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禮制,段帝最後的停靈之禮要進行三日。在這三日裡面,文武百官還有皇室所有人員都要跪在靈柩下面,以示哀痛。並且在停靈的時候,所有人不得喝一滴水吃一口食物。只能等到儀式結束,夜晚回家時才能夠吃上東西。
這三日裡面許多文武百官們都覺得有些受不住,可是段景軒的表現實在讓大家有些側目。
他不僅每日第一個來,而且一定要等到大家都離開了之後才離開,甚至在第一夜的時候還留在了這位段帝守靈,一雙眼睛流淚不止。
有些人本來對於段景軒的目的還有些懷疑,想着他是不是想借這次機會重新回到皇室,不過現在看來果然真的是孝心一片。
在儀式的最後一天,就在大家以爲終於結束了,能夠回家好好休息,來的時候意外卻突然發生了。
在一些僧人擡着段帝的靈柩準備結束儀式,將靈柩送入皇家寺廟之中沐浴佛法,唸經超度的時候。靈柩裡面卻突然傳出來了哭泣之聲,嗚嗚咽咽,好不滲人。
一時之間不少人都變了臉色,這是什麼怪事?
可這個時候段帝的靈柩都已經封好了,而且如果這個時候打開查看的話,那可是大不敬之罪。
可是那哭聲還在持續着,乍聽起來竟然有些像小孩子的哭聲,可是明顯又比小孩子的哭聲要更加沙啞一些,不夠清脆。
衆人大驚失色,不知道這到底是爲什麼。這個時候,其中一個僧人突然面露怪色,長跪於地上說道,“太上皇這是死後靈魂不得安息啊!”
說着開始跪在地上唸經超度。
段景昊冷眼看着那個僧人,“胡說八道什麼。”
“啓稟皇上,貧僧沒有胡說,死後這麼多日靈柩裡面卻傳出來啼哭聲,這說明太上皇他心有不甘,所以在魂魄歸入地府之時久久不肯離去,只得困在這靈柩裡面,啼哭不止!”
那和尚說起來也是皇家寺廟裡面的高僧了,他的話許多人本來就深信不疑,現在他這麼一說,不少官員們也開始相信了他。
“怎麼會這樣,高僧還希望你能夠指教,爲何父皇會心有不甘?”段景軒搶在段景昊前面開口,一臉關切的模樣。
“啓稟三皇子,具體是爲何貧僧也不得而知,不過貧僧風聞太上皇是被奸人所殺害的,不知道現在兇手可已經正法,如果兇手還逍遙法外的話,那恐怕與這件事情有些關係。”
段景昊冷眼看着跪在地上的段景軒和那個僧人,怎麼,終於忍不住要開始上演好戲了嗎?
“父皇是被人殺害的,爲什麼我不知道那個兇手現在在哪裡,有沒有被抓住,有沒有被正法?”段景軒一臉驚訝的開口說道,彷彿之前對於這件事情真的半點都不知情。
“這個……”下面跪着的官員們開始騷動。
“有沒有人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父皇靈柩不安,難道殺害父皇的人還沒有抓住嗎?”段景軒又大聲的吼道,彷彿整個人都氣憤
不已。
“這……”跪在靠前面的一個官員看了看段景昊,又看了看段景軒,最後低着頭慢慢開口說道。“啓稟三皇子傷害,太上皇的兇手已經抓住了,現在就被關在天牢裡面,不過……”
“不過什麼?”
“不過皇上下令說,等到太上皇的喪期過了,然後再來處理這件事情。”說着那官員低下了頭,沒有再開口。
“原來是這樣!”段景軒像是鬆了一口氣一般,“抓住了就好,抓住了就好,既然如此,那皇兄你就現在下令把那殺害父皇的賊人給斬殺了,這樣一來也好讓父皇早日安息。”
段景昊冷冷的看着段景軒,“一年多未見,沒想到三皇帝的演技還真是突飛猛進啊。”
“皇兄,你這是什麼意思?”段景軒一臉疑惑的開口。
“朕是什麼意思,難道你還不明白嗎?哭哭啼啼地演了三天的戲了,這不就是你的目的嗎?”段景昊冷笑着。
“皇兄,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我不過是想要斬殺了殺害父皇的人,爲何你卻指責我說我是在演什麼戲,不實在是不明白,還希望皇兄能夠說清楚一些。”段景軒臉上帶上了些憤怒,彷彿因爲段景昊的指責而感到十分的無辜和莫名其妙。
“你什麼都不知道,那朕倒要問問你這外面重兵把守你是如何進來的?如果按你所說你知道了消息才趕回來,並沒有經過任何事先的安排的話,這宮門重地你是如何進得來的?”段景昊神色嚴肅,必定是有人配合,否則就憑段景軒的本事根本不可能進的來。
“原來皇兄是在懷疑這件事情,說出來,我也不怕你們笑話。在外面我的確被守衛給攔了下來。可是因爲我心繫父皇,所以向他們百般求情,他們才冒着玩忽職守之罪放了我進來。”段景軒說的一臉義正言辭,“如果皇兄想要追究他們的責任的話,還希望能夠把所有的錯都算到我頭上,畢竟是我求他們的。”
“看來這一年你真的是進步了不少啊,又或者說你的確充分準備了。”段景昊看着一臉不露絲毫破綻的段景軒,如果不是因爲自己實在是太瞭解他的話,那可能真的相信了他的話。
“皇兄,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不過我倒想問問皇兄,我不過是要處置犯人,爲什麼皇兄就一直要引開話題。我倒想問一問這犯人到底是誰,爲什麼皇兄有點維護她的意思。”段景軒不甘示弱,直接把話題再次遷回到了江青菡的身上。
段景昊冷眼看着段景軒,沒有開口說話。
“爲什麼不開口呢?有沒有人能告訴我,殺害我父皇的兇手到底是誰?”
跪在下面的大臣們看着這個場面,心裡面也都有些明白了段景昊維護那位江小姐的心思,所以誰也不敢貿然開口。
“奴婢知道,殺害太上皇的就是江青菡,就是那個京城首富的女兒江小姐。”跪在宮女之中的紅兒突然衝了出來,對着段景軒跪下就說道:“三皇子,殺害太上皇的就是江青菡,這是奴婢們親
眼所見。可是皇上卻要求我們誰也不許說出去,奴婢跟在太上皇后面一年多了,還希望三皇子能夠殺了兇手,告慰太上皇的在天之靈。”
“來人,還不快把這個奴婢給我拉了下去。”李全看到突然衝出來的紅兒心裡面很是疑惑,可還是繼續不動聲色,只是臉上裝着一臉驚訝的樣子,吩咐那些侍衛們趕緊把紅兒給拖下去。
“通通不許動。”這個時候,段景軒像突然明白了什麼似的,大聲呵斥道,“我當時怎麼回事呢,原來竟然是她。怪不得皇兄,你推三阻四的竟然不肯懲治殺害父皇的兇手,就是因爲這兇手是你心心念唸的心上人是嗎?”
這話一出,下面跪着的文武百官們更是驚訝了。
段景軒一臉氣憤地接着說道:“那女人根本就是一個妖女,之前皇兄你就爲了她拒絕和月宜國公主的聯姻,結果差點影響兩國邦交。現在她傷害了父皇,結果你竟然還想要把這件事情給壓下來,難道你真的是想要看着殺害父皇的兇手逍遙法外嗎?你的孝心呢?”
對比起段景軒滿臉激動的聲討,段景昊只是冷冷的開口說道。“這件事情還沒有查清楚,殺害父皇的兇手並不一定就是她。”
“這個奴婢口口聲聲說她是親眼所見,這件事情難道還不夠清楚的嗎?皇兄殺了妖女,告慰父皇,如果不這麼做的話,你有何顏面當這個皇上?有何顏面面對文武百官?面對天下百姓?”
段景軒言辭激烈,口口聲聲稱江青菡爲妖女,彷彿只要段景昊不殺了她的話,那就是不忠不孝,不仁不義,根本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昏君。
跪在下面的那些官員們也開始竊竊私語,原來真的是皇上想要維護那個兇手。當初的確是傳出過皇上因爲那個女子而拒絕賜婚的事情,現在看來皇上之所以把這件事拖到喪期之後,就是爲了維護兇手。
“殺了妖女,告慰太上皇!”官員裡面,不知道誰突然喊了這麼一句。
一時之間,許多官員也都氣憤地開始跟着喊了起來。“殺了妖女,告慰太上皇,殺了妖女,告慰太上皇!”
官員們情緒激動,好像只要段景昊不這麼做的話,那就是一個沉迷美色,罔顧人倫,罔顧天理的昏君。
段景軒也一臉氣憤地跟着喊道,可是背向官員看着段景昊的時候,眼神裡分明流露出陰謀和算計。
母后派人把他給救了出來,告訴他這個計劃的時候,他本來還在疑惑,能不能夠成功。他們把每一步都仔仔細細地規劃好了,而他也按照之前的計劃一點差錯都沒有出的實施者。
沒有想到的是段景昊這個傻子竟然真的會爲了一個女人而正在文武百官的對立面,現在根本就是他自己自尋死路。
看着下面情緒激動的官員們,再看看站在自己面前一言不發的段景昊。段景軒的心裡面得意極了,他料定了段景昊一定是不知道該如何處理了。
現在不管怎麼樣,他這個昏君的罵名都背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