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長已經回來了，請各位在此稍等片刻，我去與族長稍稍安排一下，有什麼事，可以諮詢戴波菈和菠波菈。”
亞當說完，走進了議會庭的後門。
整個議會庭，陷入了死一樣的安靜。
菠波菈很好奇的看着衛萊。
因爲她發現，衛萊的臉色不太好。
而衛萊看到，長桌對面的卡特，臉色也不太好。
卡特旁邊的克萊茵也發現，對面衛萊旁邊的蒂芙尼，臉色更不太好。
蒂芙尼看了一眼坐在角落裡，掛着點滴，好像快要死掉的勇者，不用說，他的臉色已經和死人沒什麼兩樣了。
聽說他因爲偷看中年婦女洗澡，而被人浸豬籠，足足泡了八分鐘才被史萊姆救上來，雖說沒死，但估計也離死不遠了。
卡特他怎麼了？
衛萊發現，卡特他好想哭過，眼睛溼溼的，有血絲。
但現在衛萊，已經很難抽出心思去關心卡特了。
卡特有事，克萊茵可以照顧，那麼衛萊自己有事呢？
旁邊，蒂芙尼臉上的憂鬱比昨天至少沉重了三倍以上。
錯誤的放縱非但沒有給她帶來釋懷，相反，還讓她的壓力成倍的增長了。
放在桌下的手，將裙襬都捏的像鹹菜一樣皺。
眉宇間似乎有着化不開的怨氣。
蒂芙尼，將來如果嫁爲人妻的話，恐怕也是怨婦型的吧？
衛萊搖搖頭，把這不適時的吐槽甩出了腦袋。
“。。。”
可能是注意到了衛萊的視線吧。
蒂芙尼看了衛萊一眼，旋即，眼中像是要擠出水似的，連忙回過頭去，繼續望着窗外發呆。
這讓本來懸着的心，更是拔高到了喉嚨口。
衛萊越發後悔，昨天自己爲什麼沒有把持住？
“那個…昨天真的…對不起。”衛萊試着，輕輕推了推她的胳膊，和她搭話。
“沒事。”蒂芙尼抽了抽鼻子，簡短，甚至有些敷衍的回答道。
衛萊感覺心裡有團淤血，沒辦法清理乾淨：“你…還在生我氣嗎？”
蒂芙尼把頭向遠離衛萊的方向更用力的別過去了。
許久，她纔回答了極爲簡短的兩個字。
“沒有。”
騙人。
要真信了這句話，衛萊就是瞎子了。
“你別再看我了行不行？讓我一個人靜靜。”
可能是衛萊逼的太緊了吧，蒂芙尼口吻逐漸變得焦灼。
對於蒂芙尼，衛萊是虧欠的。
至於哪裡虧欠，衛萊自己也不知道。
但就是感覺虧欠…從男人對女人這一方面來說。
對於第一次，衛萊不是特別看中，畢竟不是十三四歲沒碰過女人，整天沉迷於幻想的人類小屁孩了。
想必，蒂芙尼這種性格，應該也不會太看重。
衛萊愧疚的是…
自己不愛蒂芙尼，卻只是一時衝動，和她做了那種事。
未免太過乘人之危了。
“昨晚是我沒把持住，我也知道你不開心，至少，你告訴我，你哪裡不開心了，行嗎？”
衛萊努力腆着臉湊近蒂芙尼。
可以看到，蒂芙尼的嘴脣都抿到了蒼白。
她眨眼的頻率變快了。
像是剋制不讓自己哭出來一樣。
蒂芙尼很擅長憋哭。
因爲從小到大她早就憋習慣了。
“對，我是不開心。”蒂芙尼小聲，但很憤然的回答道：“我在你心目中至始至終一點位置都沒有，對嗎？”
“……”這個問題，讓衛萊無言以對。
衛萊的沉默，讓蒂芙尼更加感覺自己的心，又被狠狠的紮了一針。
“你至始至終，腦子裡都只有我姐姐，對嗎？”
“……”衛萊還是沒辦法回答。
“你的愧疚，其實並不是覺得對不起我，而是覺得和我昨晚做了，對不起我姐姐，對嗎？”
“……”衛萊的拳頭隨着揪緊的心而捏緊。
根本不需要回答，蒂芙尼光從衛萊的沉默和表情，就能知道答案。
她唆唆鼻子，努力裝出一副不在乎的樣子：“既然如此，你又何必在乎我呢？過去的事就過去吧，我不會跟我姐姐說的，等圖坦卡門的事結束，我們就分道揚鑣，你繼續做你的好教官，我…繼續我的旅行。”
究竟是怎樣的無奈，纔會讓蒂芙尼說出這樣的話。
衛萊確實不懂蒂芙尼，充其量只是知道她很難過而已。
但……
算了吧。
衛萊長嘆一口氣，最後，只能幽幽的說上一句：“對不起。”
蒂芙尼無比悲哀的舔了舔嘴脣。
嘴脣在輕顫，指尖異常冰冷。
她沒有說什麼，只是一直在憋着眼淚而已。
是啊，早就已經…習慣了。
不遠處的菠波菈看着衛萊和蒂芙尼兩人。
精靈具備一種叫【純潔看破】的能力。
再加上蒂芙尼昨天情緒崩潰，所以菠波菈大概能猜出昨晚發生了什麼。
她也知道，蒂芙尼是個悲哀的女孩。
有些人的人生，一帆風順，做什麼都能心想事成，就算有解決不了的麻煩，也必會有貴人相助。
但有些人，卻像蒂芙尼一樣，永遠走黴運，處處碰壁，就算偶爾開心如願了，很快就會迎來功虧一簣甚至更大的失望。
這就是人生。
正因爲沒有辦法，所以……才叫人生。
菠波菈沒有說什麼，她幫不了蒂芙尼，只有蒂芙尼自己能幫她。
只是在心底，菠波菈還是爲蒂芙尼祈禱的。
希望…她以後的人生會有所好轉吧。
“諸位，族長已經準備好了。”
不長不短，大概二十分鐘的等待，亞當的聲音再次響起時，他已經換好了裝束。
類似於圓筒長袍的綠色袍子，頭上還換了純金的頭冠，顯得很正式。
這是精靈族的正裝。
“現在請各位隨我來吧。”
衆人起身，跟上了亞當的步伐。
族長議會庭位於天空樹樹樁的邊緣。
後門直通天空樹。
有過長長的走廊。
大理石的地板，牆面和天花板，一塵不染。
所有人，都懷揣着各自不同的想法，但如今，都將正事擺在了第一位。
圖坦卡門之墓。
待到穿過走廊，明媚的陽光晃的讓人有了幾秒鐘的爆芒。
隨着視線逐漸適應，眼前的景象也終於浮於眼前。
走廊的盡頭，是一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五六百平米的空地。
正前方巨大的樹樁，左右皆不見邊緣，往上看，那樹樁就如雄偉的山脈，難見其頂。
這裡鳥語花香，空氣中帶着沁人心脾的花草香味。
衛萊也是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看天空樹樹樁。
沒想到僅僅是一個樹樁，竟能如此宏偉，太古時期，這天空樹到底有多大？實在令人難以想象。
不，這麼大的樹，其本身就已經不合物理規則了吧？
“諸位就是精靈族的族長：阿隆索*達佛涅，同時也是月神聖劍的主人，現任精靈族聖王。”亞當畢恭畢敬的介紹道。
月神聖劍的主人？
克萊茵和卡特雙雙一驚，但沒有表明出來。
“阿隆索族長，這幾位就是想要看墓誌銘的人類。”
樹樁前，站着的是一個身穿白袍，手持純木法杖的精靈老者。
眉須純白，就如白雪，全身彷彿是光暈般的籠罩着一層淡淡白光，生得一張童顏。
有點像魔界裡的甘道夫。
老者回過頭，露出一個慈祥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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