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羣該死的傢伙,佈置這種陰損的陷阱來暗害,我絕過他們!”足可以媲美天雷的吼聲在洞穴之中迴盪,粗糙的土洞牆壁已經在這個聲音之中開始撲簌簌的掉下細末。只是發出高聲吼叫的矮人戰士此刻看起來情況並不很好,他狼狽的拉着一根繩索,秤砣一般的重重摔到地面,獵人手中的牛眼燈的光線下,他的武器、甲冑以及揹包上都沾染上了黃黃綠綠粘稠液體,以及黑與醬色混合的固體東西,特別是矮人那濃密的大鬍子,幾乎已經完全看不出原本的顏色來了。
“你能不能閉上嘴?你想讓洞裡的巨魔都知道我們來了不成?”獵人惱怒的制止他,然後將視線和牛眼燈的光轉向另外的一個方向,同時下意識的抽了抽鼻子……矮人身上沾染的東西顯然絕對不會是什麼美味,如果沒有法師施展的魔法伎倆,口鼻之間近乎透明的氣團,過濾了那種有毒的空氣,說不定這個近在咫尺的污染源足夠讓盧克暈倒。
“你還說?如果你早一點提示,我至於撞上牆嗎?”矮人一蹦三尺高,這個動作也讓他身上不知名的東西四濺飛揚,獵人連忙向一邊閃開,纔沒有被這些玩意兒沾到身上,不過耳朵卻逃不過幾乎將整個洞穴都震動了聲音的蹂躪:“這幫該死的,狡猾的巨魔,竟然在出口下面便挖了一個陷阱!無恥的東西!我要讓他們知道我,奧摩丁的戰士博瑞特姚的厲害!”
“是你自己鬆開繩子的吧?就當我求你了,閉嘴好不好?你就那麼想成爲巨魔的糧食?”
獵人無奈的晃晃腦袋,不再理會這個笨手笨腳地白癡,他將視線轉向斜上方的頭頂,外面的日頭已經開始在漫天的彤雲遮掩之下向着西方悄悄地沉落,開始昏黃的光線從那個六尺多寬的洞口上照射下來,只不過如果從上面看,即使是獵人的視力也沒有辦法從那個大洞的深幽中看到什麼有用的信息——事實上他開始時也沒有仔細去觀察,只要把頭稍微湊近那個窟窿,那種濃烈地氣味就會讓人條件反射似的後退,讓人沒有辦法想象在夏天時這地方將會多麼的臭不可聞。
現在看起來這個洞並不怎麼深,只有大約十英尺的樣子。洞外一塊耗不起眼的石頭底部,繫着一條相當粗的繩索,另外地一頭斜斜的伸進黑暗之中,從那褐色和苔蘚色混雜的纖維來看,應該就是巨魔用它們頭頂上地那種亂糟糟的毛髮編制而成,不過就在這繩索正對着出口的下面,便是一個同樣大小的深邃坑洞,也就是剛剛矮人掉下去地那個——實際上除了正對着傾斜的牆壁,那個洞口沒有任何的掩飾,根本不像是一個真正的陷阱,從笨手笨腳的矮人跌進去卻沒有受到致命傷害來看。也足以證明這一點。
“不用擔心,一般來說巨魔的羣體意識只包括一擁而上地部分,剛纔外邊的動靜那麼大,即使是巨魔沒有耳廓地耳朵也足夠聽得到,但是到現在卻還沒有任何援助從這裡出來,那就足以說明這個洞穴之中已經沒有殘餘的巨魔了……”四個光球從頭頂上方地黑暗之中飛出來,將這一段地下洞穴照亮;法師橫抱着聖武士從洞口那裡緩緩飄落,黑色的袍子上籠罩着青光,片片地羽毛在他周圍環繞。
“當然也可能有一兩隻巨魔幼仔什麼的,不過據說巨魔對矮人的肉向來沒有什麼胃口,他們更喜歡肉質細嫩的半身人和精靈……”輕盈的在洞壁上點了點,然後直接踏上實地。掃了一眼周圍的狀況之後,法師的聲音之中夾雜上了一些笑意:“尤其是沾上了自己的排泄物的矮人,他們更沒有胃口了……”
“什麼?你是說?”矮人愣了愣,盧克注意到對方話中的含義立刻讓他的臉色變得相當精彩。他的胸口起伏着,渾身似乎都開始顫抖起來:“你是說……我剛纔掉進去的是……是……”
“啊啊,你得承認巨魔這種生物實在是沒有什麼建築理念,或者說大門旁邊挖個糞坑就是他們的傳統。”
黑袍法師這個時候才鬆開一隻手。讓公主抱地聖武士轉成半擁抱地親暱狀態。只不過對於他們兩個這種若有若無地親暱態度。現在已經沒有人想要發表什麼意見了。尤其是在經歷了上次戰鬥之後。
然後他隨意地揮了揮法杖。青色地光澤照射在矮人身上。將他身上地變得整潔而乾爽。“你們在說什麼?裡面還有巨魔嗎這個時候牧師有些顫抖地聲音從上方傳來。盜賊已經揹着他從繩索上攀援下來。獵人注意到這個危險地動作讓這個小姑娘臉色有些發青。希望她以後不會有什麼心裡障礙。獵人心想——事實上也真是爲難她了。顯然這是她地第一次野外冒險。就碰上了這麼一個噁心地環境。
“沒……沒什麼。這裡好像已經沒有什麼怪物了。我們進去吧。”爲了掩飾自己烏龍地真相。矮人立刻吞吞吐吐地回答。只是說話時他還下意識地抹了一把大鬍子。似乎想讓那裡更加乾淨些。
狹窄地通道只有幾英尺。然後衆人便進入到了相對寬敞地空間之中。舞光術地光球照亮地二十英尺附近地環境裡。各種零散地拋棄在鬆軟地土地上地殘骸上甚至還有些許黑色地腐肉。一縷縷綠色地粘液在其上拉成長長地絲線。在光線地照射下反射着噁心地綠油油地光澤。幾隻小老鼠快樂地從一顆骷髏空洞地眼眶之中穿過……即使聞不到任何味道。這種情景也足以讓人聯想到**地惡臭了。
光線暗淡而壓抑。並且由於魔法地光源不太穩定。因此甬道內時明時暗。給人一種隨時都會遭到襲擊地感覺。培泰拉地孔雀牧師臉色一直在變壞。一隻手死勁地掐住矮人地腰帶不肯鬆開。叫後者抱怨連連。
相對來說。盜賊倒是所有人之中最爲活躍地一個。“那個是狗頭人地。那個多半是從地精身上弄下來地……”他用一根不知從那裡弄來地樹枝撥動着地上地兩個骷髏。得意洋洋地開始炫耀他地知識。而兩隻老鼠被這個動作驚擾。吱兒一聲從本來是他們窩地頭骨下面竄了出去。這又讓培泰拉地牧師發出一聲彷彿被殺似地慘叫。
“別鬧了!”獵人謹慎的審視周圍,並向盜賊投去一個不滿的目光——這個傢伙現在在他心中地印象極爲惡劣,在上面的戰鬥之中他那個明哲保身的舉動造
果,有可能會相當嚴重——在這種黑咕隆咚的洞穴聖武士和法師驟然反水,那簡直就是一場災難,自己這幾個人表面上或許佔有四對二的優勢,但是實質上盧克擔心只需要聖武士稍微費點事,就足夠將自己和三個小傢伙一起收拾掉。
“我纔不是鬧,你們就不懂得搜索嘛?看,找到了!”
盜賊滿不在乎地反駁道,說到這裡他彎下腰,得意洋洋的從那個原本是老鼠窩的地方捻起了一點什麼東西,在舞光術暗淡地光線中一閃一閃的發光。獵人注意到那似乎是一顆寶石,色澤是那種有些暗淡的不透明的藍色,不規則地形狀讓這小小的石頭看起來並不是十分顯眼,不過如果藉助光線仔細觀察,就會注意到那玻璃一樣的色澤中有着細碎的金色斑點。
“一塊青金石,你運氣不錯,這玩意兒可以用來製作免疫疾病的魔法物品,即使是系統商店收購,價格也不會太低。”法師隨便瞟了一眼,然後淡淡的說道。不過他似乎並沒有阻止對方將這個戰利品收進自己懷裡地意思,只是隨意顧盼着四周:“不過這有點蹊蹺……這樣大的一個洞穴,按道理講怎麼也要有個女地巨魔首領纔對……至少也要有幾個普通巨魔……”
“或者他們出去狩獵了?”獵人注視着仍舊在舞光術的邊緣外瀰漫地深邃黑暗,雖然也看不見什麼,但是獵人能夠感覺得到,眼前的黑暗對於黑袍法師並沒有產生任何地影響,這不但是因爲他的顧盼如常的動作,也是從語氣之中的肯定來判斷的。不過他隨即爲自己的推斷心中一驚……如果被歸來的巨魔堵在這洞穴之中,那可真不是一件好玩的事情。
“應該不是,這些倒黴的傢伙八成是招惹了更麻煩的玩意兒……你們自己看吧……”巫師向前走了幾步,讓舞光術的光澤照亮了前面的地面和牆壁,這個時候盧克注意到那裡有一個巨大的洞口,幾把殘破的彎刀和長劍就被隨隨便便的插在洞壁上,沾滿了泥土的握柄上似乎還帶着一些寶石的痕跡,
這個時候矮人卻忽然發出一聲驚喜的嚎叫,彷彿衝鋒一般靠過去,一把將其中的一件長劍拔在手中。
這個動作讓他手上沾上了一層粘液,不過他只是滿不在乎的在破皮甲上擦拭了兩把,然後就樂呵呵的開始抖掉那上面的塵土,與其他鏽跡斑駁的武器不同,那長劍顯然是最近的東西,盧克知道這就是他們的任務物品,只要將之交還給僱主,他們就能得到那筆夢寐以求的錢了。
盜賊頓時開始感嘆同伴的好運,但是獵人的注意力卻集中在了那洞穴上——不同於巨魔巢穴的土石結構,這個洞穴似乎是那片山崖的石質結構的延伸,但是洞壁邊緣似乎經過工具的休整,周圍還有一些碎石,明顯不像是巨魔開鑿出來的東西,事實上在舞光術的照明下,他還注意到那洞穴的實際高度應該更加的高,只是由於巨魔的洞穴地勢差距,因此才顯得有些低矮而已。而這個洞穴裡面顯得更加深邃,獵人擰了一下手中的牛眼燈,讓光線照射到最遠的部分,但是幾十英尺之外仍舊是被開鑿的洞穴。
“這是什麼東西?古代遺蹟?一座地下城?”獵人搜索着自己的記憶,不過卻沒有類似的資料,他只能憑藉一些更加模糊的說法來猜測。不過說出來之後,他自己也發現這個猜測實在有些離譜於是連忙尷尬的改口:“……或者是什麼動物的巢穴?”
“什麼什麼?古代遺蹟?”盜賊不知從什麼地方鑽了出來,他將手裡拎着的幾個瓶子——看來是在巨魔洞穴中找到的戰利品——往獵人懷裡一塞,然後探頭探腦的向那洞窟裡看了一眼,開始不着邊際的亂蓋起來:“看起來真的很像啊,發達了發達了,古代遺蹟裡肯定有不少東西……”
“沒錯,這大概就是那種傳說中的連環任務吧?沒想到竟然被我們給碰上了!”好東西這個詞彙看來足夠刺激矮人的神經,他的注意力立刻從自己的任務上被轉移到了yy上:“這種遺蹟裡據說經常有各種傳奇武器……”
“也有的是足夠讓你的小命輕易報銷的陷阱!”獵人沒好氣的打斷了他們的胡扯:“有點常識好不好?你什麼時候聽說古代遺蹟會被埋在這種丘陵地帶的下面的?”
“說不定就有呢怎麼知道主腦不會設計一個在丘陵地帶的地下城?”盜賊顯然並不想放棄他的主張,大概是因爲周圍的危險已經被證明大大的降低了的緣故,又或者他想要排遣一下之前的緊張,這個傢伙的思路開始往更深遠的地方漂移過去:“要是能弄到一件傳奇物品之類的,老子就不在這破地方混了,加入藍色月光,到亞瑞特山對面的泰坦利亞看看,那裡據說有些特殊的職業可以讓盜賊選擇,藍色月光的會長普藍就是這種的,?你們看過他和幾十個高手過招完勝的那一段視頻沒有?幾乎有百分之八十以上是瞬殺的,那幾個傢伙到死都不知道的表情真是精彩……”
“面對面砍死幾十個也叫高手?要說高手,當然是戰煌,他那條紅龍吐息下面,什麼高手都是渣啊……”對於同伴的意淫,矮人發出一個長長的嗤音,臉上的不屑即使是暗淡的光線也沒辦法掩飾:“所以我說盜賊永遠只能小裡小氣,難怪普藍號稱幾十萬手下,龍城第一行會,卻只能在獸人的地盤上面呆着,什麼幾十個高手?他自己行會裡的吧?耗子抗槍窩裡橫算是逞的哪門子英雄?”
“小裡小氣?你有本事讓戰煌不召喚他那鳥龍跟普藍會長打打看?只要普蘭願意,戰煌那種鳥人殺上十次八次也是綽綽有餘!”偶像遭到攻擊的滋味兒顯然不好受,盜賊一個蹦高几乎洞穴的天花,大吼大叫的聲音,幾乎變了調。:“龍之力量現在夾在亞瑞特山腳和蘇木河中間,發展都成問題,二百幾十家行會混雜的地方他們能統一不?就算是想要統一,南方聯盟能不能讓還是兩回事嘞!”
“你這混蛋……”矮人剛想要用自己的大嗓門還擊,一個若有若無的聲音驟然打斷了他——
那似乎是從巖洞之中發出來的,經過多重的反射之後,這聲音聽着有些變調,無法聽出究竟是什麼東西發出的,但是那拖長的調子,卻讓人不由自主的聯想到鬼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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