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八回

從別苑出來,白離精神抖擻,儘管漫天大雪,但她感覺不到冷,路經花園時,看着雪中一棵紅梅開得甚美,花瓣落了一地,紅白相映好看極了,她心思一動,脫掉暖融融的護手交給丹琴,蹲在地上將那些花瓣撿起來用手帕包着。

丹琴奇怪道:“公主,您撿地上這些花做什麼?您要是想插梅,奴婢幫您折一支回去可好?”

白離道:“我不插梅,我要用這些花瓣來泡茶,吸了雪氣的梅花泡茶特別香,放一點點羊奶的話,還有股獨特的清甜味,你看這些落在雪中有一段時間了,且又新鮮的花瓣,用來泡茶最合適了。”

丹琴也蹲在她身邊,笑道:“那奴婢陪您一起撿吧。”

白離看了她一眼,正色道:“丹琴,以後你別自稱奴婢了,這裡是蜀國,和中原的禮數不一樣,你看其他的人,就算在蜀王面前,也不自稱奴婢。”

丹琴遲疑道:“可是奴婢……”

白離瞪着她,她磕磕巴巴的改口道:“我知道了。”

白離拍拍她的肩膀,道:“慢慢就習慣了。”

兩人撿了許多梅花,丹琴捧在手裡,她見主子的小臉被風吹得通紅,心疼道:“時辰不早了,我們先回去吧。”

白離將手放在嘴邊哈氣,身上的熱乎勁一過,她只感覺刺骨的寒冷,哆嗦道:“快走吧,還是屋子裡暖和。”

突然一股凌厲的呼嘯聲劈過來,丹琴被掀倒在地,她手中的梅花也散落在雪中,她忙爬起來跪在地上撿,白離皺眉看過去,只見傅格桑穿着一身紅豔似火的衣裳,她不戴帽子,也不繫斗篷,手裡揚着鞭子桀驁的站在那裡,臉上流露着一種諷刺和不屑。

“賤婢子,這棵紅梅樹是顒哥哥專門爲我種的,這宮中除了我沒人能碰這棵樹,你們算什麼東西,竟然在這裡偷花!”

丹琴見她盛氣凌人,衣着華麗,想着興許是這宮中的主子,但任憑是什麼身份,也不能對堂堂的王后如此無禮,她呵斥道:“大膽,敢對王后無禮……”

丹琴話還沒說完,傅格桑的鞭子已經招呼過來,她出手快,一條鞭子已經使得得心應手,丹琴被抽了一鞭,整個嘴脣頓時紅腫起來。

白離趕緊將嚇呆了的丹琴拉在身後,仔細看了看她的傷口,是可忍孰不可忍,白離手指頭不自覺握緊,這個女人欺負她可以,但要欺負丹琴,她是不會忍的。

白離抓起一個雪團砸過去,傅格桑一向不把白離放在眼裡,又豈會怕她扔的雪團,心裡正嘲笑得厲害,她的眼睛剛好被砸重,她疼得大叫,等她揚起臉時,眼睛一圈都是淤青,滑稽極了,丹琴忍不住笑起來。

傅格桑被激怒,她揚起鞭子狠狠抽過來,這一次是對準白離的臉,丹琴衝上去護在主子面前,大叫:“公主小心啊。”

白離怕鞭子誤傷丹琴,一把將她推開,丹琴跌坐在地上,白離側開身,鞭子從她眼前劈過,空中飄落的雪花四濺,白離伸手握住她的鞭子,死活都不放手。

“賤人!”傅格桑一臉怒氣的衝過來,擡手甩了白離一耳光。

白離愣了一下,這個女人怎麼就這麼喜歡打人的臉,特別是她的臉,她生氣的打回去,厲聲道:“傅格桑,你不過是小小的軍臣之女,並非金枝玉葉,王宮重地,何容你放肆!”

傅格桑咬牙切齒道:“賤人,你懂什麼,我爹是柱國將軍,我弟弟是顒哥哥最重視的武將,我姐姐是前王后,我姑姑的太后,而你不是過是敵國之女,我打你又如何,你能把我怎麼樣!”

白離最討厭她這野蠻無知的模樣,以爲自己無所不能,其實不過是狐假虎威,她就賭蜀王不會偏袒這樣的女人。

“他們是他們,你是你,如果你犯的是死罪,你猜會不會有人爲了你連規矩都不要了,一心拼命只爲保護你呢?”白離在她耳邊輕輕說道。

傅格桑瞪着她,尖聲道:“無論我做錯什麼,顒哥哥都不會殺我的,而你呢,你父皇爲了自己的江山,將你當成禮物送給顒哥哥,真正可悲的人是你!”

白離奪下她的鞭子丟到地上,心忽然有一絲疼痛,傅格桑說得沒錯,對整個蜀國來說,她就是一件微不足道的禮物,蜀王想要就要,不想要就可以放着冷着,他在醉酒的時候只會叫阿青的名字,而皇帝哥哥也有自己的皇后,還有孩子,白離像中了魔一樣,她哈哈大笑起來。

“你笑什麼?”傅格桑伸手推她,白離站不穩,被推倒在地上。

白離頗爲開心的看着她道:“你是不是很喜歡蜀王啊?”

傅格桑愣了愣,但見白離眼中的挑釁,她心生邪火,撲上去掐着白離的脖子狠狠道:“你說得對,我最喜歡顒哥哥了,這個世上誰都不能同我爭顒哥哥,誰都不可以!”

丹琴見主子吃虧,忙撲過來拼命拉傅格桑的胳膊,傅格桑伸手打了她一掌,丹琴不會武功,頓時暈倒在地,白離用力推開傅格桑,她爬起身跑到丹琴身邊,她摸了摸丹琴的臉,還好只是受創昏倒,白離冷冷看着傅格桑,道:“你是不是聽說蜀王在我屋子裡過夜了,纔來找我的麻煩?”

傅格桑彷彿受到奇恥大辱,她恨不得一刀殺了這個女人,但是……她生生忍住,臉上既悲傷又諷刺道:“顒哥哥在你屋子裡過夜又如何,大蜀王族需要子嗣,我的身子已經毀了,不能生孩子,但你可以生啊,只要你生下皇子,我保證會讓你死得很痛快,不會折磨你的。”

寒風吹進白離的眼睛,她眨了眨,覺得有點疼。“這不過是你的一廂情願。”

傅格桑見她受到打擊,心情頓時好了不少,嬌聲俏語道:“你真是可憐,什麼都不知道,這些話是姑姑親口對我說的,大蜀唯一的皇子必須從你的肚子裡出來,這樣既能安撫中原,王族也後繼有人,但王后卻不一定是非你不可。”

白離想起那個慈愛的老太太,怎麼也想不到她會說出這種話,傅格桑的有恃無恐,就是因爲這個嗎?

白離感覺身子更冷了,脣色也開始變得蒼白。

傅格桑慢慢走過來,她不發脾氣的時候,模樣還有幾分稚氣,就像孩子一樣,但她一開口,瞬間變成女魔頭,讓人不恨都難。

“別指望顒哥哥會愛上你,你以爲他待你好,其實那不過是假象,在他心裡,根本不會有你的位置。”

白離冷笑一聲,道:“你說得對,他不會再喜歡別人了,因爲在他心裡,只有一個阿青!”

傅格桑臉色猛地唰白,她像是聽到什麼恐怖的事情,身子往後退開,不敢置信道:“你在說什麼?”

白離見她眼中已有癲狂之意,丹琴還躺在雪地上,白離擔心她着涼,不想和傅格桑再糾纏下去,轉身便走。

“你剛纔說什麼?這些話是誰告訴你的?”傅格桑狠狠的追問。

白離扶丹琴坐起來,正猶豫該怎麼弄她回去,傅格桑突然從靴子裡拔出一把鋒利的匕首,泛着寒光的刀刃射進白離的眼中,她伸手擋了一下,傅格桑握着刀衝過來。

白離被人推開。

“啊!”丹琴發出淒厲的叫聲,她身上都是血,卻死死抱住傅格桑的胳膊,對白離叫道:“公主,快走!”

傅格桑也怔在那裡。

“丹琴!”白離衝上來推開傅格桑,將丹琴抱在懷裡,匕首插進丹琴的腹部,她流了好多血,臉色慘白,白離害怕極了,害怕丹琴會死掉,就像大玉一樣,猛然間,大玉的臉和丹琴的臉重合在一起,白離崩潰的哭起來。

“你別死啊,丹琴,你別死!”白離哀求着。

丹琴越來越虛弱,她嘴裡一直說着:“公主……快走……快走……”

“丹琴!”白離痛哭,雪花飄落在臉上,冷到了骨子裡,但除了緊緊的抱住丹琴,她不知道還能做什麼。

傅格桑臉上劃過一絲短暫的驚慌,但很快她桀驁的擡起下巴,道:“是她自己撞在匕首上的,一個小小的賤婢,也敢碰本小姐,死了也是活該!”

白離全身顫抖着,大蜀王后的身份對她來說,就像牢籠一樣,令她痛苦,但對傅格桑來說,卻是最欲得到的,原本,她不做這個王后無所謂,但若是丹琴有什麼事,她就算死,也不會放過這個女人。

白離脫下斗篷蓋在丹琴身上,艱難的將她抱起,根本就抱不動,腳下才挪動一步,就跌倒在雪地上,丹琴從她懷裡滾出去,白離只覺得有一道黑影閃過,然後丹琴就不見了,她驚詫的站起身,茫茫的雪地上,除了她和傅格桑,根本沒有其他人,地上連腳印都沒有,莫非是大師?

這些想着,白離鬆了口氣,有大師在,丹琴應該會……沒事的!

傅格桑卻像是抓住白離的把柄,拉過她的胳膊道:“你好大的膽子,竟然讓人埋伏在王宮周圍,你這是蓄意不軌,跟我去見姑姑,我要揭露你的陰謀!”

白離冷冷看着她,道:“你究竟想怎麼樣?我要是死了,蜀國的王后也不會是你!”

傅格桑臉上浮起一抹古怪的笑意,道:“你威脅我?不要以爲我不敢殺你,想找人替顒哥哥生孩子其實很容易,而且我會易容術,我先殺了你,再把你這張臉皮剝下來貼在死士臉上,這樣我就可以操控一切。”

白離蹙起眉頭,道:“這纔是真正的你!”

傅格桑笑道:“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白離的心狠狠一沉,道:“刁蠻狠毒都是裝出來的,你真正的樣子更可怕,你究竟想做什麼?”

傅格桑伸手在她臉上劃過,陰聲道:“原來你不笨嘛,只不過,在我面前,越聰明的人死得越快。”

白離抓住她的手,一道白光劈來,無數的幻影在眼前閃過,白離看到幔帳後面少女的身影,她發出陰森的冷笑:“殺了她,把她的頭顱帶回來見我!”

蒼茫的大漠上,那些殺手對玉駱駝和他的兄弟們痛下殺手,還有大玉……鋒利的劍從她身體穿過,他們還要砍下她的頭,若不是沙塵暴捲走了大玉的身體……

白離用力推開女人,她捂着快要裂開的腦袋痛苦的跌坐在雪地上,是傅格桑,對大玉痛下殺手的人是傅格桑,大玉是替她死的,原來是這樣,白離又哭又笑,她胸口狠狠一疼,一口血吐在雪上,比一樹妖治的紅梅還要鮮豔。

傅格桑震驚的看着白離,踢了她一腳道:“你怎麼了?”

甘瑛殿的侍女官帶着人尋過來,剛好看見此情形,侍女官衝過來護着主子,一羣人圍着白離拼命叫王后,傅格桑這才慌了,道:“不是我,我沒有傷她!”

寒風夾雜着鵝毛大雪,呼嘯聲拍打着甘瑛殿的窗子,外頭是冰天雪地,但屋子卻是暖融融的,御醫給白離把過脈相之後,跪在蜀王面前道:“王后身子虛弱,又受到莫大的刺激,精氣損傷極大,臣這就去煎藥。”

蜀王揮揮手,御醫走後,侍女官也帶着其他人都退下,她走到門口時,蜀王沉聲問道:“丹琴呢?”

侍女官微微發抖道:“丹琴陪王后一起去的別苑,我找過去的時候,只看見王后和二小姐,沒有看見丹琴,但地上有好多血,還有二小姐的匕首。”

蜀王神情愈發冷厲,道:“下去吧。”

侍女官躬身退下,關上房門。

蜀王走到牀邊坐下,白離的臉色蒼白得厲害,整個人也清瘦得厲害,她緊蹙着眉頭,似乎心裡有莫大的悲傷,連睡覺都不安穩。

“別怕,我在這裡。”蜀王握住她冰涼的小手,她的手軟極了,好像一用力就會揉碎了一樣,蜀王心中泛起莫名的疼惜,但他的目光卻透出一股狠勁,傅格桑,你真是越來越放肆了!

白離睡了兩天,才醒過來,她睜開眼時,茫然了好久,才發現自己在別苑,正泡在硫磺潭中,身上不着片縷,她頓時驚慌起來。

“王后,您終於醒了。”侍女官拿着衣裳從屏風後面走出來,臉上露出驚喜的表情。

“我怎麼在這裡?”白離茫然的瞪着她。

侍女官跪在她面前道:“您昏睡了兩天,蜀王說泡硫磺潭對您的身子有好處,就命我每天都帶您過來,現在您醒了,蜀王一定很高興。”

白離淡漠一笑,道:“他會高興嗎?”

侍女官見她表情怪怪的,遲疑道:“您昏睡期間,都是蜀王親自在照看您喝藥,王后,我看得出來,蜀王待您很好的,還有太后娘娘,也親自過來探望了好幾次。”

白離慢慢的將身子沉在水中,慢慢的,將整張臉都沉下去,侍女官緊張的叫她,還試圖把她撈上來,但白離卻執意這麼做,蜀王、太后、傅格桑還有傅格青,這些人都是各有目的,以前她不知道,而現在卻全都知道了,他們再怎麼待她好,白離都清楚,那不過是演戲而已。

“王后!王后!”侍女官喚來許多人,她們一起將白離從池子里拉出來,剛用斗篷包住白離的身子,蜀王冷着一張臉衝進來,白離還在嗆水,猛地看見他,搶得更厲害了,侍女們都跪在地上請安,白離躺在軟榻上一動不敢動,她若是動了,身子可就曝光在人前了。

蜀王緊緊盯着白離,他臉上有怒氣也有一絲一閃而逝的驚慌,他大步上前,將白離打橫抱起來往外走。

白離被他的舉動嚇到了,外面下着鵝毛大雪,難道他就打算這麼抱着她出去,想凍死她也不用做得這麼明顯!

“放我下來,放我下來!”白離不馴的掙扎。

蜀王走出屋子,白離叫迎面撲來的寒風一吹,凍得直往斗篷裡面躲,他冷笑道:“現在還要我放你下來嗎?”

白離倒是想,但她沒穿衣裳,自然也沒什麼底氣,索性將整張臉都埋進斗篷裡,眼不見爲淨,就當是被鬼抱了吧。

蜀王的步子很穩,白離隱約聽到他的心跳聲,這個男人的身體就像火爐一樣,可是他的臉卻比冰塊還要冷。

似乎走了許久,白離聽到他踹門的聲音,侍女官她們在後來趕着,還沒有回來,他徑直將她抱到牀上,用被子蓋住。

“我的衣服呢?”白離露出半張臉來。

蜀王冷冷看了她一會,轉身走了,片刻之後,他手裡拿着一套她的衣裳,白離見他遲遲不動,只好用斗篷遮着胳膊伸出去奪過來。

蜀王自覺的轉過身去,白離愣了一下,難道真要當着他的面穿衣服嗎?不過似乎不穿,她就一直處於劣勢,白離壓下心頭的不適,手忙腳亂的將衣服穿好,他還算正人君子,沒有暗算她。

白離跳下牀,離他遠遠的站着,蜀王神色複雜的看了她一眼,坐到軟榻上道:“你不用擔心丹琴,她被人救了,現在正在養傷!”

白離瞪大眼道:“誰救了她?”不是大師嗎?

“丹琴認識的人,等她回來,自己跟你解釋吧。”蜀王淡淡道。

白離不做聲,心裡卻是真正鬆了口氣,只要丹琴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你沒有什麼要跟我說的嗎?”蜀王看着她問道。

“沒有。”白離坐到牀上,她昏睡了那麼久,雖然不感覺餓,但站着頭暈。

“阿離,你恨我?”蜀王皺起眉頭道。

白離震驚的望着他,道:“你叫我什麼?”

蜀王也愣了一下,道:“阿離是你的名字,我聽你皇兄這麼叫過你。”

白離略微定了定神,是了,皇帝哥哥曾經被困蜀國,而且皇帝哥哥自己也說過,蜀王當初是見到了她的畫像,纔會像天朝提親的,看來知道她的名字,也在情理之中的事,不用太驚慌。

白離不願意與他對視,低下頭淡淡道:“我不恨你。”

蜀王慢慢的走向她,在她面前站定,伸出手扶起她的臉,目光深邃的凝視,白離受不了他像鷹一樣銳利的眼神,好像被他看着,就會被看透一樣,白離偏開臉,不讓他碰觸。

蜀王冷笑道:“那這是爲什麼?”

白離瞳眸劇縮,道:“你想知道原因是不是?那我告訴你,我恨傅格桑,她想殺我,我還沒來蜀國的時候,她就派人追殺我,我沒有死,但我的好姐妹大玉卻慘死,你是我的夫君,是不是應該爲我做主呢?”

白離咄咄逼人的追問!

蜀王的眼睛深得像海一樣,他握住白離的手,緊緊的用力道:“阿離,現在還不是時候,我會爲你做主的。”

白離推開他的手,露出失望的表情道:“不會!你不會!她也傷了丹琴,你做了什麼?大玉是怎麼死的你也不知道,她的父親,她的叔叔伯伯都死了,那麼多條人命還不夠嗎,你想袒護她,難道就因爲她是傅家的女兒?”

蜀王抓住她的胳膊,命她看着自己,道:“現在不是時候,你相信我!”

白離拼命掙扎,雙手捂着頭痛苦道:“你別碰我,我不想知道得太多,你的任何事情我都不想知道,你別碰我!”

蜀王鬆了手,愕然道:“阿離,你到底怎麼了?”

白離爬到牀上,用被子蓋住自己,她的聲音悶悶的傳出來:“我想爲大玉報仇,但我又是你的王后,不能違揹你的意思,從今往後,你就當沒有我這個人吧,你想喜歡誰就喜歡誰,我不會給你惹事,但也求你,不要打攪我的生活,我們之間,除了家國利益,其他的,最好什麼都不要有。”

許久,蜀王冰冷陰沉道:“你以爲大蜀的王后只是花瓶擺設?”

白離掀開被子坐起身,表情平靜的看着他:“如果你做不到我說的那樣,你就殺了我吧!”

蜀王上前一步掐住她的脖子,沉聲道:“你別以爲我不敢!”

白離閉上眼,嘴角浮起一抹笑意道:“你有什麼不敢的,我只是不明白,你喜歡的人既然是傅家的大小姐,那當初爲什麼會讓她嫁給前蜀王呢,任由別人搶走你的心上人,你也是無動於衷嗎?”

阿青,阿青,不就是傅格青!

蜀王鬆開手,道:“這些話,誰跟你說的。”

白離倔強的看着他,道:“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爲!”

蜀王冷笑,道:“看來,是我小瞧了你,很好,你既然想做失寵的王后,那我就成全你!”

他甩手而去,比當初新婚之夜還要絕情,白離無力的躺在牀上,感覺全身的力氣都被抽去,這樣也好,沒有恩怨情仇,或許可以活得輕鬆一些。

帝后不合的消息迅速在整個大蜀傳開,白離徹底失了寵愛,蜀王再也沒踏進甘瑛殿半步,白離也執意趕走了那八個侍女,整個甘瑛殿頓時變得空蕩蕩的,蜀王遵守承諾,將甘瑛殿和外苑命人看守起來,任何人誰都不允許進出,且每日只派一個趾高氣揚的侍女送飯,那個侍女也不知道是哪宮的人,對白離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送來的飯菜不是餿的,就是清湯白麪和饅頭,白離根本就吃不下,餓極了之後,她只好打開扇子喚出大師,讓大師從宮外給她帶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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