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一回

寒王走後,大師捏了個訣,他變回自己,白離摸了摸臉,她應該也變回來了吧,只是,盤旋在心頭的疑問卻越來越大了,寒王故意接近她的目的是爲找密令,蜀王和傅格青之間的糾葛,好像也不是她想的那麼簡單,她一頭混亂,茫然無助的望着大師。

大師在她頭髮上揉了一把,道:“天機不可泄露,本大師只能告訴你,那個傅格青不是普通人,你要小心她。”

白離黯然道:“因爲她是蜀王的心上人吧。”

大師用憐憫的目光看着她,道:“可曾想過自己會落得如此下場?”

白離嘆了口氣道:“還好,還不至於傷心。”

大師頗爲滿意她的回答,道:“既然不傷心,就用不着愁眉苦臉了,看樣子蜀王確實不待見你,本大師不看僧面看佛面,已經幫你教訓他的心上人了,往後你要是覺得無聊了,本大師會陪你玩的。”

白離愣了愣,原來真是大師打的人,不知爲何,白離突然感動得稀里嘩啦,拉着大師的衣袖道:“丹琴要嫁人了,不會再回王宮來,要是連你也不理我,我可就真成了孤家寡人,大師,還是你對我好。”

大師嫌惡的瞥了她一眼。

白離並不惱,壓低聲音道:“大師,你知道密令是什麼嗎?”

大師咳嗽一聲,高傲道:“知道,不過本大師不會告訴你。”

白離想了想,道:“蜀王娶我會不會也和密令有關?”

大師淡淡道:“這個問題只能問蜀王,亦或者,你爲什麼會嫁到蜀國來?”

白離忽然間心若明鏡,先帝以前說過的那些話浮現腦海,血凰玉竟然是她從小到大佩戴之物,先帝、蜀王、寒王他們都在找密令,那皇帝哥哥呢,會不會也是因爲密令才……白離不敢往下猜測,既然沒有辦法親口質問,無謂的猜測只會讓自己更加難過罷了。

大師聲稱累了,要回去歇息,白離拉着他道:“你若走了,寒王找我要人怎麼辦?”

“要誰?”大師反問。

白離指着自己道:“有王后,沒侍女,寒王會懷疑的。”

大師愣道:“你不是蜀王的王后嗎,關寒王什麼事?”

白離別扭道:“寒王不是說要派人送飯嘛。”

大師恍然大悟道:“對啊,難道本大師要留住在甘瑛殿?”他自顧搖頭道:“孤女寡女共處一室,有違佛道,萬一被人瞧見,本大師的清譽就毀了。”

白離鄭重道:“大師,你我共處一室又不是第一回,再說,你變成那侍女的模樣不就可以了,說起來,那可是寒王的人,而且寒王還說喜歡那張臉。”

大師石化了。

朝凰殿中,蜀王讓所有的人都退下,他冷冷看着一臉惶恐的女子,漠然道:“你究竟想做什麼?”

傅格青眼眶微紅,道:“阿顒,你還是恨我,對不對?當年的事,我也是被逼無奈,自從進宮,我沒有一天開心過,你知道的。”

蜀王轉過身去不再看她,冷笑道:“以前的事,我都不記得了,你還提來做什麼。”

傅格青顫抖着纖細的肩膀,柔弱無助道:“你忘記了,我卻記得清清楚楚,我對你的感情從未變過,當我知道你回來的時候,我高興極了,儘管你是爲王位回來的,我也自欺欺人的告訴自己,就算你恨我,要殺我,那也是因愛成恨……”

蜀王打斷她的話,冷冷的笑道:“傅格青,我不會殺你,我要讓你好好活着,想知道這是爲什麼嗎?”

殿中的幔帳被陰冷的寒風高高撩起,又高高落下,傅格青怔怔的望着那熟悉的背影,突然覺得他變得好陌生,根本就不是那個她曾經認識的阿顒。

蜀王冷酷的轉過身,緩步走過來,在她面前站定後,他伸手捏住她的下巴,目光一寸一寸掃過她的臉,傅格青心中一喜,他眼中的迷戀纔是她所熟悉的,不會錯的,在他心裡,一定還有她的位置,就算是恨,他也不會忘記她。

但下一秒,蜀王說出口的話,卻令她猶如置身煉獄,這些年她自以爲勝券在握的底牌,被抽絲剝繭,挫骨揚灰。

“就算這張臉與阿離一模一樣,你也不是她,我恨你是因爲你頂着這張臉嫁給別人,讓別的男人的手碰在這張臉上,我嫌髒,你想傷害阿離,想讓她離我越來越遠,你不會如願的,而且以後你再也沒有這樣的機會。”

蜀王的手慢慢滑到她的脖子,然後用力扣下去,傅格青疼得皺起眉頭,她閉上眼,淚眼從眼角滑落,蜀王怔了一下,他下不來手,只要看着這張臉,他無論如何都下不來手。

蜀王一把推開她,傅格青摔在地上不停的咳嗽,她悽聲大笑道:“我不信,我與你從小一起長大,而你認識那個女人才多少日子,我不信你說的話,你騙我就是爲了報復我嫁給別人,阿顒,你騙我!”

蜀王面無表情,眼中卻透出寒霜道:“我會讓你死得瞑目。”他抓住她的胳膊將她從地上拉起來,然後走到他常坐的椅子後面,上面有一隻鳳凰圖騰,他將凸起的鳳眼按下去,一個地室出現在眼前,傅格青自以爲熟知整個朝凰殿,卻根本不知道還有這樣一個地室,她心中詫異極了,蜀王毫無憐香惜玉之心,拖着她直接走進去。

地室非常大,蜀王將傅格青帶到一個房間,冒着冰寒之氣的石牀角落縮着一個纖細的少女,她似乎很冷,嘴脣變得紫白,整個人不停的顫抖着。

“格桑?”看清那張臉,傅格青驚詫的叫出聲。

少女反應很遲鈍的擡起頭,她茫然的目光落在面前的兩人身上,她過了許久,才顫抖着叫了一聲姐姐。

傅格青衝過去抱着妹妹,她全身就像冰塊一樣,冷得快要死掉,傅格青不敢置信的望着蜀王,道:“你竟然這麼狠心!”蜀王冰冷的面孔,有種嗜殺的寒意,道:“她的心思更歹毒,殺慣了別人,還想對阿離出手,我豈會輕易放過你們的。”

格桑撲在姐姐懷裡,害怕得嚶嚶哭起來。

傅格青驚道:“你折磨了格桑,還想折磨我嗎?”

蜀王冷笑道:“這是你自找的。”

傅格青尖聲叫道:“又是爲了阿離,在你心裡,難道她就比這天下還重要嗎?”

蜀王突然笑道:“在我眼裡,她比什麼都重要。”

傅格青搖頭道:“阿顒,你瘋了,你被她迷惑了心智是不是?你喜歡的人一直是我,你忘記了嗎?”

傅格青跑過去撲在他懷裡,試圖用自己的體溫喚醒他的記憶,蜀王扣住她的手腕,然後將她推開。

“阿顒!”傅格青哭得梨花帶雨。

蜀王扣住她的下巴,讓她看着牆上的一幅畫,畫裡面是一位清豔絕倫女子,穿着一身白衣站在桃花底下,那雙眸子清澈明淨,彷彿能洗滌這世間的醜惡。

傅格青愣愣看着,畫中的人和她的臉一模一樣,但眼睛卻不一樣,她的眼睛是重眸,畫中的人不是,蜀王臉上的表情柔和下來,緩緩道:“我一直做一個夢,夢見她要嫁給我,小的時候看見你,我以爲你是她,但很快我就知道,你不是她,你不過是長得和她相似罷了。”

傅格青微微顫抖着道:“你說過,你喜歡我。”

蜀王殘忍的笑道:“那是騙你的,父王說傅家的女人心計深,我卻不這麼認爲,我接近你只不過是想知道傅青雲到底有什麼野心,你以爲可以做我的王后,便將什麼事都告訴我,但是當別人做了王位,你立刻就背叛我進宮,傅格青,我們彼此彼此,既然是相互利用,就沒有誰對不起誰,但現在不同了,你們姐妹都想傷害阿離,我不能讓這樣的事發生,本應該讓你們都死,只不過留你們其中一個,我還有用處,誰死誰活,你們自己選吧。”

傅格桑突然清醒過來,她用盡力氣從冰牀上滾下去,邊哭邊爬道:“顒哥哥,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傅格青面如紙色。

蜀王看了她們姐妹一眼,冷冷的轉身離開。

傅格桑還在哭求着,傅格青眼中漸漸浮起一股戾氣,她將牆上的畫像用力扯下來,拼命撕碎,她得不到的東西,也不會讓別人得到,敢玩弄她的感情,她要讓他此生都痛不欲生,爲今日的所作所爲付出最慘痛的代價!

“去死吧!”

傅格桑發瘋一樣的尖叫,她舉着匕首衝向傅格青,傅格青死死瞪大眼睛,她用手捂着腹部,血不停的從她身體裡流出來,她反手抓住傅格桑,將她拉到自己面前,虛弱的問道:“爲什麼,我是你的親姐姐!”

傅格桑的眼睛赤紅,她哈哈大笑,像真的瘋了一般,她用一種厭惡痛恨的語氣道:“姐姐,我當然知道你是我的親姐姐,可那又怎麼樣,我從小就喜歡顒哥哥,就算你不喜歡,你也要霸佔着,父親也說你會成爲顒哥哥的王后,後來別人做的蜀王,你爲了權勢,拋棄了顒哥哥,你可知,那時我心裡高興極了,再沒人跟我搶顒哥哥了,可是,顒哥哥還是娶了別人,我什麼都沒得到,我不甘心!”

傅格青臉上的血色散盡,她緊緊抓着傅格桑的胳膊,緩緩的倒在地上,傅格桑什麼都看不到,瘋笑道:“現在好了,我終於殺了你,等我再殺了那個賤人,顒哥哥就是我一個人的了,再沒有人能和我搶他。”

傅格青全身都是血,嘴角卻露出一抹清淡的笑意,她強忍着疼痛,伸出沾滿血的手道:“好妹妹,到姐姐這裡來。”

傅格桑惡狠狠的瞪着她道:“壞女人,你死了活該,這就是你背叛顒哥哥的下場,顒哥哥喜歡是他的王后,就算你長了一張一模一樣的臉,顒哥哥也不喜歡你,父親當你是寶貝,說你是傅家唯一的希望,哈哈哈哈……其實你什麼都不是,什麼都不是!”

“格桑,我好難受。”傅格青吐了一口血,全噴在傅格桑的裙子上。

發泄完的傅格桑害怕的往後退,不小心摔倒在地,傅格青拉住她的腳不放,她動彈不了,心裡怕極了,拼命掙扎道:“走開,走開!”

傅格青吊着一口氣道:“我是你的親姐姐,你連我都敢殺……”

傅格桑捂着臉尖叫,突然一隻冰涼的手抓住她的手,她愣愣的睜開眼,卻是傅格青笑靨如花的臉,她吐氣如蘭道:“這麼膽小,還敢殺人,有你這麼一個愚蠢之極的妹妹,我可真是寒心啊!”

“你……”傅格桑震愕的瞪大眼睛,她艱難道:“你……不是……我的……姐姐……”

傅格青絕豔妖治的臉上浮起淡淡的笑意,她對懷裡的少女柔聲細語道:“我是不是你的姐姐,你都必須得死!”

蜀王負手站在大殿中,傅格青走過去,從身後抱住他的腰,嬌媚道:“是我活着出來,沒令你失望吧。”

蜀王冷笑道:“果然心狠手辣,難怪傅青雲將你當作最重要的棋子!”

傅格青千嬌百媚的笑,她對他的後腦吹了口氣,整個大殿頓時瀰漫着一股濃濃的蘭花香氣,蜀王皺了皺眉,感覺有些頭暈。

“阿顒,你沒事吧。”傅格青扶着他,將自己的身子軟軟的靠上去。

蜀王用力推開她,道:“滾!”

傅格青楚楚可憐的摔倒在地上,她的衣裳滑落,露出纖細精緻的鎖骨和半邊白皙柔嫩的肩膀,她的眼睛更是勾魂攝魄,蜀王的頭暈得更厲害,模糊中,他好像看見是阿離,滿是不情願的蹭到他身邊,不甘心卻又害怕,每次她露出這樣表情的時候,他都很想將她抱在懷裡。

“阿顒,人家好冷,你抱緊一點。”傅格青嬌媚無比。

蜀王搖了搖頭,他想去用力去看清懷裡的人到底是誰,意識卻越來越不受自己管制,只覺得觸手滿是柔~膩的肌膚,以往的阿離都是對他萬分抗拒的,這一次,她難得這樣聽話,蜀王再也忍不住,俯身親下去……紅鸞帳中,顛鳳倒鸞!

一夜天明,蜀王扶着額頭醒來,他不在寢宮的牀上,卻是在軟榻上,他回想着昨晚的事情,頭又開始疼了,他雙手捂着頭,胳膊上滑涼一片,他低頭看去,竟然是一縷青絲,泛着幽亮的光澤,蜀王掀開錦被,看到那張臉時他震驚不已,想要伸手去碰觸,卻在半空僵住,雪白的右肩上有一朵盛開的蘭花,他猛然驚醒,她不是阿離,而是傅格青!

太后帶着人匆匆走進宮,剛掀開簾子就看到這幅情形,侍女們都嚇得跪在地上瑟瑟發抖,大氣不敢透,太后震怒得差點昏厥過去,賽雅一把扶住她,焦急的喚道:“太后,太后……”

傅格青醒過來,她風情萬種的坐起身,柔軟的身子就往蜀王身上貼,半響,才發覺屋子裡有其他人,她尖叫一聲,忙用錦被掩住身子,跪在軟榻上哭道:“姑姑恕罪!”

“孽障!你們做的好事!”太后氣得臉色發白,終於是礙着兒子的臉面,在賽雅的攙扶下踉蹌的離開了。

蜀王臉色寒沉。

傅格青輕輕哭泣着,楚楚可憐道:“阿顒,不怪你,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引~誘了你。”

蜀王看了她一眼,目光銳利得像龍吟劍刃,輕易便能取人首級,他一把掐住面前的女人,用了十分的力氣,傅格青連掙扎的餘地都沒有,呼吸越來越虛弱,他恨極了纔會下這樣的狠手,若是早些殺掉她,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

“蜀王,傅將軍求見!”侍衛在外面大聲叫道。

蜀王怔了怔,他萬分嫌惡的推開女人,現在還不是殺她的時候,倘若傅家的女兒都死了,傅青雲就沒有任何顧忌了,他會找理由造反,那個時候,他的野心就不止是國舅爺的身份,而是鯨吞整個蜀國,他要奪王位。

蜀王眼底冒出令人膽怯的寒光,他穿好衣裳,冷酷道:“我先不殺你,你就乖乖待在伏羲殿,倘若被我知道你還有什麼小動作,我會讓你死得很難看。”

傅格青跪在軟榻上拉住他的袖子,任由錦被從身上滑落,她的身子像罌~粟一樣絕美誘人,蜀王回頭看着她,眼中沒有任何波瀾。

“阿顒,從今往後,我都是你的人,就算你不愛我,我的心裡也只有你!”她說得悽楚哀艾,眼淚像珍珠一樣從重眸中流下來,有一種驚心動魄的美麗。

“你真讓人噁心。”蜀王冷笑,無情的離開。

傅格青一臉絕望,慢慢的,她妖媚的彎起嘴角,好戲纔剛開始而已。

太后下了死令,朝凰殿的事如果有誰敢說漏半分,就凌遲處死,決不輕饒,侍女們不禁嚇,紛紛跪伏在地上發毒誓,賽雅擔心道:“大小姐那邊如何處置纔好?”

太后雙眸威嚴,道:“把伏羲殿上下的人全換掉,她處心積慮而爲之,自然不會就這麼罷休,是我大意了,這個女人,心機與手段厲害得很,往後你親自看着她,如果她再有什麼動作,就不用留了。”

賽雅定神道:“我知道了。”

太后嘆了口氣,宮中出了這樣的醜事,若是傳出去,阿顒的英明就全毀了,定會失去民心,傅格青這一招,完全不給自己留後路,也是斷了阿顒的路,她就是堵阿顒捨不得殺她嗎?太后心神不寧,道:“賽雅,你陪我去甘瑛殿走一趟。”

“是。”賽雅忙將她扶起。

白離整個人縮在斗篷裡,冷風還是往脖子裡灌,她實在冷得受不了,對着扇子道:“大師,你泡好沒有?”

大師懶洋洋的聲音從扇子裡頭傳出過:“才一個時辰,急什麼。”

白離牙齒上下打顫道:“可是我快要凍死了。”

大師唉聲嘆氣道:“小阿離,你泡的時候本大師在外頭站了兩個時辰,還陪你聊天,可沒有任何怨言……”

白離怕他嘮叨,忙打斷道:“我錯了,你慢慢泡吧,不着急。”寒風夾雜着雪花飄進走廊,又下雪了,白離趕緊蹲在地上,將斗篷緊緊的裹住自己。

“王后,您怎麼在這裡?”賽雅匆匆走過來,扶起白離。

白離愣愣看着她道:“我……我剛泡過硫磺潭……”

賽雅擔憂道:“越是泡過硫磺潭,再吹風會着涼的,王后,快跟我回去吧。”

白離支吾道:“你……你怎麼來了?”

賽雅正色道:“太后擔心您,特地過來看看,見您不在屋子裡,我才尋到這裡來,王后身邊連個服侍的人都沒有,實在太不像話了。”

白離回頭看去,大師還在裡面,一陣水嘩嘩的聲音傳出來,賽啞是個高手,這聲音自然瞞不過她,賽雅喝道:“誰在裡面?”

白離嚇了一跳。

賽雅敏捷的推門走進去,一少女從裡頭衝出來,舉着護手大呼小叫道:“王后,王后,您的護手找到了。”

賽雅抓住她的手,道:“你是誰?”

少女嚇得哇哇大叫。

白離趕緊道:“她是寒王的人,我喜歡她,寒王就把她留在我身邊服侍。”

賽雅道:“是寒王的人?”

白離點點頭,賽雅福身道:“王后,回宮吧。”

太后坐在軟榻上,甘瑛殿冷冷清清,連口熱茶都沒得喝,直到白離進去,太后的臉色都不好看,隨奉的侍女更是戰戰兢兢。

“參見母后。”白離規規矩矩的行禮。

太后看見她,怪嗔道:“快過來我這裡,外頭很冷吧,你這屋子怎麼連個火爐都沒有,這麼冷颼颼的,凍病了可怎地是好!”

白離站過去,太后拉住她的手,眉頭皺得更緊,她看了賽雅一眼,道:“把東西端上來。”

賽雅親自出去,一會端着一個湯盅進來,太后道:“這是用上好的血燕燉的湯,很滋補的,你身子弱,多喝點纔好。”

白離接過湯盅,在太后殷切的注視下,她一口氣喝光,的確是好定西,喝完身體就變得暖呼呼的。

太后笑了笑,又嘆氣道:“王后,聽老人家一句話,你和阿顒雖年輕,來日方長的,但到底是新婚夫婦,這樣總生分着,總歸是不好,我知道這件事中,肯定是阿顒不對,但他是男人好面子,沒向你低頭,你是個寬仁敦厚的好孩子,聽母后一句勸,就和阿顒和好吧,大蜀的江山,往後還要落在你們兩個人的肩上啊。”

白離忙跪下去,道:“讓母后操心,我實在罪該萬死。”

太后掩飾不住臉上的失望道:“還是不肯原諒阿顒嗎?”

白離低着頭道:“母后,我從未怪過蜀王,又何來原諒呢。”

太后拉起她坐在自己身邊,柔聲道:“母后知道你委屈,就當是看在母后的面子上,你就不要一個人住在這甘瑛殿,搬去朝凰殿亦或是南坤殿,也有人照顧你啊。”

白離慌道:“母后,我知道自己的身份,王后不是就該住在甘瑛殿嗎,如果搬出去,會招人話柄的,我是王族中人,爲了王族的臉面,也不能任意妄爲啊。”要是搬走,她豈不是不能和大師去宮外玩了,她可不想再過那樣沉悶的生活,也不想面對蜀王。

“不成,堂堂的王后,身邊連個服侍的人都沒有,這像什麼話!”太后似乎鐵了心,語氣也變得強硬起來。

白離趕緊跪下身去,道:“母后息怒。”

少女磕磕絆絆的走出來,道:“太后娘娘,我……是服侍王后的人……”

太后詫異的看過去,賽雅附在她耳邊道:“是寒王的人,似乎寒王還派人每天送吃食過來,與王后走得很近。”

太后眼皮動了動,道:“是這樣嗎?”

白離擔心太后執意要帶她走,低低哭道:“母后,我也想與蜀王相敬如賓,白頭到老,奈何世事磨人,我與蜀王有緣成爲夫妻,但情分卻不敢強求,母后,求您體諒。”

太后頹然道:“看來你是真不想原諒阿顒了!”

看着太后瞬間蒼老的神態,白離心裡突然有點過意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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