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漸漸響起了雨滴的聲音。站起身,我走到窗邊,透過窗戶我能看到,此時窗外開始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一股泥土的氣息傳了過來,可此時我卻覺得自己的周身異常的寒冷。
就在剛剛,有一封無名郵件發了過來,而郵件裡面則寫着:
“在今晚12點到達廢棄工廠並阻止它。”
此刻,看着窗外的雨滴,我的心裡卻久久不能平靜。今天,吳健的案子終究還是敗訴了。我沒有完成那個網站上給我的任務。而如今,那封郵件又讓我在晚上去廢棄工廠。長長吐出一口氣,我只感覺如今的自己是那樣的無助。
光憑郵件裡這句話,我很難再獲取到更多有用的信息。首先溪州市有多少廢棄的工廠這都是個未知數,我又從哪裡找到郵件裡說的那個廢棄工廠?這份郵件屬實來的太過突兀,本來我就還沒有想好怎樣應對辯護失敗那個網站給我的懲罰,現如今又要讓我去一個完全不知道位置的地方。並且,郵件的內容實在太過於模棱兩可,我並不知道阻止它當中的那個“它”字究竟指的是什麼,並且我又爲什麼要阻止它?
窗外的雨聲逐漸變大,雨滴不斷的拍打着窗戶,發出一陣陣沉悶的響聲。這場雨,幾乎可以說是這幾年裡下的最大的一場雨。
重新坐回到沙發上,我嚥了咽口水,然後便打開電腦想要查看有關於本市廢棄工廠的報道,可當我掀開電腦屏幕的時候,屏幕上的畫面不經讓我倒吸一口冷氣。只見,屏幕上不知何時又彈出了最開始的那個無法關閉的網頁。而在網頁當中則顯示着幾個大字:
死亡倒計時:5小時36分鐘。
猛然擡起頭,我看向牆上的鐘表。而此刻,鐘錶的指針正好指在了7點24分的位置上。按現在的時間往後推算,那麼我會在凌晨一點整死亡。想到這裡,我頓時只感覺頭皮發麻,整個人頓時如遭雷擊。
早在今天庭審結束的時候,我就預想到自己可能會遭到來自那個詭異網站的毒手,可讓我怎麼都沒有想到的是,這個日子會來的如此之快。並且,它還和那封郵件今晚讓我做的事的時間剛好重合。這其中,會不會有某種聯繫?
就在這時,我的手機忽然響了。拿起來一看,是一串完全陌生的號碼。眼下我的情況並不太好,因此我不得不防範任何外來的、潛在的危險。伸出手,我重重按在了掛斷的按鈕上方。長舒一口氣,可還沒等我將手機放下,忽然又有一通電話打了進來,當我往手機屏幕上看去的時候,卻忽然發現這就是剛剛的那個號碼。
嚥了咽口水,我緩緩舉起了有些發抖的右手,可無論如何都沒有辦法按下那個綠色的接聽鍵。也不知爲何,周圍的空氣忽然變的陰冷了許多,看着窗外已經完全黑透的環境,我還是鼓起勇氣重重按下了接聽鍵。
“緣主,今晚有大事要發生,你現在趕快收拾一下,然後來天員路和分棧路的十字路口,我在那裡等你。對了,外面雨很大,緣主記得帶把傘。”
手機裡傳出了長雲道長的聲音。聽到它的話,我忽然一愣,然後輕聲應了一聲。很快電話那邊便沒有了聲響,將手機放在眼前一看,不知何時長雲道長已經掛斷了電話。在聽到長雲道長的聲音之後,我的心底忽然生出了一絲生的希望。
扭過頭看了一眼電腦屏幕上的倒計時,然後我便合上了電腦。從沙發上站起身,穿好衣服,拿了一把傘然後便出了房門。走在陰暗的樓梯道里,將手伸進兜裡,那張符紙傳來的觸感依舊清晰。
當我走出樓道之後,便只見外面下着傾盆大雨,即使撐着雨傘,可那水滴擊打在傘身上傳來的力道卻非常大。一陣冷風吹過,夾雜着鋪天蓋地的水珠向我迎面而來。街上沒有一個行人,即使連路過的車輛在我走出樓道之後都沒有再看見一輛。撐着雨傘走在馬路邊,此時,我的腳下全都是大雨帶來的還沒有被完全排出的積水。
天員路和分棧路的十字路口我十分熟悉,因爲那是我平時坐公交車去事務所工作的必經之路,離我家不算很近,但也不算太遠。
就這樣,頂着大雨沿着馬路邊走着,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看着周圍朦朧的環境,我明白,不遠處就是那個十字路口了。
很快,我便站在了十字路口相交的馬路旁邊,向着四周望去,只見馬路對面同樣也站着一個撐着傘的男人,在看見我之後,他很快便跑到我的身邊,沒等我說話,他便率先開口了。
“今晚註定會是不太平的一晚,因爲今晚即將有大事發生。我們現在必須趕緊趕到城東區的那個廢棄的紡織工廠,不然,將會發生極爲可怕的事情。”
“廢棄的紡織工廠…….”
我在心裡不斷的默唸着,可此時腦子裡全都是那個無名郵件裡的內容。難道說郵件裡說的廢棄工廠就是長雲道長口中的那個廢棄的紡織工廠?看着長雲道長此刻有些焦急的表情,我越想越覺得我的猜測是對的。只是我不明白爲什麼長雲道長要叫我一同過去。似乎是猜到了我的疑問,長雲道長忽然開口道:
“如果緣主要是不去的話,極有可能會在凌晨1點的時候死在家中。貧道之前給緣主測算,因爲只有去那裡,緣主纔有活下來的可能。”
聽到長雲道長的話,我忽然一愣。雖然此刻外表沒有顯現太多,但我此刻的內心早已將翻江倒海。長雲道長說的就是我的電腦屏幕上所顯示的死亡倒計時。
就在這時,新的疑惑又出現在了我的大腦中。長雲道長叫我去那個廢棄的工廠是想要救我,可那封郵件呢?直到現在我都不知道那幾封郵件的發信人在這一整件事情當中究竟扮演着什麼樣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