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紹城看她落寞,出聲說:“沒問題就好,不然男朋友跟朋友搞在一起,蔡馨媛更受不了這打擊。”
“哎……”岑青禾百感交集,唯有嘆氣。
商紹城說:“別唉聲嘆氣的了,帶你去吃宵夜。”
岑青禾垂着視線,憋着嘴道:“我現在吃雲南白藥的心都有了。”
商紹城單手搭在方向盤上,側頭看着她說:“要我幫忙嗎?”
岑青禾朝他看去,眼神既委屈又無助,脣瓣開啓,輕聲說:“你能幫我查一下夏越凡的底嗎?我懷疑他是‘慣犯’,身邊一定還有其他女人。”
商紹城回視她,低聲說:“求我嗎?”
岑青禾心力交瘁,不想再跟他吵嘴架,所以乾脆老老實實的點頭,“嗯,我求你幫我一下。”
商紹城霎時心軟,這會兒別說讓他幫忙調查夏越凡,就是找人偷着廢了夏越凡,他也一定會答應。
擡手揉了揉岑青禾的發頂,商紹城道:“準了,我找人幫你查,你別愁眉苦臉的了。”
岑青禾高興不起來,邊嘆氣邊說:“我實在不知道怎麼跟馨媛張口,無論我說什麼,她都一定會難受。”
商紹城道:“既然你知道結果,現在糾結這些還有什麼用?犯錯的不是蔡馨媛,更不是你,蔡馨媛會受傷,因爲她運氣不好,挑了個渣男,所以她承擔責任也是在所難免。你跟着抓心撓肺,吃不下睡不着,豈不是讓姓夏的偷着樂?”
提到夏越凡,岑青禾就氣不打一處來,她當即揚聲回道:“我美得他!誰會因爲這種人犯堵,我多想他一下都覺得噁心。”
商紹城道:“就是,現在蔡馨媛兩眼一抹黑,全靠你在背後運籌帷幄,掌管大局了,你得吃飽喝足,隨時保持理智,這樣才能鬥渣男,解救你閨蜜於水火之中。”
岑青禾完全被商紹城這番頗具煽動性的話給感染了,張嘴深呼吸,她平心靜氣,穩定心神,“你說的沒錯,我得淡定,我不能亂。”
商紹城說:“這就對了,走,今晚我陪吃陪聊,你有什麼過不去的坎兒,都跟我說說,我給你解解惑。”
他開車掉頭,岑青禾側頭看着他道:“去哪兒?”
商紹城說:“北河門,涮毛肚。”
岑青禾道:“天天吃,到處吃,再跟你混一陣兒,全夜城的好吃的,我都要吃個遍了。”
商紹城道:“跟哥混,有肉吃。”
岑青禾笑了笑,隨即問:“欸,你不出國好多年,纔回來沒多久嘛,怎麼哪兒哪兒都知道?”
商紹城說:“今兒這地兒我也沒去過,剛纔陳博軒打電話說的。”
岑青禾笑道:“好基友。”
商紹城說:“我對他可沒興趣,白給我都不要。”
岑青禾說:“軒哥多好啊,長得帥又幽默,關鍵他馬上要開的店,賣的還是我偶像大愛的車……”
她故意一臉花癡,往陳博軒身上貼金。
商紹城面不改色的道:“他好還是我好?”
岑青禾看向他,商紹城卻目不斜視的開車,沉聲補充,“提醒你一下,好好說話,我心情不好,很可能直接影響到查人的效率。”
岑青禾嘴角一抽,他還能暗示的再直白一點兒嗎?
“你說這話我就不高興了,軒哥再好,那我倆是朋友,咱倆誰跟誰?有誰能跟你放在一塊兒比的?”
岑青禾蹙着眉頭,裝出一本正經的樣子來。
商紹城知道這都是套路,拍馬屁而已,但是控制不住,他就是開心,她總是能輕而易舉的取悅到他。
心底開心,他努力繃着臉,面無表情的說:“那咱倆是什麼關係?”
岑青禾漂亮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磕都不卡一下的回道:“你是我老大啊,我還要在你的領導下逐漸進步呢,以後你指哪兒,我打哪兒。”
“真的假的?”
“當然真了,24k純真。”
商紹城忽然擡起右手,食指點了點自己的右邊臉頰。
“嗯?”岑青禾看着他,眼帶迷茫。
商紹城道:“別裝傻,不懂什麼意思?”
岑青禾起初真是沒懂,可他說完,她忽然明白過來。
他是想讓她親一下他的臉。
心頓時跳漏了一拍,接着就再也沒跟上節奏。岑青禾秒慫,支吾着轉移話題。
商紹城抽空看了她一眼,沉聲說:“你是多沒出息?”
岑青禾窩在副駕皮椅處,眼睛滴溜溜的轉着,嘴硬的回道:“你用不着激我,沒用。”
商紹城道:“沒人激你,我就想讓你親我一下,你親不親?”
岑青禾轉頭看着車窗外,心跳如鼓,隨口回道:“專心開車。”
商紹城說:“用不用我靠邊停下?”
她‘哎呀’一聲,側頭瞪着他道:“你能不能不成天想着親親親的?我知道我很招人稀罕,但也請你剋制一下,大街上呢……”
商紹城道:“背地裡也沒見你主動親我一下。”
岑青禾說:“我給你捋一捋,從蓉城回來到現在,才幾天時間?咱倆說好的,你給我時間考慮考慮,我也沒答應你呢吧,也就是說,咱倆現在還是純潔的革命友誼。你見過誰家友誼是隨便說親就親的?”
商紹城不理會她的口吐蓮花,他只淡着一張俊美面孔,用聽不出喜怒,卻給人十足壓迫感的口吻說道:“我說了,要麼當戀人,要不當陌生人,沒有中間選項。”
岑青禾再次被架到半空,眉頭微蹙,她‘嘖’了一聲,然後說:“那還不給人一個過渡時間了?”
商紹城道:“明明就喜歡,偏還嘴犟,又沒讓你當衆親我,偷偷親一下怎麼了?”
他聲音不是憤怒,只是三分急躁,外帶四分小委屈。不知道的,還以爲誰給他氣受了。
岑青禾也不知哪兒來的勇氣,他還說着話,她就忽然傾身湊過去,揚起下巴,朝着他的臉頰無聲落下一吻。
這個吻都不到一秒鐘,速戰速決,等到岑青禾閃身坐回去的時候,商紹城方纔回過神來。
難得的啞口無言,甚至輕微的不知所措。
商紹城握着方向盤,目視前方,足足過了差不多十秒鐘,這才低聲說道:“早這樣不就好了,廢話那麼多。”
岑青禾目不斜視,即便心已經跳到了嗓子眼兒,可她面上依舊淡定,甚至還揶揄的口吻回道:“我花個吻買耳根子清靜。”
商紹城脣角勾起,輕笑着道:“原本還想這一下,頂你求我幫忙的人情,既然你說買清靜,那就不算了。”
岑青禾側頭瞪着他,眼帶警惕,“你什麼意思?”
商紹城同樣擡起右手,食指輕點右邊臉頰,笑容掩飾不住的得意,“再親一下,我找人幫你查夏越凡。”
岑青禾眉頭一蹙,“商紹城,有你這麼坐地起價的嗎?”
商紹城笑着回道:“我是商人,商人不就應該唯利是圖的嗎?”
“奸商!”
“客氣。”
“你看我上套嗎?”
“你現在親,我就現在打電話找人幫你查。”
什麼叫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岑青禾在得道的過程中,尚且還有一段距離;而商紹城卻在成魔的路上,一去不復返了。
兩人的段位壓根不在同一處,所以放在一起比較,立竿見影,高下頓顯。
岑青禾望着商紹城,欲言又止,敢怒而不敢言;商紹城勝券在握,旁若無人,只靜心等着魚兒上鉤。
岑青禾瞪了能有十秒鐘的樣子,脣瓣開啓,沉聲道:“你說話算話?”
商紹城說:“商人最講信用。”
岑青禾恍惚回到了剛跟他認識的那會兒,他精明算計,又最公平講理。在他的世界裡,彷彿任何人,任何事,哪怕是感情,都可以等價交換。
他所謂的公平,是拿物質去交換想要的一切,並且在某種程度上,他很大方,付給的只多不少。
所以在很多女人眼裡,他應該是個特別慷慨的交往對象。
岑青禾不知道自己爲何會突然想到這些,關鍵是想到之後,心情頓時一落千丈,連帶着看商紹城的眼神兒都變了。
商紹城沒有察覺岑青禾眼底一閃而逝的落寞,只餘光瞥見,她從側身面對他,忽然就扭正坐好了。
偏頭朝她看去,他納悶的道:“又琢磨什麼呢?”
岑青禾努力壓制着心底汩汩滋生的不快,儘量用心平氣和的口吻回道:“我不以女朋友的身份求你幫忙,我就以朋友的身份,幫不幫看你。”
商紹城眼帶狐疑,不着痕跡的猜着她的變化。可他就是再精明,也未必能盡透人心,更何況岑青禾也是一念之間的事兒。
“怎麼了?”他出聲問。
“沒怎麼啊。”岑青禾回視他,一臉坦然。
商紹城道:“有事兒就說。”
岑青禾差一點兒就衝口欲出,可是話到嘴邊,她還是生生給改了。
勾脣一笑,她開口道:“不想讓你一直牽着鼻子走,也想試試當領頭羊的滋味兒。我今天就不親你,但我還想讓你幫我,你幫不幫?”
她臉上的表情活靈活現,就是擺明了要吃定他。
說實話,商紹城還真沒想到她有這樣的膽子,關鍵還毫不掩飾的說出來。
漂亮的黑眸微微斂起,他看着她,低沉着聲音回道:“敢玩兒黑吃黑?”