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的冰原狼一出現,就帶起了一陣罡風,刺痛三人的臉龐。.更新最快
罡風過後,三人仔細瞧去,只見冰原狼渾身浴血,一道可怖的傷痕幾乎貫穿了整個身體,它方一落地,就匍匐在冰冷的石板上。
郭武和傅天樓幾乎不敢相信,眼前有數頭牛犢大小的冰原狼就是那個帶着稚氣的蠢萌傢伙!此時,冰原狼的眼眸已然暗淡,竟是奄奄一息。
天空中灰霧漩渦還在不斷地擴大,猶如匹練一般接通天地,直入雄偉的大殿之中。裡面究竟發生了什麼?阿恆是不是已經化作亡靈之體!
三人正想着,忽然,一根骨矛從冰原狼的身體下面伸了出來,緊接着,一個已經完全被鮮血染紅的身影費力地鑽了出來。
“是阿恆!”眼尖的傅天樓立即叫了起來。
血色身影搖搖晃晃地站起,他看着身邊匍匐的冰原狼,眼神充滿了哀傷。
阿恆伸手輕輕地撫摸在冰原狼的傷口,金色冰原狼發出一聲痛苦的嗚咽,龐碩的身體開始慢慢變小,漸漸恢復了正常。
透明的堅冰自阿恆的手心延展,迅速蔓延到冰原狼的整個身體上,化作一座冰雕。冰雕之中,冰原狼雙眸緊閉,似乎陷入了無盡的沉睡。
一個灰色的人影從大殿中走了出來,手上正是那把薄如蟬翼的長劍,灰色的霧氣纏繞着他的身體,隱約可見其中高大的骨架。隨着灰色霧氣的涌入,他的身體越發凝實,霧氣籠罩的雙眸中更是隱現光亮。
灰色高大人影掃視了一眼廣場上的幾人,他的目光在每個人的身上都停留了很久,就連那十幾名依然昏迷的傀儡護衛也沒有例外。不過,他最終還是將目光落在了阿恆和冰原狼的身上,不知爲何,卻露出了些許的茫然之色。
就在衆人打算搶先動手的時候,灰色人影忽然擡頭望天。衆人跟着看去,卻只看到漩渦之後深邃的天空,一片漆黑,既沒有月色,也沒有星辰,彷彿一塊墨色濃染的布匹一般!
然而,灰色人影卻舉起了薄如蟬翼長劍,對着漆黑的天空輕輕刺出。立即,一道凌厲的光芒閃過,猶如閃電一般,黑色被切開了,露出了一抹豔紅。那一抹豔紅竟緩緩張開,化作了血色的眼睛。
在那深空的血色眼睛之中,全是濃得化解不開的嘲弄和仇恨!
當灰色人影再次舉起長劍時,那眼睛卻退向了更遠的深空,消失不見。此時,灰色人影越發地清晰,很快,就成了一名裹在霧氣之中、看不出年紀的粗獷男子。那覆蓋在身體上的霧氣便如一襲灰衣。
此刻,男子看向深空的眼眸充滿了憂慮,灰霧漩渦的範圍更加遼闊,霧氣越發洶涌地鑽入他的身體。
月清魂早就放開了郭武和傅天樓二人,他拔劍在手,極爲警惕。可是他也清楚,這個明顯來自遠古、由骷髏所化的男子,絕對不是他能夠對付的。對方似乎能夠借用古神殿的天地之力,一劍可至千里,簡直聞所未聞!
郭武和傅天樓神色發緊,在灰衣男子的面前,他們只覺自己猶如剛會走路的孩童,毫無掙扎反抗的餘地。
灰衣男子再次看向幾人,忽然張開了依然空洞的嘴巴,說出了幾個晦澀難懂的音節,聲音渾厚而沙啞,雖然不明其意,卻有種說不出的威嚴。
男子話音剛落,阿恆的聲音便已響起,發音同樣古怪,與那灰衣男子並無二致。
男子聞言沉默了一下,忽然仰望天空,嘆息一聲,這次說了很長的一段話。只不過,在郭武他們聽來,依然猶如天書。
然而,阿恆卻立即對答了回去。
旁觀的三人看了看阿恆,又看了看那灰衣男子,只見這阿恆和那男子忽而微笑,忽而長吁短嘆,竟似有了惺惺相惜之意。
月清魂三人對視一眼,都是大喜過望。本以爲會拼個你死我活,哪知道阿恆竟和灰衣男子彷彿一對多年不見的至交好友,聊得越發投機。
傅天樓忍不住埋怨道:“月清魂,你不是說阿恆會成爲什麼行屍走肉的亡靈嗎?害得我白白擔心!”
月清魂一陣尷尬,沒辦法,這裡發生的一切早已超脫了他的認知範圍,只好乾笑道:“阿恆不是正常人,咱們不能用常理揣度!”
然而,三人高興沒多久,卻見那高大的灰衣男子忽然平舉長劍,直指阿恆立足之處。見識過那刺入深空一劍的三人都嚇得肝膽俱裂,唯恐下一刻阿恆就被對方砍成了兩截!
傅天樓大叫道:“阿恆,快逃啊!不,不對,你快跪下來,磕頭認個錯,千萬別逞強!讓那怪人有話好好說,千萬別動手啊!哎呀,你這個混蛋,怎麼還不跪下來,算了,你不跪我跪!”
胖子一邊說一邊對着灰衣男子磕頭如搗蒜。
郭武和月清魂也是眉頭緊皺,灰衣男子雖然沒有動手,但他們投鼠忌器,同樣不敢妄動!因爲他們很清楚,自己的動作再快,也快不過對方的驚世一劍!
就在三人惶恐不安時,阿恆忽然扭頭道:“小樓,快起來,不是你想的那樣!”他又回頭又對着灰衣男子說了幾句。
灰衣男子對着三人微微一笑,卻沒有放下長劍,只見劍尖一道光芒閃過,直指阿恆立足之處。就在月清魂三人亡魂直冒、雙腿發軟的時候,卻聽咔擦一聲,碎裂的竟然是包裹着冰原狼的冰塊。
隨即,洶涌而下的灰色霧氣分出一道,纏繞住受傷的冰原狼,從傷口而入,沒入身體。很快,冰原狼傷口的血液變成了銀灰色,可怖的傷口在銀灰色血液的滋養下,迅速地癒合。
眨眼間,冰原狼已經再次站立,竟似從未受過傷。唯一不同的是,它碧綠的眼眸竟已變成了冰冷的銀灰色。
阿恆帶着大恆,緩緩退到月清魂三人立足之處。
那個灰衣男子則閉上眼睛,任由無窮無盡的灰霧瘋狂地涌入他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