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辰有一絲茫然,他以爲靈飛只是害羞而已,沒想到她真的打他,原來她還是這樣排斥他……
靈飛見到司徒辰眼裡的失落,心裡彷彿被壓了一塊大石頭,她怎麼會衝動到動手打人呢?她不是故意的。她伸出手,想去拉司徒辰的胳膊。
司徒辰卻已經坐起了身,笑着說:“本王逗你的,這麼緊張幹嘛。今兒是十五,本王和嫣兒約好要去看她,你睡吧。”
靈飛見到司徒辰離去的背影,將頭蒙進被子,她想如果他出門的時候,她服個軟,也許他就不會走了,但她的驕傲不允許她在這個時候低頭。
直到他離開,她才發現自己一點也不驕傲,那個聰明的靈飛哪去了,她眼睜睜地看着他去找別的女人,除了哭還是哭,她不得不承認自己很沒用。
司徒辰走到茉院,遠遠就見到屋裡亮着一盞明燈,他略感詫異地推開門:“嫣兒,怎麼還沒睡?”
慕容嫣回過頭,滿臉驚喜,蹦了起來,撲進司徒辰懷裡,喃喃地說:“王爺,我以爲你今日不會來了。”
司徒辰收起苦笑,撫了撫她的脊背,柔聲說:“以爲本王不來,你怎麼也不早點休息。”
慕容嫣幸福地嗯了一聲,笑着說:“王爺可以不來,嫣兒不會不等。”
司徒辰也是驕傲的,他習慣了被女人當成神一樣捧着,習慣了她們圍在他身邊要死要活,宋靈飛到底有哪裡好?讓他心甘情願爲她一次一次讓步?
司徒辰低頭吻了吻慕容嫣的額頭,笑道:“以後本王沒來,你就派人去叫我,知道嗎?”
慕容嫣眼眶微紅,嗚咽地說:“嫣兒不敢去打擾,嫣兒以爲靈飛回來了,王爺再也不會來看我了。”
司徒辰嘆了口氣,他欠慕容嫣很多,在他脆弱的時候,總是這個女孩陪在他身邊,他的靈飛,爲什麼就不能乖巧柔順一點呢……
慕容嫣偷瞥着司徒辰的表情,不再說話,踮起腳尖,輕顫地將自己的脣貼在司徒辰脣上,雙臂環住了他的脖子。
軟玉溫香抱得滿懷,司徒辰心裡卻裝滿苦澀,有那麼多女人投懷送抱,偏偏他想要的那個,卻總是得不到。
慕容嫣哭得梨花帶雨,讓她原本就楚楚可憐的臉蛋更加惹人疼惜,司徒辰麻木地回吻她,雖然她大着膽子,主動將小手探進他的衣服,也激不起他任何興趣。
“嫣兒,本王今日有些累,你陪我聊聊天好不好?”
慕容嫣的手僵住了,眼淚險些掉下來,但她擡頭望向司徒辰的時候,卻又換上了笑:“好,王爺說什麼就什麼。”
司徒辰寬慰地笑起來,他有一搭沒一搭地和她說着話,雖然沒有激情,卻也沒有壓力,他是人,也會累,偶爾需要休息一下。
慕容嫣不會向司徒辰要求什麼,她永遠都是乖巧的,就像現在她伏在他懷裡靜靜地睡去,多少能讓他的心找到一絲慰藉。司徒辰閉上眼睛,希望自己能睡着。
可是他無論如何都睡不着,他滿腦子閃過的都是靈飛的影子。
司徒辰悲哀地發現,他對靈飛的氣,根本維持不了多久,現在距離他離開暖思閣不過兩個時辰,他卻已經開始後悔不該丟下她一個人了,他走了之後她在想什麼,是生氣?還是慶幸?司徒辰不知道自己期望哪一個。
他越想越心煩,懷裡馨香的軀體,讓他莫名地煩躁起來,他皺着眉頭放下慕容嫣,輕輕下牀,披上外袍,走了出去。
今夜無人入眠,慕容嫣清澈的眼睛,在司徒辰離開之後,終於露出了一抹恨意。
宋靈飛,你欺人太甚!你不是已經死了嗎,爲什麼又回來!爲什麼還要來打擾我們的生活!
慕容嫣縱然嬌弱,卻不是傻子。司徒辰聽說崔小汐要爲難靈飛,就巴巴地趕過來,他表面上說着狠話,實際卻是在保護靈飛,她看得真真的。
慕容嫣覺得很委屈,她忍了那麼多年,小心翼翼地陪伴司徒辰,她確實付出了真心,她不爭不搶,無怨無尤,除了等待,還是等待,等待那個人有天回心轉意,能發現她的好。
她覺得司徒辰已經發現了,靈飛失蹤的時候,他常常會來看她,和她說貼心的話,他的脆弱,只有她能看得見,有時候,她覺得自己就快要得到他的心了……可是宋靈飛偏偏在這個時候回來,輕鬆地將她所有的夢全部搶走。
憑什麼!
司徒辰走出茉院,天際已經露出了魚肚白,他暗忖不知道此時回去,靈飛會有什麼反應,還真是挺沒面子的。
司徒辰無奈地搖了搖頭,罷了,他在她面前丟的臉還少嗎,也不差這一次。
司徒辰回到暖思閣,將面部尷尬的表情調整到無所謂的狀態,這才推開了靈飛的門。
他僞裝的表情終於沒裝下去,因爲牀上空空如也,靈飛竟然不在。
司徒辰的心頓時涼了半截,他又驚又急地掠出房間,放了個暗號把伏在暖思閣附近的死侍全調了出來:“王妃去哪了?”
衆人一齊搖頭:“沒見王妃出去過。”
司徒辰不耐煩地揮揮手,又回到房間,以靈飛的身手,怎麼可能無聲無息地逃走……一定有什麼蛛絲馬跡。
“噢——嗚——”一聲輕叫吸引了司徒辰的注意,他倒吸一口涼氣,靈飛一個人抱膝躲在角落,懷裡抱着她撿來的那隻雛狗。
司徒辰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掩上門,小心地走過去,蹲下身,輕聲問:“怎麼坐在這兒?”
靈飛嗖地撲進他懷裡,身子瑟瑟發抖,又惹得雛狗叫了兩聲。她聲音啞得很厲害,但他還是聽清楚了,她在說:“別離開我。”
司徒辰忍不住鼻子微酸,他緊緊抱着靈飛,心疼地問:“哭了一夜嗎?”
靈飛沒說話,但壓抑的抽泣聲卻已經做了回答,司徒辰真沒想到,她竟然會哭得如此悽慘,他驟然產生了一種變態的滿足感,只想緊緊地抱着她,甚至不願意給她兩句安慰,因爲他不想破壞這樣的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