站起身說道:“好,寡人就依你所言,不過寡人不會取消婚約,會安排婚期延遲一年,讓青衛留在宮中,給他們相處的時間。”
靈飛大喜,磕頭說道:“多謝父皇。”
司徒連將她扶了起來,看着她的腰身,溫言問道:“孩子多大了?”
“五……五個半月。”
司徒連略感詫異,這肚子,怎麼看都像六個半月,靈飛連大氣也不敢喘,她都七個月的身孕了……
但司徒連沒有追究,只是看着靈飛說:“有了身孕,別再這麼拼命,如果寡人剛纔一時衝動,你就一屍兩命了。”
靈飛心裡一暖,他竟然給她一種父親的感覺?雖然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帝。
司徒連嘆了口氣說:“你去他們叫進來吧。”
“是。”靈飛應了聲轉身欲走。
司徒連忽然叫住她:“靈飛,寡人一直都不喜歡辰兒,知道爲什麼嗎?”
靈飛詫異地回過頭,一聲也不敢吭。
司徒連自己開了口:“他有一個該死的母親,這是他的罪孽,但不是全部。他太像我,也許他不是個好兒子,但會是個好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